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听闻我所要嫁的亲王,已经病入膏肓,心下想着自己还未进门,若是进门前那人就殁了,兴许还能回了大梁。
我曾看过他一次,在罗帐前,已经奄奄一息。
出门时候见着了他的长子,忽尔罕青莫,“长公主殿下。”他轻声唤道。
“正是,不知阁下?”我打量了他一番,倒是个纯正的漠北人,腰间揣着匕首,头发都编成辫子,身着紧口小袖的半长袍。
“殿下方才探望的正是家父。”他算是回应了,“我叫青莫。”
我点了点头,“原是青莫郡王,不知亲王身子可有好转?”
“从年前便是如此。”青莫打量我,仿佛是寻找我与漠北女子的不同,“殿下切莫忧心,父亲若是仙去,定会保佑殿下,王府。”
我笑而不语,正欲离开,他却又跟我说。
“不是殿下可知否我们漠北的习俗?”
我转身摇头,“漠北的风土人情,我倒是不甚了解。”
“长公主殿下,若是父亲真的仙去了,你还是要进我王府的。”青莫冲她礼节性一笑。
我一惊,倒真是如此,那忽尔罕青莫是亲王的长子,那传位必定是他,所以,“青莫郡王,本宫的事就不劳郡王费心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提醒你一句,忆卿亲王不是你的好归宿,殿下别走错了路。”他提醒一句便走开了。
我只是好生奇怪,我与他素不相识,这是威胁还是奉劝?
如今我才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是有些迟了。
青莫,我,终究是对不起你的。
……
我终日闲来无事,见过漠北王以及一些漠北贵族也就没有什么事了,至于亲事,倒是搁置下了。
漠北秋日的风总是高爽的,这个时节总想出去走走。
忆卿说他要教我骑马,我欢喜的答应,换了轻便的骑装。
一头青丝被发箍拢在头顶一截,其余马尾似的落在身后,没有金钗花钿,很是英姿飒爽。
忆卿倒是很惊艳我这般模样,“长公主殿下若是男子,必定迷倒万千女子。”
“是吗?那我定要娶三妻四妾,妻妾成群,这样在快活嘛,忆卿亲王说是不是?”我调笑道。
“中原有句古话,叫,‘弱水三千,一瓢饮之。’忆卿的心意只愿求得一心人。”他看着我若有所思,眼眸却是晦明变化。
“是吗?”我没有在意,“忆卿亲王倒是个重情义的人,来日若是娶了王妃,本宫定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得了亲王的心思。”
“殿下说笑了,世上千万人,哪里那么容易。”忆卿垂眸,“我扶殿下上马吧!”
“不必,我自己来。”大抵是青莫的话起了作用,我扶着马背,尝试自己上马,却不料马那里是那么温顺,竟将前蹄腾空,欲将我甩下来。
惊魂未定,落入一个怀抱,“长公主殿下受惊了,还是让本王扶殿下上马吧!”
我只得由着他,把我扶上马,“多谢亲王出手相救,本宫来日定当到帐中亲自道谢。”
“殿下客气了。”忆卿牵着马走着,我就这么看着他的身影,仿佛秋日的风给他增添了几分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