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映看着眼前的人,这真的是她的相公吗?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千面将一张东西贴在尉洪筹的脸上,又是一阵捣鼓,突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样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之前她是知道尉洪筹也会一些易容的,可到了千面这里,简直都不堪一提。
这酷似人皮的面具,贴在脸上,竟然可以如此完美。
婳映忍不住,往坏了想,“这不会真的是从人身上扒下来的皮吧?”只是这么一想,她都觉得脊背一阵发凉,真的好残忍啊。
千面一听就跳脚,立刻就要为自己平反了,“这都是哪跟哪儿啊!那种江湖邪术,残害生命,我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面具,用的是一种特殊的植物,把它榨汁,取液体,然后再……哎,算了,我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婳映暗暗吐吐舌头,怪自己少见多怪,还好没有告诉他,其实这是从一本闲书野集中看到的,是啊,, .都是些江湖杜撰之事,怎么可能真的发生呢!
等尉洪筹弄好之后,婳映真的已经不认识他了,要不是觉得这双熟悉的眼,恐怕真的会认错了。
看着自己现在的容貌,尉洪筹也是不甚习惯,刚才千面还偷偷跟他说,可以将他脸上原本的疤痕去掉,可他想都没想的拒绝,那有点缺陷的脸,她说看着好,他就不去理会,那道疤早就变得可有可无。
现在突然去改变,她别扭不说,连自己都会觉得奇怪。
并非觉得留着这疤好,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去折腾。
给婳映修完最后一笔眉毛,千面的任务也算完成了,看着自己的杰作,他是相当的满意。
能让王爷看中的女子,自然是有过人之处,就算将她之前清丽的容貌掩盖,却还是挡不住那娴静却让人心安的气质。
她似乎有种寻常女子看不到的淡然,那双眼似乎看遍了世间所有的污浊,在她身上可以找到一世的通透。
千面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将脑中这不该有的想法挥去。
“我这易容术绝对不会轻易被人拆穿,就算近距离观察,也不会发现蛛丝马迹,只有遇到热水时,这面具才会脱落,所以你们切记要小心。”
婳映摸摸脸上多了的一层东西,贴了挺久的,倒没有一点不适,看来这千面的易容术真的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这些都是给你们以防万一准备的,好好收着。”千面递过来一个盒子,里面都是他昨晚做好的面具。
“多谢。”
千面赶紧摆摆手,王爷吩咐的事,他哪有不好好完成的道理,她真的不用言谢。
其实在这些人当中,最需要易容的人,就是秦衍,这个走到哪儿都会有人为之痴迷,真的需要掩藏一下他绝世的容貌。
三人的气质本就不凡,经过千面这么以改造,放在人堆里,周身的气质也有所收敛,倒真的是平凡人了。
对于这样秦衍很是满意,打点好之后,就向洛河城内出发。
入城的关口很是严格,但这毕竟是在青菱国境内,他们来去并未被严查。
对于这个地方,尉洪筹并不陌生,曾经叱咤于此,血液沸腾,但如今再次来到此处,是为了他的女儿,他必须要小心谨慎。
听着外头的声音,这个小城镇的热闹程度,似乎一点都不亚于京城那繁华的街道。
婳映忍不住掀起一旁的帘子向外看去,边境的小镇,民风大胆,不似南方的娇羞,也不像京城的拘束,女子都可以在没有人的陪同下独自上街,而且这里的女子穿着都大胆,连腰身都不介意露出来。
这样随意地在大街上走,竟然都不怕……
婳映摇摇头,微红着脸把帘子放下,这样真的不好!
秦衍看得心头一紧,虽然她已为人妻,为人母,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却依旧保持着一份做少女时的天真可爱,让他越发地放不开。
看出她的窘迫,笑意颇深地解释道:“这洛河城里有大多数人都来自番邦草原,因为战争才迁徙于此,却又有一种渴望回家的冲动,而洛河城以南就是草原部落。”
原来是这样,想起之前在京城,那位番邦而来的塞拉公主的服饰跟刚才看到的还真是有些相似。
此行他们是以商队的名义去往南鸢国,这样招摇的马车和训练有素的守卫,一路上已经引来不少人的侧目,好在秦衍立马有所洞察。
“冷寂你吩咐下去,所有人都分散行事,人多容易引起注意,留下几个侍卫在明即可。”
“是,老爷。”
马车到了一个转角处,原本跟随在两侧的守卫已经四散开。
“老爷前面就是一间客栈,是否在此住下?”
“恩。”因为每月只有初一才是南鸢国对外开放的日子,为促进经历流通,让别国的商队入城,平时边境的守城将士,根本不让他们进城。
而他们一路只想着怎么把涵诺救出来,却忘了他们现在根本进不去南鸢国,还必须要在洛河城呆上十天,等下月初一。
既然不得不被留下,他们索性也淡然处之,做做样子,当个普通商人,也利于他们的身份不被怀疑。
几人走进客栈,小二却自顾自的忙活,没人来招呼他们。
也是,因为地处边塞,时不时还要担心打仗,人人都求自身平安,有这样一个休息之所已经不容易了,就算没人招呼,可这客栈却依旧客似云来。
这几个都是在京城被伺候惯了的主,一时间没办法适应这里的习惯,杵在门口好一会儿,结果还挡了后面人进来的道,施施然地给后面地人让了道。
没办法了,还是自力更生吧。
走到柜台前,穿着清凉的老板娘双手在算盘上拨动,哗啦啦的甚是熟练,听到跟前有脚步声,头也没抬,直接问道,“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老板娘算好最后一笔账,放下笔,才抬起头,将这几人都扫了一遍之后,目光在最后面停驻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