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史氏一把推开锦的手，上前两步来到棠面前，“老爷，这事还真不能这么轻易揭了过去，既然如此，那就报官！”
反正这事跟她一点关系没有，她可不怕。
锦伸出去想制止的手已经收不回来，事情来得突然，她根本没时间跟史氏串供。
“父亲，快派人去大理寺吧！”莺催促。
棠听到“大理寺”三个字，顿时心一沉，他可不会忘记上次因为将王氏从大理寺带出来，秦长歌坑了他二十万白银。
“咦，大家怎么都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偏院门口，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让出一条道来，门口那个一脸没睡醒的不正是他们讨论的中心人物，渐离。
她的身后跟着同样一脸懵的絮。
“渐离，你怎么在这里？”莺惊讶，原来她没有被抓。
芸也是一脸可惜。
“啊……”渐离突然放声尖叫，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她一叫，絮也跟着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好多死人，我怕！”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院子怎么这么多死人，谁干的？谁干的！啊啊啊……”两个女孩子抱在一起，哇哇大叫。
“渐离！”棠喝道，“你说，刚刚你去了哪里，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渐离闭了闭眼，不敢再看地上尸体一眼，“父亲，我今晚吃了晚饭，我就去了四姨娘院子，一直跟絮儿在一起，周嬷嬷可以为我作证的！”
被点名的周婆子浑身一个激灵，不敢直视棠那慑人的视线，违心道，“是的，七小姐吃过晚饭就去了四姨娘那里，最近她们姐妹二人走得近，有时候七小姐会宿在八小姐房中……”
周嬷嬷已经发现了，这些人的死法跟上次那几个贼人是一样的，不用说，也是七小姐解决的这些人。
上次是她替渐离隐瞒的，这次也不例外，她已经上了七小姐贼船，还能怎么办？扯呗！
“那你刚刚又说七小姐不见了？”锦怒斥。
“就是，害得我们以为七小姐遇害了？”
“你这婆子信口开河，误导我们是什么意思？”逗他们玩儿呢？
“这样的婆子就该拉出去剁了！”
什么？
周婆子吓得脚一软就跪了下来。
“你们也别怪周嬷嬷，今日本打算去去就回，谁知道跟絮儿越说越开心，就多留了一会儿，周嬷嬷定是以为我已经回来了，所以才失了分寸……”
渐离将她拉起来，拍拍她的手。
周婆子这段时间还算称职，虽说无功但也无过，如果调教好了，还是可以堪当大用。
周婆子冰冷的手被渐离温热地拍打着，顿时就安心不少。
“我是听到偏院这边有奇怪的声音才回来看看的，没想到这里死了这么多人，还被人说得如此不堪？”
渐离的解释，换来锦一声尖厉的质问：“那他们是谁害死的？”
渐离又复述一遍，自己刚刚不在偏院，锦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莺看出点门道，“大姐为何否认，难道你知道内情！”
她此刻可以肯定，这些蒙面黑衣人跟锦脱不了关系。
“锦儿。”棠也呵斥，今日的锦让他感到有些欲盖弥彰。
锦一下子醍醐灌顶，赶紧为自己洗白：“父亲，我只是为小七不在现场感到庆幸，生怕这是一场梦。”
“大姐真是能说会道。”莺抚了抚额头道。
“我们自愧不如！”芸跟她相视而笑。
“那父亲，这些人你打算如何处置！”渐离问。
“你没来之前我们打算报大理寺的。”莺抢话道。
“嗯嗯，我同意，秦大人向来大公无私，我们就报大理寺吧？”渐离点头。
“爹……”锦想要争取一番，却开不了口。
棠自然是少数服从多数，命人去大理寺报案。
随后史氏命女眷全部离开，但这些女人哪里舍得离开，他们还等着看这是谁的手笔呢？
渐离望着各有思虑的众人。
以为她被害了吗？以为她失了清白？
想看我笑话？
呵…
她拉着絮来到红珠绿珠面前，这两丫头被吓傻了，抱在角落里嘤嘤哭泣，都是不大的孩子，胆子小可以理解。
渐离将他们搂在怀里，“没事了，已经过去了！”
絮也过来，四个女孩子紧紧抱成团。
“呜呜呜……”两个丫鬟刚刚不敢大声哭，这会儿渐离一安慰，内心再也绷不住！
“哭吧！”
“哇……”
“呜呜……”
棠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女儿，他以为渐离是冷心冷情之人，想不到她对丫鬟都这般温柔。
莺芸突然有些羡慕，他们姐妹就从来没这么友爱过，她们也想在委屈时有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有个可以诉苦的姐妹，可是从小到大他们都生活在尔虞我诈中，哪里有真情呢？
“好了，都过去了，别怕……”拍拍她们的肩，两个丫鬟这时候才惊觉，她们居然在小姐怀里哭了，真是不应该。
渐离只是对她们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两颗药丸，一人一颗，“吃了它，明日就会忘了之前的恐惧。”
是她没有顾及她们的感受，让她们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
两人不疑有她，一口吞了。
絮倒无妨，今日之事，她明日自然都忘得一干二净。
红珠眼角还带着泪，像个小兔子，绿珠深呼一口气，鼻子就溢出一个泡泡，顿时让絮忍不住笑出声。
然后，几人笑作一团。
史氏冷眼旁观，锦气愤难耐，其他姨娘庶女心思各异。
大理寺接到相府有刺客的同时，轩辕烬也得到他的人全军覆没的消息。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此时的轩辕烬正打算洗个澡，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了心思，他将脱了一半的衣服穿上，一边系腰带一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脸上的焦急显示他此刻不稳定的情绪。
暗卫站在他面前恭敬地道：“殿下，我们的人已经被全灭，一个不留。”
“是谁干的？”
“属下不知，据推测很可能跟家七小姐有关！”
下属也不是很清楚，只给了个棱模两可的答案。
又是她？轩辕烬眼睛眯成一条缝，难道是之前那奇怪的声音……
“我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