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没有夏日的林荫,缺少秋季的丰实,所闻所见处处都是一片枯黄,没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原本在前面疯跑的小崽们逐渐也慢了下来,大眼睛也不四处看了,蔫蔫地围着林白的脚后跟走,暗淡的眼神好像被谁训斥了一番受了委屈似的。
“等过段时间就好了,季节变化,景物不同,你们要学会适应,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遵循你们的意愿……”林白边走边慢慢地给小崽们讲人生道理,自然规律,季节更替,万物相生,万事发展变化都要遵循其自身地规律……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懂,耳熟能详总归是好事不是么,人家不都说要注重早慧教育么,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们不是会是庸庸碌碌无能之辈,其实这是每个家长都有的期望,望子成龙不是说说就算的,其中父母付出的辛苦并不必子女少吧。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个兽性为主的世界,就算有大能力也翻不过天去,要想脱离目前的不算石器的石器时代,没个几百年肯定做不到,最难控制和左右的就是人的思想,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期待变革,与其生活在未知的不安和彷徨中,他们更愿意享受目前的安逸享乐状态,他相信有这种想法的人绝对占大多数,推陈出新也要看拥护者的比例。
林白无力于去制造太多的新奇用来扭转他人的想法,他所做的只是让自己生活的更舒适更便捷,对于儿子的未来他不愿掌控太多,顶多在他的教育方针下‘眼界’开阔一些,思维更发散一些,而不只是局限于当下的野性杀戮。
走着走着林白感觉不对劲,回头一看,差点气晕过去,他后面哪还有乖乖听话的影子,再一看,小崽们全都撒欢地往部落出入口奔去,一个一个的跑的那叫一个欢腾,他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那几个雀跃的身影,没办法只能跟上去,倒不怕他们跑出部落,因为入口那有兽人守卫呢。
“你们给我回来,不听话下次就不带你们出来了。”他这话完全是白费吐沫,那些小蹄子捣腾的还挺快,林白拎个篮子迈大步跑也追不上,再加上原本他还落后一步,眼瞧着追不上了,林白大口喘气地停下来,咬牙切齿地想今晚又得动用武力了。
小崽们不去听爸爸的谆谆教诲,改变方向是因为嗅到了阿希的气味,而原本趴在树上闭目凝神的雪狼也因着前方混乱的跑步声而睁开双眼,白光一闪,俊容柔和,小黑崽子们这是找他了来啊,唇角勾起,轻身跃下,往前走几步,将冲向他的小家伙们抱进怀里。
旁边的兽人们也好奇地变身过来看小崽子,雌性生崽只有雌性去探望,所以他们这些大老粗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几只小兽崽
“小家伙长的挺壮实,以后绝对是勇士啊。”东鲁第一个变身走过来,从阿希手里抓过一只逗弄。
“我家崽子昨天还跟我说看见这帮小崽呢,确实长的好,你看这牙口。”蓝头发的兽人兴奋地说完就把手指伸进小崽的嘴里特意让他咬。
看着小雌性拎着个小篮子走过来,大家也都跟他打招呼,还特别期待地瞄着他篮子里的食物,都知道他做食物好吃,心想着一会蹭一点,林白眼尖地发现大家的偷窥地小动作,连忙跟阿希说他是去看望翠翠路过这里,间接表明不是来送食物的,防止大家误会,阿希当然知道缘由,再说如果真是来给他送饭的肯定也不会只带这么点。他到没什么,周围的兽人们却只能闻着诱人地味道干咽下口水了。
小崽们不愿走,阿希留下他们让林白回去的时候过来再带走就行,守着这么多人林白也不好对小崽发脾气,只能点点头,装作慈爱地跟儿子们说再见,每个崽崽给了一记笑眼刀,周身放着冷气拎着篮子走了。
不用分心跟儿子讲话,林白步伐也轻快起来,没用半小时就走到翠翠家门口了,屋门关着,林白敲了几下,听到翠翠的声音他才出声说话。
“小白是你呀,嘿嘿,快进来,好几天没看见你了。”翠翠满面笑容地拉着林白进屋,只是脸上掩饰不住疲倦和忧愁,嘴里喊着铃铛出来。
林白顺着翠翠的力道坐在矮桌旁,拽着他一起坐下,“好久不出来了,过来看看你。”
“小白叔叔,小白叔叔。”铃铛脆生生的叫着林白,小鹿一样欢快得跑过来一头扎进林白的怀里。
“呀,铃铛长高了呢,我看看,嗯,越来越漂亮了。”林白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个小孩,白胖胖地活泼可爱,从不调皮淘气,也很有礼貌,见人就是甜甜地一笑,翠翠教的特别好,在对比自己的那几个煤球一样黑的儿子,简直没法看,完全两个极端。
“来,叔叔给你带了鸡蛋饼,”说着就把篮子提到桌子上,掀开两层兽皮拿出一章还温热的饼撕开一块放在他手里,剩下的给翠翠吃。
“你尝尝好吃么?新配方,喜欢就告诉你怎么做。”
翠翠开心地接过去,他们之间已经无需说一个谢字了,“黄黄的有鸡蛋,里面那个条条是啥?”说完迫不及待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眼神放光,频繁地点头,“好吃好吃,好像是有土果吧,另一个尝不出来。”
“不错嘛,那个橘黄色的是胡萝卜,你这没有的话去我那拿,现在这个季节应该很难找,我这个还是去年存的呢。”
“那用别的代替行么?”正因为两人关系好,他才不能总是无所顾忌地去要林白的食物。
林白哪还能不知他那点小心思,从不愿意沾光,实诚人一个,“也行,不过别放白菜那个不好吃,放白萝卜蘑菇这些都可以,记住里面少加面,搅拌成粘稠壮就行。”
林白说一点他记下一点,最后点头说,“上次莲莲叔叔教给我的发面饼我现在做的也很顺手了,我家大闯特喜欢吃。”要不是麦子不多了,估计他家每天都会做上一次。
“说起大闯我今天也是过来看看你婆婆,上午牙牙去我那说他身体不太好,到底怎么就病成那样了,还站不起来了?”
一说起这事,翠翠也是气愤难当,把手里的半块饼子给了铃铛,擦擦手,可算找到一个倾诉对象,猴急地往外倒苦水,
“还不是被那个蜜蜜给气得么,两人离这不远处找了个洞,是原来得一个老兽人留下的,那洞里什么都没有,蜜蜜鼓捣着大光从母父那拿了好多东西,本来母父就不同意他俩的事,可大光现在被蜜蜜拿捏住了,母父的话完全不听,不过他总算还记着母父辛苦的把他养大,跟我们说的时候也是闷声吭语地,母父想着终究是自己的孩子,也是为了不让他难看,后来就同意他带些东西走,可谁知到……你说说这兽心啊,真让人猜不透,谁知道这一下子都快把家里给搬空了,最后大光什么都不说只是在母父前垂着头,那样子好像家里人联合把他们赶走的一样,这不这一下子母父就病倒了。”
林白吃惊地张着嘴,没想到兽人世界也有啃老的兽,可这不单单是啃老了,完全是不给老人留活路啊,他还记得翠翠以前给他说过大闯兄弟俩的性子都一样淳朴老实,这大光的做法完全颠覆了他对熊的美好印象啊。
林白面色不愉,心里一阵叹息,皱眉问道,“蜜蜜他父亲不是狐狸吧?”
“啊?不是,他家是兽种是花蛇。”
蛇啊,那没办法了,本就冷血么,即使人形后代一样,逃脱不了本源,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妖孽美男舒朗也是蛇类,无意中以偏概全了。
俩人又聊了一阵,翠翠就陪着林白去他母父那里,林白送过来的饼翠翠只留下两张,剩下的都带过去了。
翠翠婆婆的面色不是特别好,也可能屋里光线暗得原因,脸色特别黄,精神萎靡,说几句话就露出困倦,林白劝导了几句就没再打扰他休息,说有时间再来看他就和翠翠两人出去了。
边走边聊,刚到翠翠家门口就碰见了冲他们招手的牙牙,只见他笑眯眯抓着篮子小跑过来,“小白你来的早呢。”
“那是啊,我都快回去了。”
牙牙一着急脸就红,懦懦道:“我父亲打猎回来晚了,我家刚吃过饭。”
“行啦别解释了,知道理解,”林白拍拍他的肩膀,对两人说:“我得回去了,我家新开洞了,家里忙,等洞里装修好了你们都过去玩。”
“开洞?”两人惊讶不已。
林白耸耸肩摊开手,一脸嘚瑟道,“没办法,人多,不够住的。”谁让他能生呢。
一想到他家好几个兽崽,翠翠就羡慕不已,上前一步抱紧她,嘴里不停地嘟囔,“我得沾沾喜气,沾沾喜气。”
“哈哈哈哈,有那么灵验么?”林白拍着宽阔得脊背,对他们这种迷信的想法毫不留情的批判。
“当然啦小白,等我结仪式之后一定要经常去找你。”牙牙脸红地嗡嗡道。
一个两个都这样,林白不再泼冷水,“好好好,我家大门常打开,欢迎你们做客来。”
独自都在乡间的小路上,林白心情不错地哼起了歌,碰见不熟地雌性和兽人也都浅笑地问好,从阿希那接回小崽子,领着他们回家去了。
林白家的两室一厅全部装修收拾利索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这期间他和乐巧莲莲两人做了好几个兽皮被子准备放到新房里,至于竹子门也都由兽人负责,他们做起来比雌性们快多了。
林白利用间隙还中了五拢玉米,四拢土豆,自己琢磨出来的种法,也不知能否种活。
这几天的晚上林白一直被贝北当做煎饼烙,用他的话说就是春季了,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给他俩的生活增加一些乐趣,乐趣就是晚上好好伺候他,愉悦自己,林白对此呲之以鼻却无力反抗,黑豹子一爪子就能给他按倒,任他四肢乱挠也碰不上人家一根毛,真真的叫人欲哭无泪。
新房前的院子也收拾干净后,林白一家搬了进去,当天中午开了一顿宴席,当然这里没有暖风的风俗,只是他们三家人一起热闹热闹,烤了四只全羊,林白炸了几盆子肉丸子,土豆条,鸡肉炖栗子,烤玉米,反正这一顿午饭吃的每人都肚饱流油皆大欢喜。
乐巧吃饱了就往达宝腿上一躺,四只小崽也都挺着肚子钻进他怀里,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慵懒地说道:
“小白我发现你过段时间就做点新食物,啊,这叫什么,哦对了,你说的出其不意,你到底会多少东西啊?”
林白喂了一颗栗子给毛团,闻言笑笑说,“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巧巧叔叔,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多少,总之我们要追求创新,不可固步自封,所有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既有规律可循也会变化多端,想法思维是无穷尽的。”说完还指指自己的大脑。
他这常识性的一番言论听到兽人耳中确是极不寻常,奈何他们没有接触过林白的世界,虽然偶尔会听说一言半字,可就如一滴水和大海的比例一样,太渺小了。
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给雌性们安稳富足的生活,而大家也都清楚,固有观念的扭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对于未来的变革,只能交给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