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带孩子,找她有事?”薄夜宸淡声开口,墨黑担忧的双眸却一直紧紧盯在那扇未开的手术门上。
情绪慢慢有些焦虑,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那扇门还是没有打开,这不免让他心里升起恐慌。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我干女儿和干儿子,你把手机给唐筝吧,我自己跟她说。”幕珊珊轻声道。
薄夜宸却蹙起了眉,把手机给唐筝?给什么给,她现在人……
但幕珊珊这小妮子也没这么容易糊弄过去,一个不好被她怀疑什么,指不定明天,不,她现在就能给他杀回北城来。
“她现在没空,在哄小王子睡觉,你晚上再打过来。”
啪,说完不给幕珊珊说不的机会,薄夜宸直接挂断电话。
而就在他电话刚挂,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顿的他急促上前看向靳明轩问,“她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靳明轩温润的脸色一沉,“情况还算稳定下来了,但密密麻麻的伤口太多,有些过深的地方我还帮她缝合了,所以怕是得住上几天。”
薄夜宸一听他说稳定下来了,绷紧的心这才松口气,“住不是问题,你帮我安排吧,要安静点好养伤的地方,还要大点的。”
靳明轩点头,随后想到什么,“那两个孩子呢?现在幕珊珊母女在Y国,唐筝又住院,你可能还得在医院照顾她,孩子怎么办?谁来照顾?”
“所以才让你安排间大点的病房,我准备把孩子一起带过来,不然就她那犟性子,怕是难心安理得住在这养伤。”薄夜宸低声道。
“也是,毕竟孩子才那么点大,不带在身边,她肯定会担心,那行,我现在就去给你安排病房。”
薄夜宸点头,张嘴淡声道,“谢了。”
靳明轩失笑,“咱俩谁跟谁,用得着这么客气吗?”说完他就抬步准备走。
然而,顾憬洲的声音突然响起,“唐筝怎么样了?”
再然后,薄夜宸和靳明轩侧脸便看到顾憬洲和封修,及后面将近十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齐刷刷朝他们走来。
靳明轩眼眸一眯,薄夜宸不认识那些白大褂的医生,但同行的他自然认得。
个个都是北城拔尖的外科主任,很多还资历远在他靳明轩之上。
只不过,顾憬洲带这些人来干什么?关心唐筝伤势?未免太过可笑。
就她刚刚那种情况,等他带着这些外科主任过来,唐筝还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承受了多少痛,呵。
“死了,顾总这下满意了吗?对了,棺材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把人带回去吧。”
靳明轩温润的声音说着悚人的话。
顿时顾憬洲眸底有嗜血的腥红涔出,盯着眼前靳明轩,他咬牙切齿愠怒,“你说什么?唐筝她……怎么可能死了?”
“怎么不可能?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靳明轩冷笑反问。
而旁边看着他冷言冷语怼顾憬洲的薄夜宸,俊脸明显有诧异,在他眼里,靳明轩一直是温润谦和的。
加上职业原因,他比常人总是能多有几分耐心,性子也一直是不急不燥,更别说怼人。
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这个好友还有另一面,那就是对顾憬洲这种畜生,他斥责起来没半点含糊。
“她不过是被瓷片扎伤而已,你却告诉我她死了?你真当我不是医生就这点常识没有吗?
再说瓷片都能把人扎死,那要你们这些废物医生干什么?浪费国家资源?”
顾憬洲厉气低吼,把后面十个随行他过来的各医院外科主任都吓了一跳。
靳明轩却不惧他厉色,冷笑,“只是被瓷片扎伤而已?那顾总要不要去试试这种被扎伤而已的感觉,再来跟我谈论?
还有,不懂医学常识就请把嘴闭紧,免得自己落了笑话都不知。
没错,瓷片是不能把人扎死,但若是瓷片扎到人的动脉血管呢?你想过她会怎样吗?
而且你知道她身上现在密密麻麻的伤口有多少处?伤口深浅程度又各自占比多少?然后她缝合的地方又有多少处,这些顾总你都知道吗?”
顾憬洲被靳明轩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脸色白一阵黑一阵的甚是难堪。
冷硬的心房在听到他嘴里的缝合,他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唐筝缝针了?那她一定很疼吧。
薄夜宸见他吃瘪的样子,嗤声,“明轩你跟这种狗讲什么道理,他若真有丝良知会对一个做月子的女人下这种狠手?”
靳明轩接话,“也对,同为男人,但却不是个个的手都用来打天下,有些就是畜生用来打女人的,而这种人,管他叫狗我都觉得抬举他了。
算了夜宸,人狗语言不通,难以交流,你还是跟我来帮唐小姐办住院手续吧,顺便我再跟你说说她身上伤的情况。”说完靳明轩直接抬步离开。
薄夜宸冷冷睨了眼顾憬洲,随后也跟着离开。
封修和十名外科主任,这会个个大气不敢多喘,看着黑如锅底一张脸的顾憬洲,他们觉得气氛压抑极了。
最后还是封修擅自作主把十名外科主任潜退,然后一句话没说,就这样静静站在顾憬洲身后。
许久。
“封修,我是不是真的很畜生?但我真的不是故意伤的她。
是意外,我当时就想给她点小小教训,让她长长记性,可后来事情失控了,这才……”
顾憬洲到现在忆起客厅那砰砰砰,和花瓶哗啦碎裂的声音,心口都揪紧的疼。
脑海闪过唐筝惊恐啊叫的声音,往那满是碎裂瓷片摔下去的无助样子,他觉得身体好像有钝刀在绞。
“顾总,其实少夫人这些年真的受了很多委屈。”封修是个聪明人,所以他没有正面回答顾憬洲刚刚那番话,而是拐弯抹角暗示。
他只是想告诉顾憬洲,如果他真的后悔了,那就对少夫人好点,这样他或许还有机会挽回她。
要不然,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而这一切还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你说宅子里的老夫人和顾小姐以对少夫人不好就算了,毕竟她们眼睛长在头顶,瞧不上人正常。
但顾总做丈夫的,封修觉得确实有些过分,就像刚刚那个医生所说。
男人的手应该用来打天下,而不是打女人,可这次顾总显然失了底线和分寸。
被触怒也罢,被刺激的失了理智也行,但这都不是他对一个还在月子期女人动手的理由,很令人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