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珵煜自己也纠结过他是不是喜欢上了唐筝,但不可否认的是,脑海闪过喜欢两字时,他总觉得自己心里少了份悸动。
可如果他对唐筝不是喜欢,那他这见不得别人伤她的情绪又是为何?
“二哥,不瞒你说,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对唐小姐到底是不是喜欢。”
霍珵洵蹙眉,“哦?怎么说?”
霍珵煜烦乱挠了挠头发,随后低低沉沉开口,“你说我喜欢她吧,但是我对她没有那种心跳加速,怦然心动的感觉。
但若说不喜欢她吧,每次见到她我又特别开心,总是忍不住想靠近和保护她,反正这种感觉说了你也不懂,可却是我内心真实想法。”
霍珵煜也知道自己这说词格外无稽之谈,可他确实没骗人。
“而且二哥,我感觉我好像还能感应到她心里想法,就像刚刚她泪流满面扑进那姓薄的怀里时。
我内心竟然也克制不住欣喜激动,仿佛感同身受看到了自己失而复得的那个人般,是不是很奇怪。”
霍珵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越发清晰感受到唐筝心里的想法,这点他也甚是苦恼。
但他不知,他这番无厘头的话却给了霍珵洵多大震撼。
因为从某种双胞胎心灵感应的性质来说,刚才小筝订婚被毁,还亲眼看着别的女人扑进那姓薄的怀里。
老三应该感同身受她内心的歇斯底里痛苦才对,又怎么可能会像他所说的欣喜激动?
而且就连他这个和小筝没有心灵感应之人,看到当时小筝抿唇泪眼婆娑难过的样子。
心都发酸发胀的抽疼,何况与小筝同胞的他怎么可能感应不到她心情。
不,不对,老三不是感应不到,而是他感应的人是另个与他们霍家毫不相干的女人。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那个叫唐筝的真与他们霍家无任何关系,那老三怎么会感应她情绪?这不是扯淡吗?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
霍珵洵不敢深入去想自己冷静的猜测,更害怕他脑海一闪而过的想法是真实。
可……好像也不对,因为老三与小筝之前也有心灵感应啊。
就比如前几月他们两人同时突然毫无征兆的高烧,就比如前几天小筝摔伤老三突发的心口绞痛,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霍棠筝房门外。
咚咚咚。
“小筝,开开门。”霍珵胤给足她时间冷静后,这才慢慢敲响门。
他知道这丫头现在心里难受,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这也不是他权势大就能所控制的。
而且强扭的瓜不甜,他相信乖巧懂事的她会慢慢想通才对,哪知,等了许久房门依然没被打开。
骤的霍珵胤眉宇间有股隐隐不安,抬手再次咚咚咚敲门,他向来沉稳的声音还透出焦急,“小筝,再不开门大哥要撞门了,听话,把门打开。”
“大哥。”
“大哥。”
这时霍珵洵和霍珵煜过来,见他神色焦急锤门,都纷纷俊脸凝重,眸色深沉。
在他们记忆里,小筝一直很乖巧懂事,从来不任性的,可这次……似乎有些犯轴。
“小筝还是不开门吗?”霍珵洵低低问道。
霍珵胤点头,然后揉了揉吃痛的太阳穴,“这丫头对那姓薄的小子用情太深,只怕犯轴。”
霍珵煜听闻他话眯了眯眼,一副站向唐筝那边的口吻道,“大哥,这不是犯不犯轴的问题,而是感情之事不能勉强,我们必须让小筝明白这点,否则痛苦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霍珵洵:“老三说得没错,看那姓薄的和唐小姐情投意合,到底是我们小筝错付真情了,不过错了不要紧,别让她一错再错就行。”
“这个我也知道,话也跟小筝说了许多,但她听不进,这不,门也不愿开。”
霍珵胤说到这个甚是头疼,一张冷峻分明的脸上此刻也布郁着冰霜般的冷意和无奈。
而房里。
清晰听到三兄弟声音的霍棠筝双手死死揪住被单,满脸愤恨不甘。
犯轴?不能勉强?错付真情?一错再错?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他们都说是她的错?明明就是那个叫唐筝的不是吗,如果不是她出现,她和学长已经订完婚了。
而且就算她不是学长心里的那个唐筝又如何,以她霍家公主这层身份和她温婉乖巧的性子,她相信日后学长一定会爱上自己的。
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她的订婚礼被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毁之一旦。
不仅如此,她还给了她有生以来最大的难堪,那就是当着她的面扑进学长怀里。
要知道,自打海里救起学长后,他那结实温暖的怀抱她都还没靠近过,但她却不要脸的直接……
该死,霍棠筝越想心里越扭曲,往日乖巧的人设在想起唐筝死死抱住薄夜宸那一幕也彻底崩塌,只剩狰狞扭曲。
而且这些年习惯了所有人都宠着她,依着她,让着她的她,更是视唐筝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来发泄自己心里怒意。
偏偏外面三个哥哥话里话外还在帮衬着她说话,特别是三哥,言语简直不要太明目张胆的偏向她。
这让霍棠筝心里极度不平衡,也感觉他对自己无条件的宠溺和偏爱在一点点被人分割,更在一点点流失般。
倏的眼眸一眯,她侧脸看了眼旁边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果刀,眼里渐渐涔出病态的偏执。
不,学长是她的,她必须想办法把他抢回来。
那个姓唐的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她这个霍家小公主抢男人?
蓦的心思扭曲成狂的她缓缓拿起水果刀,然后狠狠朝细弱的手腕一划。
她就不信,她都为学长到割腕自尽的地步,大哥他们还能不满足她心愿……
于是,很快房里一股血腥味弥漫而开,滴落地面晕染的形状更是如同罂粟,散发着令人致命的悚意。
而霍棠筝就这么唇角上扬,狞笑看着手腕一滴一滴的鲜血流淌而下,内心疯狂变态的情绪,更是像深夜吞噬人心智的魔鬼,正一寸寸将她往地狱深渊的尽头扯。
而她,几乎已经癫狂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