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多想了,九死皇经妙用无穷。”霍焱摸了摸下巴,然后果断推门。他太过患得患失了,其实,哪怕霍去病真的救不回来了,作为他的师弟师妹,他们也应该去祭拜一番。
偏殿里,霍焱打出一团焚天赤焱在上空浮沉,即便外面有一个小太阳,这里面依旧阴暗无比。焚天赤焱照亮了整座偏殿,偏殿内,中央停着一具水晶棺材,四周四根金色纹龙的青铜柱冲天而起,支撑着偏殿,除此之外,还摆放着剑戟书籍,即便过了两千年,岁月的神奇伟力也没有让它们化为朽灰,若不是那具水晶棺材,这里像书房多过像一个墓室。
水晶棺材里,躺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仪表非凡,一双剑眉更显英气,即便躺在这里,闭上了双眼,依旧能够感觉到这个男子曾经的无敌。这就是霍去病,一个两千年无人可及的将军,二十岁的大司马,纵横沙场,无人能敌。
“师兄……”乐陵看着棺材里毫无生气的英气男子,自然知道这是自己的同门师兄霍去病,但是不解的是,如此毫无生气,为什么自己的师父会让自己和霍焱一起接他回来。
霍焱摇了摇头,眉头紧皱,按理来说,霍去病已经死了,即便有着玄经护体,也是死了,当初嬴政褪下一世身,不过花了几年功夫而已,现在,两千年过去了,霍去病依旧躺在这里,毫无生机。这就让霍焱有些看不懂了,难不成,霍去病真的死了?
想了想,霍焱很遗憾的说:“拜祭一下吧,我也不知道师兄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但是九死皇经玄妙无比,我不知道怎么去做,或者说,我做不了什么。”九死皇经确实玄妙,虽然也是刑天一脉流传下来的,但是霍焱并没有修行过,也无法断言霍去病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更无法做什么。万一火刑决与九死皇经相冲,只会害了霍去病,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突然,霍焱脑袋里灵光一现,也未必没有办法,自己虽然没有修炼九死皇经,但是乐陵的功法是九死皇经。霍焱想了想,道:“你在此运转九死皇经,看看能不能让师兄有所反应。”
乐陵点了点头,立马盘坐,双手结印,抱元守一,运转九死皇经,一股奇特的力量在她体内游走,这股力量霍焱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磅礴的生机,无尽的死气……
霍焱仔细观察,但是却一无所获,霍去病体内依旧毫无生机,只有无尽的死气,即便乐陵将皇经运转到急速,也无法勾起霍去病的生机。霍去病的体内,仿佛是一个死寂的黑洞一般,即便乐陵九死皇经的力量灌入霍去病体内,也是泥牛入海。
“虽说我没有修行过九死皇经,但是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现在这种情况,师兄多半是神魂皆寂了。”霍焱很遗憾的说,“算了,停下来吧。”
就在这个时候,霍焱突然感觉到霍去病识海里一闪而逝的波动。也许还有救,就是不知道怎么救。但是霍焱还是让乐陵停了下来,然后轻手一拂,将棺盖掀开。
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自己对九死皇经的领悟实在有限,按照他的理解,这是从纯阴向少阳转变的逆天功法,霍去病之所以毫无生机,是因为体内少了阳气。因为他和嬴政的状况不同,嬴政属于自然的老死,而他是病死,一个是顺其自然,一个是途中夭折。霍去病没有圆满的走完生命的历程,体内的阳气早就被死气侵蚀剥离。
但是霍焱也不敢妄动,自己是纯阳之体,纯阳本源至阳至刚,这样剧烈的阳气,不是一个死了两千年体内满是阴气的人能够承受住的。而且,阴阳相生,但是也相克,相克的力足以将霍去病的肉身撕裂,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他。
“怎么办……”霍焱来回踱步,在想办法,按理来说,霍去病此时已经死了,死得很彻底,但是,刚刚他明显的感知到了霍去病识海一闪而逝的波动。可惜,自己没有办法。
“小子,你有什么问题么?”这时候,一道略带轻佻的女子声音在霍焱耳边响起。
“别提了,九死皇经就是一个坑爹玩意……”说着说着霍焱意识到不对了,抬起头,发现面前漂浮着一个绝美的女子,如梦似幻,身着汉服,宛若天仙。霍焱很快就意识到女子的身份,祖器九鼎之一,在这里休养了两千年,没想到依旧还是这个样子。
至于九鼎的形象,他们原本就是代表着华夏九州,所以,如同民间传说的八仙形象一样,男女老少、富贵贫贱。只不过,五千年一战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太大了,饶是现在休养了两千年,他们的灵也依旧这么虚幻。这还是两千年的休养,据说禹王将他们挖出来的时候,灵差不多湮涅了,还是经过从夏到秦两千多年的修复才“活”过来的。
“刑天霍焱见过祖器大人。”霍焱拱手作揖。
女子摆了摆手,道:“起来吧。”然后女子盯着霍焱,问:“你是刑天一脉?”然后看向乐陵,道:“他的身上确实有刑天一脉那种战气,但是你……你是什么人?”
“祖器大人,这是我师妹乐陵,是我师叔嬴政的弟子。”霍焱率先开口,别看霍焱这么多次见过祖器,对于其他炼气士来说,就算是姬天麒、姜哲他们,见过祖器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更何况乐陵,霍焱怕乐陵不懂规矩,所以才会抢着说。
祖器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霍焱,问:“你呢?我看你方才神色紧张,来回踱步,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么?”
霍焱点了点头,道:“想必祖器大人也知道,这是我师兄霍去病,修炼了九死皇经,原本我师叔是让我接师兄出山的,但是现在,师兄体内毫无生气,霍焱实在是想不通……”
祖器笑了,道:“你还真是当局者迷,九死皇经虽然玄妙,号称可以偷死夺生,但是也只是一部功法而已,依旧在这天地大道之中,生死、阴阳、天地,相辅相成,有生就有死。”
“不懂……”虽然祖器说的是白话,但是依旧深奥难懂,霍焱只得摇头。
“简单来说,就是阴佐以阳、阳辅以阴,就像你的手心手背一样,都是肉,本质是一样的,生依托着死,死依托着生。再拆开说的话,其实可以用西方释家的话来解释,生死轮回,只有死过才有新生,生着、活着,其实就是迈向死亡。”祖器耐心解释。
霍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其实大致与自己猜测的差不多,霍去病体内只有死气、阴气,没有生气、阳气。阴阳相佐,才是天地、自然的大道,要想活着,就必须有阳气。
“其实,以你的纯阳本源,是能够救回霍去病的。”祖器继续说,“霍去病的新生,是从纯阴到少阳的演变,也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纯粹的阴气诞生出阳气,从死气夺来生气。但是,他并非自然死亡,所以,你的师父将他封印在了这里,因为他的肉身、神魂是没有阳气存在的,如果没有纯阳的本源度化,他的躯体会慢慢腐朽,神魂会慢慢消融,即便有九死皇经护体也没什么用。但是你不同,你是纯阳之体,体内只存在至纯至粹的纯阳之气。”
霍焱伸手,手中出现一道雷霆,释放出丝丝电芒,尽管只是一道小小的雷霆,但是让祖器和乐陵变色,这是天劫之雷,尽管只是一丝,也足以让山石开裂。而且,这还是雷劫的本源,乐陵看不出,但是祖器能够看出。
“有意思,这道天雷本源,沾染着你的纯阳之气,取自天劫之雷。不过,用来唤醒霍去病有些大材小用了。而且,你就真的舍得?这可是天地雷劫的力量,与你体内的三团火焰,有着不相上下的力量。”祖器看着霍焱,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子给了她震撼。
霍焱点了点头,道:“没什么不舍得,我是火,我体内的三团火是先天之物,我对它们的运用和掌控远胜于这道天劫之雷。”这倒是实话,说起来,即便霍焱能够掌控和运用这道雷劫,但是使用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雷的力量虽然比火强大,但是,霍焱坚信,这来自五行纯阳之火的力量,未必比蜕变五行纯阳之木的天劫雷罚的力量弱。
“不错,我历经万古,见过的炼气士无数,能够收获雷劫本源之力的炼气士也并非没有,但是修士与天争命,争的东西太多了,即便是父子、师徒、兄弟,舍得的东西也太少了,今日你能够为你的同门师兄放弃这雷劫之力,实在是让我想不到。或许,我能够明白黄龙兄和白龙兄为何对你另眼相看了。”祖器看向霍焱的目光充满了赞赏。
其实这也没什么,无论是师徒还是兄弟,对霍焱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人,无论是昔日的玄元还是赤虺、莫子麒,现在的霍去病,对霍焱来说都是兄弟,没什么不舍得。修士界虽然有恶,但是那种兄弟手足之情同样不在少数。
霍焱将那道天劫之雷打入霍去病的体内,并且引导它进入霍去病的识海,融入三魂。不过现在霍去病的识海死寂,三魂皆无,待天劫之雷进入霍去病的识海后,就一直在轰击霍去病的识海,虽说霍去病的识海稳固,但是这可是天劫雷罚的本源,长此以往,霍去病的识海必然会被雷罚轰碎的。
霍焱满头大汗,一边阻止天机雷罚本源的轰击,一边在霍去病的识海中寻找霍去病寂灭了的神魂。于此同时,乐陵也没闲着,运转九死皇经,企图与霍去病的神魂产生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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