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不说话的秋凝笑忽然勾起了唇角。
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着要害她?
李云柔眼底的恨意,不甘,自负,让她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和她相差无几的人。
她绝不会再让悲剧发生了。
把秋凝玉嫁到皇城也难保她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要是……把她嫁的更远呢?
“王爷,我听说,咱们东昊要和郊外蛮夷之邦交好?”
宫寂辰顿时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对,爱妃难道是想……?”
“两国交好最直接的方法莫过于和亲,本来没有合适的人,可是……现在有了呢……”
李云柔的心咯噔一下。
秋凝笑余光瞟向李云柔,见她这番惊恐的模样,满意地挑了挑嘴角:“我想,我家姐姐也是很愿意做这个和亲大使,为我东昊的繁荣稳定做一份贡献的!”
贡献你妹啊!
李云柔几乎脱口而出,但碍于某王骇人的气势,她硬生生忍住了。
宫寂辰看着秋凝笑略微得意的灿烂笑容,不自觉地也挑起了唇角:“爱妃所言极是啊。”
“王……王爷,使不得啊……”说实话,和辰王唱反调,反驳他的意思,她还真是虚的。
就是生怕一句话不对,又把这位难伺候的主给得罪了。
可是,为了她女儿今后的幸福生活,她必须要站出来,要去博一博。
宫寂辰看起来今日心情比较好,面对李云柔如此,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头。
“什么使不得?”
“这……凝玉她只是一介民女,哪能担的了这等关乎国家的大事?”
若说嫁给了那张大人之子便算一个女人命不好,咬咬牙,忍一忍,总能过去。
可要是嫁去了那蛮夷之邦……
众人皆知,那些个郊外的蛮夷之邦野蛮的不得了,吃饭都是用手抓的,据说,因为女子稀少,他们的女人,还可共用……
在这种地方还怎么生存?
_要是秋凝玉真的过去了,过的那该叫什么日子啊?
不管怎样,她都一定要为秋凝玉争取到一丝机会。
可是,辰王哪是那么好忽悠的?
宫寂辰唇角的笑意垮了下去,面色也阴沉了起来:“你难道是想置国家安危于不顾?你可知,若是两国因此起了战乱,你和你的宝贝女儿,可是罪魁祸首……”
得,这直接从辰王个人的信誉上升到国家的安危了。*
秋凝笑猛掐住了自己的大腿。
置国家安危于不顾?罪魁祸首?
这个罪名的大黑帽子扣的好!
这感觉就像一屎盆子扣在李云柔头上,却让她无法拿下来,不是因为嫌弃恶心,而是因为不敢,因为那屎盆子,是掌握你生死的顶头上司扣的!
虽然说李云柔被扣屎盆子还真有点惨,可是……真他娘爽啊!
原来宫寂辰这货还有这么损死人不偿命的一面。
正如秋凝笑所说,宫寂辰这么一开口,李云柔是再也没了说辞。
只剩下一颗心嘭嘭嘭的跳着。
李云柔可算看出来了,秋凝笑与宫寂辰这两夫妻一唱一和的在给她们下套啊!
而她现在也悔的紧,她方才就不应该还想着替秋凝玉脱罪,还害的她陷入这种境界。
不管她有何种说辞,何种理由,这两人摆明了是给秋凝玉戴上一顶铁帽子,不管怎么着都没有摘下来的可能。
本来是一顶铁帽子,现在,却被她硬生生地“求”成了铁钉帽。
谁让她偏偏不知死活地妄想着嫁祸给辰王护着的人身上,这下可好了,反倒把秋凝玉逼上了绝路。
她心里是又悔又急,可是辰王的威严还真不是她能触碰的。
不敢,也不能。
可是心底又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到那里受那等非人之苦。
她的心再狠,手段再高,也不过是一个妇人,一个母亲,如今面对一位煞神,也不免会乱了阵脚。
此刻,更是慌乱地不知所措,仿佛一个被吓傻的妇人,愣在那里,半响没动。
半响未说话的秋云南闭上了眼,沉重的叹了口气。
“一切,就依王爷的意思。”
秋凝笑将自己不可置信地眼神投向他去,却发现,那种神情,是他从未有过的懊悔与柔情。
那一刻,她几乎快要压抑不住那句几欲脱口而出的“爹”,可是,她还是压下去了。
亲生将自己的女儿送入那种地方,他也不忍,可是,那又能如何?
那是他对另一个女儿的补偿,是他应该还的债!
他不是个傻子,有好多过去的事,好多模糊不清的事,他都已经查了个清清楚楚。
是他眼瞎,错把豺狼虎豹领进了门,害了他的女儿,他和她的女儿……
李云柔猛然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秋云南。
她厉声呵斥:“你说什么?!凝玉可是你的女儿啊!你……你居然……”
她的声音尖利的快要刺破耳膜,秋凝笑忍不住捂了捂耳朵。
李云柔知道自己刚才表现地太过突兀,生怕他果真不管她们娘儿俩,赶紧柔声道:“老爷,你可不能不管凝玉啊,她可全指望着你啊……”
可秋云南却似没有听到一样,依旧淡然自若。
李云柔是真的慌了,他越是平静,就越让她慌乱。
李云柔对他的这个反应很是生气,她指责到:“秋云南,我嫁到你们家来,这么多年没有苦劳也有功劳吧!凝玉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