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仪看着我,猛摇头:“姐姐,我真不知道。”
知道她也不敢告诉我,我自己问他:“聂迦霆在哪?”
杨宝仪吞了口唾沫,“大人着急去阳间,让我转告姐姐在宫殿等。”
我点点头,“你去忙吧。”
回到房间等,红月都上了半空他还没回来,我失去耐性,开始琢磨怎么离开地府。
说不定他就在酒吧,而且我也想去看看杨烁还活着没?!
这里没谁帮我,除了···我想起那个红眼侍卫,他记得我的样子,杨宝仪方才说聂迦霆急着离开,估计事情很紧急,没空禁闭我。
我轻轻打开房门,决定去碰碰运气。
红月升至上空,罩得我心里压抑,快跑到宫殿门口,像是有感应一样,红眼侍卫为我打开大门,立即跪在地上:“主人。”
果然如我所料,不过,我还是有点害怕。磨磨蹭蹭了会才说:“你能不能带我回阳间?”
他不回答,我困惑的看着他,心里一个激灵,学着聂迦霆的口气:“命令你,立刻送我回阳间!”
“是,主人!”他说完,穿着盔甲的长手伸来,将我甩在他后背上,以极快的速度飞离宫殿。
冷风刮的我脸皮子都快咧开了,在经过血色的池水和阴森森的树林,他放慢速度,临近一条又宽又长的河流,我猜想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冥河。
他将我放在一条黑船上,跪下说道:“主人,河对面是阳间。”
“谁开船啊?!”我扭头看去,河面显得格外安静,好像遁入空冥,红月照映下,感觉不到有水在流动,整张船像是浮在半空。
回头,红眼侍卫已不见踪影,而船尾站了一个黑衣老人,我吓得差点掉下船去。
老人手中划着船桨,船身带动我的身体微微浮动,我才明白他是渡船的鬼魂,我紧紧的抓着船沿,四处张望。
老人低着脑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河面:“上通天际,下至深渊,前看阳世,后入阴门。”
我不敢说话,也不敢看着他,只是忐忑的盯着河面。
没一会,鲜血的月色渐渐淡了,船摇晃的越来越厉害,水的流速和压力明显增大,需要死死握住船沿才能与那股强有力的水流抗衡。
老人更用力的划着船桨,我紧紧的扣着,尽可能让身体向后靠。
半刻之后,属于阳间的黄色月亮淡淡的照射出光芒,我想,刚刚的激流处,应该是阴阳交界的地方,看见岸在不远处,河面上忽而起了浓烈的雾气,能见度只有半米,老人吆喝一声:“下船咯。”
我没敢直接下去,而是伸手摸到泥土后,才下了船,回头,河面上平静无波澜,船和老人早已消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我茫目的向前走了两步,迷雾一瞬间散开,眼前是一条小道,两边立着一座座墓碑,直到路的尽头。
天啦!我哪里敢一个人走?!
我看得头皮发麻,而此时,最右边的第一座墓碑前飘出道黑色的烟气,幻化出人形,男人穿着黑衣,手中提着灯笼,发出微弱的烛光,我看着有点眼熟。想了想才记起,之前杨宝仪为了找丛真,曾召唤过一样的鬼魂。
他对我躬了躬身子,说道:“主人,请随我走。”
因为见过,我没有那么害怕,默默地跟着他走到路的尽头,他站在口子上。举起手里的灯笼,里面的昏暗的烛光,瞬间变成了青色,然后我身前就出现了四张泛着白光的圆门。
他低下头,说道:“东南西北,主人请。”
“让我自己选择?”我猜。
他点了点头,我大致猜到门的用意,酒吧在西边。我想直接过去,于是选择了西门。
刚抬脚准备进去,他提醒道:“请闭眼。”
我闭上眼睛,抬脚跨进去,一秒风声一秒落地,我再睁开眼,厉害了我的哥,已经站在酒吧旁的小巷子里。
跑进酒吧。杨烁站在吧台里调酒,我一半的心落回了左胸口,走近才看见,他脸上有伤痕,眉骨处还贴着创口贴,我吐了口气,看来夜墨炎是手下留情了。
“你还好吗?”我坐上吧台,他抬头,像是对我的到来并不惊讶,温柔的笑道:“小伤不碍事。”
我居然没心没肺的笑了,他瞅我一眼,摇头道:“你这丫头,让我气不得恨不得!”
“我不是来看你了么。”我边说,眼睛边在酒吧里瞄了一圈,想寻找聂迦霆,杨烁却拍了拍我的脑门:“别看了。你觉得他还会来吗?!”
“为什么不来?!”我眨巴着眼睛,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傻人自有傻人福啊!”
我不满的撅了噘嘴,他轻笑一声,递来一杯七色的彩酒,“为你新调的酒。”
我想起那晚晕倒的事,试探的问他:“那天是你叫他来的吗?!”
“是啊!”他点了点头,又说:“他看了你的情况,就带你去医院了。”
杨烁是凡人,聂迦霆只有敷衍而过,我会意的端起新酒品尝,滑进喉中留有淡淡余香:“这是什么酒?好特别的香味!”
“依米花?”他回答,看着我诧异的脸,趴在我面前轻声说,“此花只应天上有,比绝色佳人更适合你。”
他的气息咫尺可闻,我微微一怔,只听他又柔声说:“不合脚的鞋,最终的结果是脚适应了鞋,还是鞋适应了脚?”
我脱口而出:“自然是脚适应了。”
“人能感知,而鞋无法感知。”他揪着我的脸蛋,我忽而懂了他话中的含义,“他不适合我?”
“当火热将至冰点,除了适应与将就。你还能做什么?”他的气息远离,我却发了愣,心底不断重复着他的话,不自觉地转动高脚凳,在昏雾的彩灯下,对上聂迦霆的眸光。
他站在一米处看我,瞳眸中的忧伤与失望刺的我体无完肤,我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他锁定我的脸:“你这么担心他?”
他复杂的眼神,让我心里发慌:“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他的眉头微微颤动,继而失望的说道:“因为你,我们今晚的计划全部取消!”
说完,他转身向酒吧门口走,我追着他的脚步,在路边握住他的手。他回身眼中充满了怒火:“你为什么跑出宫殿?!”
他脸色铁青,难看得吓人,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沉默。
“所有的人都在找你!为什么就这么不听话?!”
我低下头磨着衣角,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你吐那么多血,我等的着急,担心你出事嘛。”
他无奈的叹口气,“麻烦精。”接着,我就落进他怀里,他抬手紧紧的扣住我脑袋,我感受到他的体温,那种感觉难以形容,仿佛极致的性感。
“你是不是受伤呢?”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前,耳边是清晰的心跳。
他将唇贴在我的额头,暗暗叹口气:“没事。下次听话点,别将你麻烦精的称呼发挥到极致。”
“那是你的错!”我抬头看着他,嘟嘴,他的手贴着我的耳轮描绘,“说说,我错那呢?”
我瞅了他一眼:“错在自以为是,还把我当个傻子!”
他每一个动作细致而绵长,寸寸撩拨我的心,“那我说对不起。”
“什么话都不说清楚!”我故作委屈地瘪瘪嘴,“估计哪天死在外面,肉烂了我都不会知道。”
他低头瞪我:“麻烦精,什么时候说话学的这么歹毒?”
“我说的是实话,谁让你什么都瞒着我!”
他二话不说吻住我的唇,情不自禁的解开我的衣领,从颈部一路吻下去,我脑海却放映出他和姬钰兰亲热的画面,还有昨晚他对我做的···
我打了个寒颤,用力推开他,他惊了一下,“怎么呢?”
我没看他,心里顿时混乱起来,他伸手抱我:“宝贝···”
我再次推开他,对他的举止耿耿于怀,他的柔情让我一时忘了所以,默了片刻,他似乎沉了口气,硬将我抱进怀里,“许多事,之后我定给你满意的解释,在这之前,能不能给我多一点包容和理解?”
又沉默片刻,我显然已败给了他,冷冷地硬嘴:“我才不在乎!”
“真的?”他故意抵住我的鼻子,我一下就忍不住笑了,所有的问题,在这一瞬间都化为乌有,他就是有这种无法抗拒的魔力。
回到宫殿,他牵着我的手,走的很快,我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哪知道刚进房门,他就把我摁在墙上一顿猛亲,各种的欲罢不能。
衣服被他呼啦啦丢在一边,接着抱进了我,恨不得把人揉进他怀里似地,紧紧圈住了,脸埋进我头发里,不断地亲吻我的脸蛋,颈子。
“夕爱。”
“嗯··怎么。”
“夕爱,我毒瘾犯了。”他松开我,与此同时,他把我放到床上压在下面,上半身撑起来,微弱又暧昧的灯光下,我看着他俊逸绝伦的眉眼,好似渡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温柔似水,眼中浓浓的缱绻柔情。
他俯下身,面孔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我轻轻摸着他的脸,指腹和他的肌肤相亲,我笑说,“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他带着急促剧烈的呼吸笑了一声。跟着就封锁住我的唇,动作激动而汹涌,身上奇异的感觉让我难以忍的喊出了声···
他是我的一个盛夏,是最绚丽的邂逅,是最痴迷的沦陷,更是痛并快乐着的力量。
爱他如同飞蛾扑向野火,注定这场爱情要将我毁灭。
一夜的风雨大作,送来的是别样清透的舒爽。
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聂迦霆在不在身边,我刚侧过身就和他的鼻子碰个正着,他闭着眼睛笑:“宝贝,饿了么?”
我卷进他的怀里,心如暖阳,“你去端来喂我吃。”
“我可是冥王。”他故意将大掌拍在我的屁股上,我卷的更里边,“冥王也得伺候我。”
“霸道的妞儿。”他抬起我的脸。重重亲在我的唇上,“我是不是应该回答,我愿意。”
“嗯哼。”我翘起眉峰,他从床上起来,打开门吩咐侍女端来早餐,我也跟着起来洗漱一番,他又将我抱上床,说要兑现我的话,这时,杨宝仪端着餐盘进来,神色有点低落,我仔细观察发现她脸色很苍白,而且上面还有一些像是被人扇耳光的手指印。
“宝仪,你怎么了?”
她闷闷地摇头,聂迦霆也诧异了,“说话。”
“姬娘娘···”她说着嘟起嘴巴,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她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