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锅了,快尝尝味道怎么样?今天的菜里添了鹿肉汤。”莲莲和林白每人端着一大竹碗菜,热气腾腾的香味四溢。
“我去招呼达宝叔叔和阿希叔叔来吃饭。”他俩还在院子里打磨木板呢,林白知会一声就去叫人。
“怎么了?看你气鼓鼓的样子,还没过去劲儿呢,等贝崽回来再教导他吧,孩子刚成年,哪能懂的那么多啊。主要是这事发生得太突然,谁也没想到不是,再说孩子们的想法跟咱们不同啊,所以他们怎么可能有顾忌。”莲莲语重心长的给乐巧分析,要是他不在旁边劝着点,等贝崽回来后少不了一顿打。
“嗯,我也知道。”乐巧恹恹的嘟着嘴,没精打采的。
“吃过饭你跟我们一起去么?也当散散心啦。”
“嗯,我也去看看怎么把断掉的骨头接上去,这事太玄妙了。”乐巧眉宇间又鲜活起来。
莲莲成功的转移了话题,见乐巧没事了就去厨房端来其他的菜。
这一顿午饭吃的到也算和平,纵使两个雌性没再给兽人冷脸,但也最起码没再争吵,也许是当着林白的面双方都谦让。
“我们歇上一会再去吧。”刚吃饱就走路对身体不好,林白放下碗筷建议道。
“同意。”两个雌性意见统一,至于兽人们,完全不看在眼里。
达宝和阿希静静地吃着排骨炖土果,对视一眼,同样选择了默不作声。
“这里什么时候会下雪啊。”林白虽然怕冷,可是非常喜欢雪景,纯白的世界,圣洁而美丽。
“嗯,大概还要等一个月缺日吧。”乐巧回忆着去年的场景,心里算着日子。
“冬季里你们都会做些什么?”不会只在家待着吧,夏天的时候最起码还能放放风串串门,这大冷天的难道真的闭门不出么?
“哦,也没什么事呢,一般就在洞里待着,冬天也没有交易日了,基本上是不会出去的,雌性不像兽人可以变身,有毛皮防寒,我们只能裹着东西守在洞里。”乐巧很平静的叙述他从小到大的冬季里的生活,大家都这么过,没觉得不正常。
“那小白家乡的雌性都会做什么呢?”莲莲第一次问关于这孩子的过往,稍显的拘谨,怕引的小白想起伤心事,可他很憧憬部落意外的世界,想知道会不会和他们这里不同呢。
“是啊,小白的部落是什么样的?”乐巧也非常的好奇,语调不自觉地高了些,就连达宝和阿希都竖起了耳朵。
“我的家乡啊……”林白看这几人露出的情绪有忐忑,有期盼,有探索,还有等待,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高楼大厦,亭台楼阁,天上的飞机,地上的火车,穿的前卫舒适,吃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吃不到的,基本上就这些。”
“啊?”乐巧夸张的一愣,满面不解。
莲莲也是一头雾水,和乐巧两人懵懵的对望,至于兽人,他们把林白的话一字不落记下来了,准备等没人的时候两人在细细的分析推敲,虽然有些字和词语晦涩难懂,但是阻止不了他们探求新知识的步伐和勇气。
等达宝和阿希吃过饭他们就出发了,兽人的消化能力强,不需要饭后休息,就走这么几步路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
“你这里装的是什么啊?”乐巧摸摸背在自己身上的挎包,触手的是一个圆形的硬硬得东西,这包是小白的,可是自己觉得好看,就主动背身上了。
林白正在给乐巧绑紧发尾的蝴蝶结,听到问话,就简单地回了一句,主要是说太多他也不明白。
几个人悠闲的走在路上,都是俊男亮男,这要是放在现代,绝对有星探上前搭讪,可是在这的萧索的季节里,路上连个人和兽影都没有,好不凄凉啊。
林白这回只穿了一件套头的t恤,下面是运动裤,因为肚子臌胀牛仔裤都穿不了了,就这运动裤的裤腰都已经撑到极限了,因为一会要动手,穿多了不方便,而且他也不愿意在不熟悉的人家里脱衣服,起初莲莲和乐巧死活不答应,不过经过他巧言令色的讲解一通,两人也只能无奈地点头了,再说刚吃饱饭,还在中午,林白到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很轻松。
虎子家的门半开着,乐巧敲了一下就堂而皇之的进门了。
茵茵听到声音连忙迎了出来,“巧巧莲莲,啊,小白,来了,快进来。”
可能正在做饭,屋里都是烤肉味。
“别忙了,我们直接进去。”乐巧按住茵茵的手,不让他去拿碗里的干瘪的果子,那应该是别的家给送来的,可能茵茵不舍得吃,一直留在现在。
“我……”茵茵感到窘迫和羞愧,他们家一直很困难,实在拿不出手什么,就这果子还是虎子腿折之前给他踩的,跟眼前的三个漂亮干净的雌性相比他更加的自惭形秽。
“好啦茵茵,我们之间不需要客套!”莲莲接过话不让他说下去,“现在重要的是治好虎子,其他的别想那么多。”心思缜密的莲莲又如何不知茵茵的落寞呢。
“好,好。”茵茵感动的拉着几人往屋里走。
“莲莲叔叔,巧巧叔叔,”虎子一见到他们就挣扎着坐起来,他又看看贝北的雌性,重重的点点头问好。
“我们去找族医,你们先等会儿。”
实际上达宝和阿希还没变身起飞,就见一直小黑豹子驮着族医飞来了。
“你们到的早啊。”族医笑眯眯地看着部落里排名第一个第二的勇士,看他们的样子也应该是去找自己吧。
“也没有,我们刚到。”达宝胡噜一把黑豹子的脑袋,浅笑着回答。
族医没再说什么,他们之间不需要谦虚客套,
“回去叫你父亲,看他来么?”达宝敲着小豹子的脑袋,这就是族长家的小兽人,跟自己是同族的兽类。
“吼……”父亲说了,送完族医就回去告诉他。
“那就去吧,这马上就开始了。”达宝推着他飞走了。
林白让茵茵烧开了热水备用,又让他找出一块干净柔软的兽皮叠好后让胡子要在嘴里,没有麻药一般人受不了,又动手用骨刀割了长条的兽皮备用。
族医带过来一些草药交给林白让他全权处理,可林白对这些野生的根本不熟悉,以前虽然感兴趣看过一些书可早就忘光了,他想着左右现在也用不上,那就一会再说吧。
茵茵和族医注意到林白鼓起的腹部后两人都惊讶的望向莲莲和乐巧,直到他俩点头两人才踏实下来,族医猛然间想起昨天达宝管他要孕芽,他还纳闷呢怎么巧巧已经怀上了还用了,这会算是明白了,心中不免又担忧又高兴的。
林白把衣服袖子推到胳膊肘处,露出白瓷儿一样的手臂,虎子原本是盯着林白的动作,现在脸红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更别提林白低头时脖颈里露出的星星点点的吻痕了,当事人还啥感觉都没有呢,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就没怎么照过镜子,要是知道贝北让他这么丢人现眼,那绝对是会被踢出门外的。
他手上带着一次性的医用手套,用热兽皮一点一点的把伤腿擦干净,晾干以后,用药棉沾上碘酒将断骨处外围的皮肤全部杀菌消毒,屋里瞬间布满了酒气。
众人都不敢打扰他,对他拿出的东西虽然十分惊奇,可也只想等结束以后在询问。
“接下来会很疼,你要坚持住。”林白抬头对已经满头冒汗的虎子说道,让他做好准备吧!
虎子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对林白完全的信任。
林白双手找好位置,手掌扣在断裂处,手指四下分散,手臂一用力前后推阖。
“嗯……”虎子闷哼出声,牙关紧咬着口中的兽皮,全身紧绷颤抖,脑门上的汗跟下雨一样刷刷直流,双手紧抓着身下的兽皮,像要撕裂一样……太疼了!
“达宝叔叔帮我拿兽皮。”话音没落,一根五指宽的干净兽皮落在眼前,林白手不能动,就指挥着达宝和阿希帮忙缠绕,三人合力将断骨接上,又稳当的上了四块板子,再用兽皮缠起来,才算完工,林白累的也是满头出汗,这是最简单地方法了。
“嘿嘿嘿嘿……很疼吧。”林白直起身就看到惨白着脸的虎子,戏虐的一笑。
听到林白的问话,虎子强睁开眼,看着这个温柔娇美的小雌性,只能虚弱地笑笑,他疲惫的摇摇头,沉沉得说,“谢谢你。”真的很感谢,想到这个小雌性已经有主了,而且还怀了崽崽,眼中划过一丝黯然,但很快被感激所取代。
“这样一直保持到春季就能好了。”林白又想到了草药,倒是觉得可以把活血化瘀的熬上几次。
“很简单,我想大家都应该学会了吧。”林白转身看着后面一排的雌性和兽人。
“孩子,真是好孩子。”族医上前拉过林白的手,紧紧地包在自己手里,心中全是惊喜和满足,自己观看了全部的过程,这种方法让他闻所未闻,在他看来也并不简单,因为并不是每次断骨都相同,而且他清楚的记得昨天小雌性说了一个词语,只是太过生疏,他没有记下来。
莲莲拿出自己的兽皮给林白擦汗,心中升起小骄傲。
“不错不错,很好很好……”族长反反复复的重复这几个字,脑中闪过一个想法想要跟达宝商量,却不经意间瞅到了林白的肚子,怕自己看错了,眼睛转悠的看了好几次,而后非常有深度的笑了。
“小白,谢谢你,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茵茵恼恨自己不会说话,只知道谢谢两个字,实在太没有了。
“呵呵,茵茵叔叔,不用客气,都是一个部落的,能帮上的大家都不会推辞,而且我还得再来呢,你每次都说谢谢,我都不好意思了。”林白谦虚大方的一面展示出来,惹得族医和茵茵更喜欢了。
“白,你来这了么?”
大家听出是贝北的找来了,达宝就在屋里回了一声。
贝北一进来就先看到的是扎着蝴蝶结的母父和莲莲叔叔,因为惦念林白,也没察觉到两个雌性不善的神色,朗声说道:“那个不是我陪着来么?”怎么也不等我?
“已经治好了,你过来看看吧。”茵茵很少见到贝北,再一看这小子都长的这么高大了。
“好的,茵茵叔叔。”
贝北先看了一眼林白,快速的再他全身上下扫视一圈,觉得没问题才看虎子绑着木材的腿,霎时瞪大了眼睛,
“咳,这……”以后都要这样?不可置信的看着满屋子的人,怎么大家都挺高兴的,难道这是治疗方法?
“行了,回去小白会跟你说明白。”达宝推着贝北的脑袋往外走。
方才说话的功夫,林白请族医找出了活血消肿的草药,又教给茵茵如何熬药,听到这个可以吃的时候两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对方,再次得到确认后,茵茵和族医都认真仔细的记录了这个方法。
林白再看到族医的草药后并没有将消炎药给虎子吃,不是他舍不得,而是他真的不确定这里兽人的体制能否接受这种现代合成药物,与其日后担忧,倒不如干脆放弃。
这是一个美好的开始,每个人都带着期待而归。
“族长的意思是想让小白学医么?”族医并没有吃惊族长的这个决定,实际上他也是有这个计划。
“没错,不过要等他剩下小崽以后。”族长理智的说道。
“看来我们得想法一致。”都是为了部落的未来,族医满含期待的盼着以后幸福得日子。
另一边的两家人一起回石洞,三个雌性在前面叽叽喳喳好不开心,可贝北却感觉母父他们好像是故意疏离父亲一样。
“父亲,发生什么事儿了么?”贝北平心静气的问。
事?什么事?还不是你小子惹出来的?达宝完全忘了上午自己和阿希两人先惹得他们不快;只记得刚才给虎子绑腿时巧合的看到了林白脖子上的交-合痕迹,瞬间明白了上午卧室里的对话内容,现在他们被孤立当然是大崽子的错了。
贝北眼瞧着父亲的低气压降下来了,他一阵还莫名其妙的呢。
“你给我过来。”达宝单手勾着他的脖子压着他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当然,阿希是不会错过这个训斥的机会。
“哎,父亲,到底怎么了?”企图挣扎却反被暴力压制,贝北苦逼得去挨揍了。
吵吵闹闹欢欢笑笑的又过去了一个月,这个世界的冬季就是冬季,天气是大雪纷飞和阳光明媚交替着来。
在林白无声祈祷中,他的肚子朝着他的愿望反向而行,又大了一圈,脸上到没在长肉了,可腿上却经常浮肿。
林白最近很不好过,不断的自我剖析,与身体相结合,可事实却非常打击人。
他很烦躁,又感到无力和悲惨,肚子里好像真的有东西,动得比以前频繁了,要说一个月前那就是轻轻的挠痒痒,现在的感觉就是轻轻的捶背,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患得患失,愁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