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玄元、霍焱、霍诗雅、欧阳镌从十栋走了出来。从戌时到亥时,几个人滴米未进,尤其是身为普通人的霍诗雅,肚子都造反了。
当下,几人在附近找了一个夜宵摊,应付了一下。结账自然是欧阳镌,现在他完全没了怪匠的架子,尤其是得知玄元的身份之后。
填饱了肚子,几个人又拦了一个出租车,急匆匆的赶到岳阳县。张玉民还在那里晾着,估计看不到玄元,他已经吓破胆了。
赶到岳阳县张玉民的小区后,霍焱突然停了下来。霍焱止住脚步,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怎么了?”玄元问。
霍焱笑了笑,右手背负,手中金光一闪,那把黄金铸成的长剑出现在霍焱手中。“如果不赶时间的话,我们可以看出很有意思戏。”霍焱露出一丝玩味,手中长剑依然这么背负着。
“哦?”玄元想了想,露出了很有意思的一个笑容,他明白霍焱那种玩世不恭的性格,无论什么事他都喜欢超脱之外,当做一个局外人来看戏。
霍焱说有意思,那绝对会有意思,甚至于给玄元一个惊喜。玄元想了想,双手结印,玉龙阵飞出,围绕着几个人,封住了他们的气息。
在张玉民的房子里,家具杂七杂八的摆放着,还有不少破损的地方。张玉民浑身血迹,跪在客厅中,面前是一个被黑袍遮得严严实实的人,根本就看不清容貌。
“我说了,我真的不知道。”张玉民痛得快哭出来了,带着祈求的语气说。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好好想想,再不行,我去找你女儿,让她帮你想想。”那个人的声音很平凡,却有一股尖锐的音质,但是听声音可以辨出,这是一个男的,大约二三十岁。
“别,我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提到他女儿,张玉民充满了哀求。
这时候,一缕烟丝飘了进来,黑袍人瞬间转头,看向门的方向,大喝:“谁?”随手一甩,手中飞出一道水箭,瞬间把门击得四分五裂。
门毁后,门外出现了四个人。手里拿着烟另一只手持着黄金长剑的霍焱,双手背负的玄元,有些吃惊的霍诗雅,还有刚收了神通的欧阳镌。
“你们是什么人?”黑袍人厉声喝道。
“好戏没看成。”霍焱遗憾的说,说完后自顾自的走了进来,找了找,却没有找到坐的地方,只好作罢,看了一眼黑袍人,道:“你要找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啊。”
“找死。”黑袍人冷笑,手中一道由水凝成的长剑出现,对霍焱袭来。
霍焱微微侧身,绕到了黑袍人身后,背对着黑袍人,想也不想就是一脚。出乎霍焱意料,这一脚并没有把他踢飞,霍焱的腿透过了他的身体,表面上看,好像霍焱卡在了他的身体中。
事实上,霍焱的确卡在了他的身体中,霍焱感觉自己的腿像是被冻住了。而且,还挣脱不开。
“有意思。”霍焱冷笑,脚上黑光一闪而逝,霍焱一抖,收回了自己的腿,只见冰块从那人身上啪啪的往下掉。掉在地上的冰块瞬间化为水,然后突然一下消失不见。
霍焱伸手,抓住了那黑袍人的黑袍,道:“让我看看你是什么妖魔鬼怪。”说完把黑袍猛的一掀。
掀完后,霍焱有些呆住了,看了看玄元,问:“这是个什么玩意?”霍焱眼前这个黑袍人,显出了真容,就是一摊水,一摊人形的水,至于这个人的容貌他也熟悉,陈四。
玄元看到这个“陈四”,也是顿了顿,然后突然笑了起来,道:“这就好玩了。”
这其实就是陈四,困扰了张玉民很久的那个水妖。只不过,由于他和水灵都没有肉身,只能以水来凝聚他的肉身。
说起来这还是霍焱惹的祸,因为他拔出的那根银针。那根针说起来和玄元很有玄元,这还是后来玄元认出的。因为那根针镇住了陈四的魂魄,使得他一直融合不了肉身。虽然说后来霍焱拔了出来,但是他的肉身已经坏了,用不了了,只能用这么个玩意做出一个肉身。
而因为之前陈四没有肉身,修为又弱,只能吓唬吓唬张玉民。虽然说陈四机缘深厚,但也不似霍焱这种重修紫府、凝聚元神的变态,单凭魂魄,自然伤不了人。
“这玩意。”玄元取出那枚从陈四体内拔出的银针,道:“也许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我可以告诉你,这是元魔针,我昊天一脉镇封了很多年却又重见天日的玩意。不过使用它的那家伙似乎并不知道,这玩意还有一个名字,禁封阵,禁封**的阵法。”
这是两千多年前东周时期玄元的师公亲自镇封的一套秘术,一分为二,一为道则,一为经脉运行的方式,分别藏在了两个地方。自此,这个东西就只存在于昊天一脉的典籍当中。
其实这个秘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用它的人。因为这个秘术可以使得人的魂魄与灵相融,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以至于当年有很多炼气士受到此术蛊惑,大肆屠杀有天赋且奇特的灵。然而灵乃天生地养,昊天认为此举有悖天道,所以才镇封下来。
而且,这个秘术还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对肉身有很严重的伤害,最终会使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而这样的人大多都会失掉心智,或者变得极为偏激,造成很多杀人的事件。这也是昊天一脉要镇封这个秘术最重要的原因。
“那又怎样。”陈四变得暴怒起来,恨恨的看了一眼张玉民,“是他把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杀他也是理所应当。”
“这个世界有运行的法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可以找警察,不管怎么说,你杀人便是错。”玄元前所未有的严肃,这是昊天一脉行走在华夏的第一准则,当然,这只是指普通人,炼气士算不上,尤其是不属于华夏的炼气士。
“我要他死。”玄元越说,陈四越激动,说完陈四仗着自己特殊的肉身,往张玉民身上扑去。
“你妹的,真以为治不了你了。”霍焱扔下烟,动作比陈四更快,一下子就到了张玉民身前。霍焱抬脚,脚上黑光闪过,与陈四的身体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而这次,陈四就没那么好过了,直接倒飞出去,把张玉民家的墙撞出一个人形的印记。
水无形无质,包容万物。正是仗着这点,陈四以为在场根本就没人能够伤到他。殊不知,霍焱体内,黑魔狂炎无物不焚,只要身在五行内,根本就逃不掉。
陈四见势不妙,好在离霍焱的距离够远,离门的距离够近。而一直以来,其他三个人都没有插手,以为这三人会对他无可奈何,所以想夺门而逃。
至于霍焱,陈四根本就看不到希望。这个人的战力似乎深不可测,站在那里释放出自己的气息就会让人透不过气来。
“逃?”霍焱冷笑,对着玄元摇了摇头,示意玄元不要出手,自己却并没有动。
这时候欧阳镌苦笑,站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副网。每根网线都有一些细小不可见的符文,这是他亲自编出的网,每一根丝线都是他自己动的手。欧阳镌挥手,网从他手中飞出,对着陈四笼罩而去。
看到这副网,陈四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的身体都是由水组成,根本就不怕这种实体。他甚至预料到,下一秒,网便会透穿他的身体。殊不知,若没有特殊的本事,欧阳镌怎么会拿出来。
网网住了陈四的身体,瞬间收缩,把陈四包成了一个粽子。而这一下太过突然,陈四猝不及防,惯性之下摔倒了。
“谢谢。”玄元过去,扶张玉民起来,张玉民则一个劲的道谢。
“不用了,你也不是一个好东西,我们收钱办事,而你,最好不要欠债,否则陈四给你的痛苦,我加倍送给你。”霍焱摆了摆手,对张玉民冷言而对。
玄元笑了笑,没有为霍焱解释什么。他几乎想到发生过什么事,虽然说不会表露在脸上,但是心里肯定讨厌起了张玉民。
玄元走到陈四身边,道:“说说吧,张玉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对他恨之入骨。”
陈四看了一眼张玉民,讲述了他的故事。
他是一个孤儿,从小吃百家饭长大,张家两老为人不错,所以陈四一直以来都对张玉民很信任。在张玉民准备开公司的时候,陈四也是忙前忙后为他张罗。
至于张玉民所说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确实如此。陈四平时虽然没人管,但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很感恩戴德,哪怕是平时偷懒的时候,哪家需要帮助他也会帮忙。
所以陈四虽然说懒惰,但是也活得下去,而且攒了一笔钱,准备娶媳妇。而听到这件事,热心的乡亲甚至在为他张罗。
不过,张玉民却打起了这些钱的主意,他并没有明抢,而是带着陈四去了地下赌场,和别人出老千把陈四的钱全部骗了出来,四六分账。也是如此,陈四渐渐染上了赌瘾。
后来陈四借了高利贷,为了还钱,不得不重操旧业。而洞庭湖已然禁捕,无奈陈四只能深入洞庭,某日,陈四捞到了一个金色的令牌,交给了张玉民换了些钱,之后陈四就梦到有人问他索要这块令牌。
起先,陈四以为惹了大祸,为了不牵连张家两老唯一的血脉,所以陈四一直哑口不言。因为当时陈四并不知道张玉民的勾当,所以一直以为他还是自己认知中的张家大哥。
直到后来,某天张玉民神色有些不对找到陈四,提出和他一起去洞庭湖深处捕鱼。陈四没有怀疑,答应了下来。一路上张玉民一直在套陈四的话,问他在哪里打捞的令牌,陈四则带他去了那个地方。
打捞了一阵,陈四和张玉民一无所获。就在两人打算打了最后一网会去的时候,打到了一个金色的小珠子,说来也怪,这么一个小珠子,比渔网还小,却被打到了。
陈四把它交给张玉民的时候,张玉民突然掏出一根银针,刺入了陈四的脑袋。然后把陈四抛尸江底,渔网什么的都扔了。而在陈四入水的时候,依稀看到一艘船从远处驶来。
之后过了很久,陈四突然有了意识,看到了自己的尸身,随着尸身一路漂泊,直到张玉民的网箱让陈四的尸身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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