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史氏最烦的就是她，请不请大夫还轮不到她来操心。
此刻的史氏恨不得将渐离大卸八块，喝其血，啃其肉，鞭其尸……
难道这个渐离看不出来，这里根本不欢迎她。
“怎么不用！中医上说眼睛凸则肝火旺，常伴随着心慌心悸，情绪易爆易怒，往重了说，上不来气儿，嗝屁都是有可能的……”渐离一本正经地解释。
“这么严重？”二姨娘附和，“那还等什么，你，快去找张声过来，要是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唯你是问。”
被她指到的丫鬟乐冬吓得眼一瞪，抬脚就跑了出去。
“你你你……你们！”史氏抚着自己胸口，喘着粗气。
这俩人当这里是自己房间了是不是？
她们就是来找茬的，一个说大小姐要嗝屁，一个说大小姐有三长两短，分明是故意的。
渐离靠近史氏，“夫人，你也要小心身子，你年纪大了不要动气，中医上还说，气不匀则心不顺，心不顺则意不宁，意不宁则神不定，神不定则……”
“住，口！”史氏伸手打断渐离的长篇大论。
从她嘴里就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渐，离！”锦用尽全身力气将这三个字吼出来。
“诶，大姐我在！”渐离推开史氏，连忙开口，“大姐你别担心，府医很快就到了，你别气别慌，要不然府医没来，你就先走了，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不是最惨的，你心心念念的四皇子到时候就娶其他女人了，你甘心吗……”
锦嘴一抽，差点背过气去，这渐离的嘴巴是开过光的，每一句都能让人暴毙。
“滚，滚……”她喘着气，指着门口，吐字不清。
“大姐你说什么呱？”渐离凑近，尖起耳朵，像是没听清她的话。
絮走过来接口，“大姐在学青蛙吗？青蛙就是凸眼睛，鼓着腮帮子，呱呱乱叫……”
渐离差点被絮逗笑了：絮儿你这么幽默，你爹娘知道吗？
“你，你个傻……”
“大姐，絮儿童言无忌，你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渐离制止她说出伤人的话。
“大小姐自来就是如此爱护妹妹，这也是夫人教导有方。”二姨娘附和。
“大姐，你还是听七妹的话，好好休息吧，这个样子，莺莺真怕你一不小心就……呜呜呜呜……”莺掏出帕子一抖，然后直接在锦房间哭起来。
“大姐，我不要大姐死……”絮嘴巴一瘪，跟着闹不扯票。
史氏伸出颤抖的手，由左向右一一指过去，“你们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都给我滚，滚……”她将手指移向门口。
但是没有人听她的。
锦也是气得不轻，麻沸散的药性已经过了，疼痛开始袭击全身，她快痛死了。
渐离见状，双手轻轻往下压，安抚道：“大姐，稳住稳住，听我的，来，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呼气，呼气，再呼气……”渐离教她深呼吸。
锦被迫跟着渐离呼吸，越到后面越窒息，老是呼气，她哪有那么多气呼不出来。
絮闹：“我不要大姐死……”
莺哭：“呜呜呜，大姐，大姐……”
一屋子女人叽叽喳喳，锦不厌其烦，终于在一口气上不来的时候眼一翻，晕了过去。
“锦儿……”史氏大叫一声，飞奔过去。
“大姐死了！”渐离面上震惊，心底可乐坏了。
“啊？大姐死了！”絮惊呼。
“哇呜呜呜……”莺嘤嘤哭泣。
“府医来了，府医来了！”乐冬带着张声进了门。
“大小姐这是又怎么了？”
渐离转身，来人正是她们丞相府客卿大夫张声，在丞相府，所有人都尊称他一声先生，对这个张声渐离不是很熟悉，可她特别讨厌这人一双邪恶的眼睛。
张声一进来就看到如此多的女子，眼神绽放猥琐光芒，但转瞬即逝。
此人年纪不大，应该四十不到，身姿清瘦，着一身青衫，除了眼睛之外，其他地方还算不错，头发在头顶绕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包，用一张紫色头巾包裹，再用一条蓝色丝带捆绑，丝带有些长，在他疾步走过的时候，丝带迎风飘扬，为其增添一丝丝儿飘逸。
“张声先生，快，快看看大小姐！”二姨娘急不可耐，生怕大小姐就这么去了。
“哦哦！”
张声小跑过去，又到了他“摸脉”的时候。
渐离拉着絮上前，她也是懂摸脉的，但这个张声明显就是在揩油，哪有摸脉摸手腕上头的。
正确位置在桡动脉，手腕外，靠近大拇指一侧。
可怜锦被占了便宜还不自知。
史氏紧张地望着张声，“大小姐什么情况……”
良久后，张声摸够了，才认真把脉，“大小姐气急攻心，我开张药方服下看看，若是不见效，晚上我再来一次……”
众人面前，张声还算老实，没有被人诟病的举动。
“好好好……”
史氏连连点头，转身之际看到四个女人还在，她推搡着二姨娘，“走走走，再让本夫人看到你们，将你们一个两个打残废了！”
切！稀罕…
渐离带着絮离开，絮也跟着渐离冷哼一声，抱起刚刚她放在桌上的礼物盒子，不给你了！
二姨娘跟莺出了门了，莺就止不住的笑弯了腰，二姨娘不顾渐离跟絮在场，朝里面伸长脖子“呸”了一声，然后上下打量渐离跟絮一眼，带着自己女儿一扭一扭地离开。
姐妹俩从锦苑出来，回到偏院时天已经黑了，渐离留她在偏院吃了些东西，又说了会儿话，这才送她回去。
“絮儿，明日你能早些起来吗？李夫人的药引中需要清晨的露水，你早些起来帮我收集一些？”半路上，渐离对絮说道。
“嗯，好，明日鸡打鸣的时候我就起床，去你的院子找你。”
渐离笑笑，“不用这么早，寅时末就可以了。”
“那我记下了，寅时末我就来。”
两人一路说着话，向静苑出发。
将絮送回去，渐离没有急着走，而是又跟絮扎了两针，姐妹俩说了些悄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