乐巧稳稳当当地睡了一大下午,起床后眉目张扬,满面红光,惬意的样子彰显了他的好心情,林白被贝北拉去了院子,也不知两人在嘀咕什么,他就帮着莲莲打下手做饭。
“小白,这些你喜欢吃哪个?明天我再去采?”贝北大手紧握着林白的小手,生怕一松下人就不见了。
“这个你在哪找的?”林白用闲置的另一只手指着地上了四五种蔬菜。
“这个啊,他们就离着黄豆不远,今天我们找到黄豆后没有急着采收,又在周围转了一大圈,我见这几样在你本子上出现就过采回来了。”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还有好多呢,这些可以长时间放置么?”
林白单手剥下离他最近的一颗外层已经烂掉得菜叶,摇摇脑袋,“你看—”伸手只给他,“那种白菜是可以留到冬季的,这种只能尽快食用,再不吃就会这样。”举起坏掉得菜叶在贝北面前晃晃。
“哦,这样啊……”贝北心中小小的失望,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那就趁现在可以吃我多给你带回来些,吃够了,冬天就不想了。”
林白嗤一声笑出来,无力的叹口气,怎么会有一丝荒凉的感觉呢,静默一会儿,也不管贝北的祈盼渴望,掰开他的手,步伐沉重的回屋,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
贝北惊愕呆滞的看着突然间决绝转身而走的林白,全身仿佛掉入了冰窖,寒冷侵入骨髓,同时,心中涌出无数个问题,小白不是原谅他了么?又发生了什么时期么?为什么他会感到小白这么悲伤?昨晚是自己做错了么?要怎么样才能让小白开心?……他感觉心好痛,好像他最宝贵的东西消失了被人夺走了……
贝北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如雕塑般蹲在一堆蔬菜前面,不知过了多久,也可能只是一瞬,反正是达宝抓着活物回来就看到贝北这个呆样子,他以为这小子又傻掉了呢,不高兴的冲他吼了一嗓子才算给振醒了。
唰唰唰的把动物扔进羊圈里,达宝拍了几下还在懵怔中的贝北的后脑勺,气不可抑的朗声道:“你魂丢了?干什么呢?”
贝北惴惴无措的俊脸看向父亲,神色黯淡,张了张口,哑声道:“父亲。”
看着这个肖像自己九成的大儿子,好像被人丢掉得小可怜虫一样,孤零零一人,达宝的心中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原本严厉的口吻也淡化了几分,“怎么回事?也没受伤啊?”一丝血的气息都没有。
贝北不想让父亲担心,自己已经成年了,可以处理好,虽然是这样想,可浑身散发哀怨的气息却越来越盛,“我很好,父亲,你别担心了。”
达宝拧了拧眉,眼珠转转,了然,随即哥俩好似的搂着儿子的肩膀,义正言辞的道:“是跟小白吵架了么?”估计也就是小雌性才能让他如此伤神吧。
“来,跟父亲说说,也许我可以帮你呢,你母父当年多么傲气锐利的一个雌性啊都被我拿下了,说说说说。”达宝小兴奋的催促,旨在帮助儿子排忧解难,八卦什么的也就顺带着听听!
贝北这个时候想法全是从父亲那里学到经验,怎样才能挽回小白的心意,让他再次展露笑颜,至于父亲的与现在的氛围完全不搭的雀跃的好奇的小心思就完全忽略了,或者根本就没意识到。
等儿子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讲完,达宝心里已经乐的快要憋不住了,为了树立自身稳重严肃的形象,只能强忍着大笑的冲动,摆出冷酷的样子,要是仔细看就能发现他脸上持续不断的抽搐。
达宝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颚,眼睛时不时的瞟一眼因羞愧悔意而一直低头的大儿子,心里狠狠的叹口气,他真想抓着他暴揍一顿,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啊,可看着儿子这孤立无助样子,又实在于心不忍,再傻不也是自己的种么?!可这家伙是怎么长成这样的?自己和乐巧的品性在他身上一点体现都没有,要不是气息没错,长相相似,他都以为自己的崽儿是被别人偷偷换掉了呢!
难怪今天他看小雌性总感觉不太对劲儿呢,虽然笑容依旧温和,却少了往常的自然,总觉的他的笑是遮掩什么,不是发自内心的,现在总算清楚了,究其原因,
根儿在这呢!
达宝再次搂过儿子的肩膀,两人向院子外围走去……
“达宝是不是回来了,怎么没进来?”乐巧斜着身子杨起眉毛往外看,院子里空荡荡,一点声音都没有。
“可能又出去了吧。还是你听错了?”莲莲仔细地转着烤肉,随口而答,如果达宝回来了,阿希这会也应该过来了吧,不知道他们今天都抓了些什么小兽。
兽人的食量很大,两家合在一起吃,每次都满满的摆上一桌子。
“我回来了。”贝壳蹦蹦哒哒的进来,笑容灿烂。
“这么会儿去哪了?”乐巧抓抓他的手,满眼宠爱。
“母父,我去根小伙伴们聚了聚。”好久没一起玩了,得插空联络下感情不是。
“嗯,别胡闹就行,你去看看毛团,怎么还不回来。”小家伙一跑出去就撒野了。
“对,贝壳去找找,他要不回来你就说吓唬他要挨打。”莲莲在一旁添油加醋。
“好,我走了。”黑光一闪,一直矫健的小黑豹子冲出门外,瞬间不见了踪影。
乐巧看看还在忙碌的小白和莲莲,对他俩催促说:“你俩都出去,剩下的我来。”
“我就炒了这个就可以了,没关系的。”林白在锅里倒入一勺猪油,准备炒个青菜。
“小白做的菜你也做不好,就让他来吧,晚上我们早点休息,这孩子也累了一天。”小白做的事情莲莲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天天的忙碌,从来不喊一声累,即使有了倦容也用笑容掩饰,对家里的每个人都尊敬照顾,对他和乐巧更是关怀谦让,从很多细小的事情上能看出他的从容与大度,这些处事方法和品行都让莲莲对这个娇弱坚强的小雌性越发的欣赏与疼爱。
毛团是被小黑豹子叼回来的,直到进屋的时候还不老实,身体扭动四爪挥舞,小翅膀也扑扇着,嘴里呜嗷呜嗷的叫喊。
莲莲余光一憋就知道怎么回事,手臂不急不躁的伸向离他最近的翅膀,眼神示意贝壳松口的一瞬间将呜嗷带喘的白团子拽到自己身边,举起手掌‘啪啪啪’的扇着毛团的屁-股。
阿希迈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这么个家暴的场景,目光闪了闪,面上不见任何波澜,无视小儿子的求救,淡定的坐到铺着新垫子的竹桌旁,饶有趣味的看着毛团被打,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莲莲一时间升起的怒气消散了,手也停了下来,推了推趴在地上假哼哼的毛团,疾言厉色的说:“找你父亲去,说说母父为什么打你?”
母父真生气了,毛团晃悠悠的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母父不带柔光的眼神,试探着舔了舔他的手心,一瘸一拐的朝着父亲走去。
“你以后小点劲儿打啊,我都好难受。”乐巧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他现在越来越皮了,刚说过的话就不听,这怎么行?”小崽该教育的时候决不能心软。
饭前的一段小活动并没有影响晚饭的气氛,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屋里点着三个火堆,照的亮堂堂的。
不知道达宝传授给了儿子什么样的促进夫夫和睦的方法宝典,总之一晚上贝北都是信心十足意气风发的,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林白的眼皮跳了跳,认为自己出现了错觉,可那种稳操胜券的样子为哪搬啊。
和谐欢乐的晚餐过后,达宝和阿希去守卫了,晚间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再说也累了一天,三个雌性洗漱过后直接躺在炕上了,阿莫也没回去,和贝北、贝壳三人变成兽形趴在客厅的草垫子上睡觉,小狮子在多次挑衅却一直被贝北武力镇压后垂头丧气的挤在两只黑豹子中间,贝北斜眼瞄了一下,没有阻止,硕大的脑袋搭在两只交叉的前腿上,灯泡一样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转,偶尔眼中显现势在必得的神情。
炕足够的宽,三人就竖着睡,林白在最里面,乐巧居中,莲莲把边,林白平常盖的是单人被,他又拿出两条前天新做的羊毛被子分给两人。
这一整天林白的心思都不平静,就跟直升飞机的螺旋桨一样突突突的转个不停,身心疲惫没心情听两人的闺房八卦,拉拉被子面朝石壁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