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唔,唔。”
霍珵胤和霍珵煜出现后,霍棠筝看到他们第一时间委屈唔唔了起来,那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小模样,更是看得老大都差点为她拍手叫好。
看看现在她这副惨兮兮好像被吓坏样子,和刚刚那个眸子阴狠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以前老大还不信人家说的什么人有两副面孔,但见过霍棠筝后,他信了。
“小筝。”
“小筝。”
霍珵胤和霍珵煜看到眼泪肆意而落的霍棠筝,整个心脏都像是被人生生揪住。
特别是再看到与她平行站在悬崖边上,头却耷拉着无生息的唐筝,他们觉得身体好像被人撕成了两半。
连呼吸都不敢大口喘,仿佛稍大口一喘,霍棠筝和唐筝就会被他们吹下后面的悬崖般。
“霍总,想好选谁了吗?”此刻老大和其它绑匪都已经纷纷带上了面具。
阴恻低冷的声音更是让向来沉稳冷静的霍珵胤,手心都不由得布了一层冷汗。
选谁?说真的,他现在根本无法直接做决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又变得犹豫不决,明明之前他答应过爸妈选小筝的。
然而当现在小筝和唐筝真正同时无助站在他面前时,他却犹豫不定了。
小筝是他妹妹,其实按理这种选谁的问题他根本不用考虑,可为什么现在选小筝三字他那么难以启齿?
还有看到头一直低着没抬的唐筝,他会觉得胸口又闷又痛。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在承受什么酷刑他感同身受了一般。
旁边霍珵煜比他好不到哪,一双漆黑紧张的眸子看向始终没抬头的唐筝。
他垂在身侧的大手都在抖,而且唇上更是控制不住就沙哑唤了句,“唐筝?”
心在这一刻也分外清晰隐隐骤痛,可霍珵煜已经没心思去想这阵刺骨的痛意到底是为何,他所有紧张担忧的情绪只在唐筝低垂的脑袋上。
还有她的身子,若是没有那颗树和旁边绑匪控制,只怕都要瘫软而倒下吧。
“你们把她怎么了?”霍珵煜等了好一会不见唐筝对自己有回应,双眸突然染上阴鸷狠戾的光,那幽沉骇冷的样子更是有种想毁了世界的冲动。
对面霍棠筝将他神色全部烙刻进眼底,心莫名有些不安咯噔往下沉。
三哥他?她不会看错的,自打他们刚刚出现后,除了刚才他叫她小筝的那一眼,自始自终,他的眼神竟然一直都在唐筝那个贱人身上。
怎么回事?难不成三哥已爱她入骨,入骨到看到她这个妹妹委屈哭泣他也不心疼?还是说唐筝对他的影响力太大,大到他眼里只有她?
老大见霍珵煜阴狠的目光朝自己射来,后背没来由涔出寒意。
暗想,真他妈见鬼了,不是说霍家三兄弟中性子最好的就是霍珵煜吗?
但看看他现在看他的眼神,特么的……堪比阎王好不好,而且明显他瞳仁里还夹着恨不得将他剔骨削肤的怒意。
“没怎么,她只是有点发烧而已,不过放心,我刚才命人给她吃过退烧药了。”
老大被霍珵煜盯得甚是有些毛骨悚然,但好在他脸上的面具遮住了他此时神色。
腹诽还好他早有准备,要不然自己这怂样被霍珵胤他们看到,游戏还怎么玩下去。
谁知。
“她烧到多少度?”冷厉听不出情绪的话从霍珵胤口中又顿的出声,随之而来是他如地狱厉鬼的幽深视线迸射。
刹的,好不容易才稳住情绪的老大这心又不争气开始焉了。
暗想,操,霍家人他妈的盯人的时候为什么都这么吓人?
饶是他这个久经匪场的人看到他们那寒潭一样的冰眸,也特么吓得险些瑟瑟发抖。
当然也可能是他们久居人上的那种凛然气势让他心生了惧意。
“这个没量过,不过应该问题不大。”老大努力让自己声音保持镇定。
说完话随即朝霍棠筝旁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再然后小弟一把抽掉了霍棠筝嘴里塞着的布条。
接着是她可怜兮兮的抽泣声音,“大哥,三哥,救我,我不想死,我还想好好陪着爸爸和妈妈,还有哥哥你们……呜呜呜。”
“我,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但大哥,对不起,小筝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和爸爸妈妈,我真的不想离开你们,不想再一次见不到爸爸和妈妈,呜呜呜。”
“大哥,三哥,我相信你们也不会抛下小筝的对吗?你们,你们也会选择我的对吗,对吗,呜呜呜,呜呜呜。”
霍棠筝边说边哭,那抽抽泣泣的样子根本让人无法拒绝,而前面霍珵胤看到他一直宠在手心的宝贝妹妹哭成这般泪人,指尖狠狠攥紧。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但一想到自己若是选她的话说出口,唐筝她可能就……
“唐小姐。”
突的,霍珵煜急促的声音打断了霍珵胤思绪,再然后他便看到刚刚一直低着脑袋的唐筝缓缓抬头,并睁开了眼。
只是她的双眸格外黯淡空洞,但仔细看去,她那双涣散空洞的眸子又好像在透过他们看谁的影子般。
而其实霍珵胤没看错,唐筝被霍棠筝期期艾艾的声音吵醒后,她确实心里在期盼,她在期盼前面那抹身影是薄夜宸的。
然而在看到对面两个身形修长,脸色肃清冷峻的人并非薄夜宸,而是霍家兄弟时。
她漂亮的眸子瞬间就黯淡无光,内心更是一股无助的酸涩涌上胸膛。
没人知道她此刻多希望站在前面的人是薄夜宸,这样她至少还有一线活着的希望。
但面对霍珵胤他们,说实话,她不敢奢想,更不敢抱任何被救的希望。
因为霍棠筝是霍家人拿命宠的公主,而她唐筝……
可怎么办,她突然间也有点贪婪啊,她贪婪想活着,贪婪想和薄夜宸有个未来,贪婪想做他的新娘子,贪婪想与他有无数个朝朝暮暮又甜蜜幸福的日子……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突然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往下淌。
而那阵湿热顺着她脸颊滑至她冷得几乎僵硬的心口时,她感觉自己好像离地狱又更进一步了。
心,也在这刻绝望的几乎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