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芍药从最初的兴奋中缓过来,心底不由又浮起一抹担忧。
“小姐,我们这么做,那个外室的孩子会不会……”她在万俟竹音身后小声问了句,话说到后面就断了,只是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了。
没错,孙金荣和李国芳是很可恶,可是那个孩子毕竟是无辜的,而且他还那么小。
想到李国芳的凶残手段,想到她们主仆三人所遭受到的这些苦难可能会落到一个小娃娃的身上,她就有些不忍。
万俟竹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海棠就先开了口,“芍药,小姐自有她的安排,我们只需要服伺好小姐,按照小姐的吩咐办事就好,其他的,不需要我们操心。”
芍药顿了顿,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对于海棠的反应,万俟竹音有些意外,看来这个丫头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弱,只要加以锻炼,以后未必不能成为一个好帮手。
她脚下不停,却低声解释道:“你们放心吧,有孙金荣在,李国芳伤害不了那孩子。”
身后传来两个丫鬟松了口气的声音,万俟竹音抬眸看向庄子的方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若是不看她那面黄肌瘦的脸,单就她那一双含着笑意的流光清眸,竟是潋滟无暇耀如春华,在月华下熠熠生辉。
只是这笑意的深处,是比深冬的霜雪还要冰寒的冷意。
孙金荣,李国芳,这庄子里的土皇帝土皇后么,呵……万俟竹音轻轻一笑,握了握拳,今天晚上,她就要让他们体会体会什么叫做恐怖和绝望。
此刻的庄子里,红绫编花,挂满庄子的每个角落,纱罩上书写着喜字的红灯笼照亮着庄子的每一处,红红艳艳,将那洒照一地如水般冰冷的银白色月华尽数染红,高朋满座,钟鸣鼎食,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喜庆非凡。
今晚是孙金荣和李国芳的掌上明珠孙云喜招婿上门成亲的大日子。
万俟竹音穿越过来,竟是没从莫竹音的脑子里搜寻到这个记忆,想来是她刚寻死,脑子里都已经忘了这种事了吧,毕竟,芍药和海棠也都全然想不起来不是。
主仆三人躲在庭院暗处,万俟竹音冷眼看着热闹迭堂,看着那举杯循走于宾客间,身穿华服的孙金荣和李国芳,只见两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举手投足间俱是富贵之态。他们的这富贵,可都是踩着莫竹音才得来的。
古来总是说,妇人之心如蛇蝎,这句话用在王湘君身上是再贴切不过。
世人皆称国师夫人温柔贤良、端庄得体,却不知在那善良的面皮下,藏着的是怎样的一颗恶毒之心?
夺了莫竹音的嫡女之位,将她打发来这偏远的庄子尤嫌不够,还要指使这两个恶奴欺主,没日没夜地折磨着年仅七岁的莫竹音。这一磨就是八年,每天吃不饱穿不暖,一天到晚不停地干着各种粗活,时不时还得挨着孙金荣一家子的揍。堂堂的国师嫡女,在这个庄子里过着人尽可欺,猪狗不如的日子。
这一切都是拜王湘君所赐!
可是,王湘君固然可恨,孙金荣这一家也一样罪无可恕!
为虎作伥、见利忘义、欺凌弱小,这些都是她万俟竹音最恨的作为。
更可恶的是,莫竹音身为国师嫡女,在这庄子里失踪了一整天,他们没有着急找人寻找,竟是在这庄子上办了这么个热闹非凡的盛大婚礼。
好,真是好得很!
就由她让这举城瞩目的婚礼再热闹一些。
站在她身后的海棠和芍药忿忿不平,小手握拳死死盯着前堂的觥筹交错。
小姐差点就死在了河里,可是,这些人里有哪一个关心过小姐的生死,只怕是巴不得小姐死在了外面再也不要回来,还能省他们一口猪食。
没错,她们三个,每天吃的跟猪食差不多,尽管如此,还总是动不动就被罚没有饭吃。可怜小姐一个十五岁的少女,生生被饿的面黄肌瘦,看起来还不到十二岁的样子。
“走吧。”看够了,万俟竹音冷声说了句,率先往前走去。
而她去的那个方向,正是摆设着喜宴的前堂。
两个小丫鬟先是一愣,随即紧紧跟上。
多年来对于孙金荣夫妇的恐惧让她们有点不安,但想到万俟竹音现在的本领,还有那只似乎很听她话的妖怪,她们就顿时觉得不害怕了,底气十足地跟在万俟竹音身后。
“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没人来知会我一声呢?”
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道喜声中响起,让在场的众人都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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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音的第一波虐渣要开始了,狠狠虐,往死里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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