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影却早已等不及,冲了进去。
秋凝笑突然转身,怔怔地看着那扇门。
原来……他的心结是这般来的。
秋凝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皇宫,真是个深似海的地方。
她很感谢宫寂辰信任她,可是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她想她迟早会离开的。不过她一定会在把他治好之后才离开。
而那时,就会像这会儿一样,走的那么决绝。
风影一进去时宫寂辰已经醒来了。
宫寂辰的双眼布满血丝,好像刚和一个魔鬼缠斗过。
那双此刻看起来疲惫不堪的眼里,在看到眼前的人之后,闪过一抹失望。
原本有些脆弱的内心,又重新铸造起一堵厚厚的墙,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不用他开口问,风影便主动开口说道:“王爷,我们赶过去时,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几具刚死不久的尸体。”
宫寂辰不说话,但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却渗入的紧。
风影跪在下方,小心脏突突的跳着。
他们查了将近一个月,才终于查到那些人的蛛丝马迹,辰王府的人设了一个套,将他们逼至水路,他们就将会不费吹灰之力将那群人一网打尽。
可是……一切计划很美好,谁知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把他们的东西抢了去。
宫寂辰沉默半响,声线冰冷的犹如千年冰窟:“是什么人?”
“不知道。但是对方办事效率极高,出手也够狠。”
“去查!”
“是!”
秋凝笑与欢儿回到房间里,欢儿却一直怔怔地看着她,那眼神,确实像是在大赤裸裸地打量一个新大陆。
“欢儿?你要说什么?”
欢儿回过神来,直视秋凝笑深邃的眼底:“王妃,你……怎么会那些的?”欢儿自小就跟在她身边,她什么时候学的这些东西?
若说秋凝笑之前的性格变化是必要的,毕竟李云柔已经彻底暴露本性了,秋凝笑若是再那般傻乎乎的,就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这些摄魂的术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秋凝笑越是奇怪,她就越来越疑惑,尤其是最近她的表现真的太奇怪了,还很……强大……所以欢儿是真的没忍住问了一问。
那些?
秋凝笑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的?
“你怎么知道?”秋凝笑忍不住大声问道。
“我……我……”欢儿有些慌乱,她能说是因为她偷听过他们谈话吗?
秋凝笑见她结结巴巴的样子,还有眼神中慌乱,便已猜到了两三分。
秋凝笑赶紧拉住她:“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这件事!”仿佛觉得还不够,她继续说道:“尤其是辰王府的人!”
要是她偷听宫寂辰讲话的事情传到他耳朵里,欢儿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要是其他事情也就罢了,可这件事情……当初可是连她都差点夭折在宫寂辰的手上。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欢儿自然知晓,她嗫嗫嚅嚅点了点头。
秋凝笑见她乖巧的点了头,满意的说道:“行了,这句话就当你没有说过。而且这天也不早了,赶紧回去睡觉把!”
秋凝笑赶忙把欢儿推出去,一脸迷糊的欢儿直到秋凝笑把门关上还没清醒。
欢儿抬头看了一眼夕阳西下的半边山头,自己不禁有些疑惑:这就算是不早了吗?
她一拍自己的脑门,哎呀!刚刚还想问王妃问题,结果才一句话的时间,她居然就忘了!
她站在门口思考了一会儿,又侧头看了看紧闭的门。
她微叹一口气,像是突然大悟了般,管他那么多干吗,不过她秋凝笑怎么变,将来要做什么,她都将是她的主子!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要在意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行为呢?
只要,她还是她的主子就好。
至于秋凝笑,她的确是故意转开欢儿的注意力,趁机将她支走,那事……她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而且,她也没有打算告诉任何人。
不过,她也真的是太累了!
连续催眠,即使没有耗费大量的精神,但也还是很累。
她这会儿,哪还管他天崩地裂,直接到头就睡。
宫寂辰抬起手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今日……竟然又重温了那日的噩梦。
他笑了笑,那抹笑容里,夹杂着苦涩与自嘲。
想不到,他逃了一辈子的梦在今天居然又再现了。
他永远忘不了那血色淋漓的那一天。
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才10岁,正好是贪玩的年龄,但他虽贪玩,却也知道在这宫中,人心险恶,稍有不慎,便是堕入地狱。
所以,本该是少年心性最茂盛的时候,他却显得沉稳与寡言。
那时,在那百般寂寞的宫里,他最大的乐趣便是去找苏妃刚产不久的小皇子玩。
他是真喜欢那孩子啊,大概是他两兄弟年龄贴近,他每次见到宫寂辰就在笑,就连他母后也没有这个待遇。
宫寂辰的母后与苏妃是这后宫的一代佳话,她们两个完全不像其他嫔妃那般整日勾心斗角的争宠,而是好的像亲生姐妹一样。旁人都说在这污浊的后宫中,她二人可谓是两朵圣洁的牡丹花。
原本宫寂辰也是这般认为的。
那日,他特意避开了所有人去找苏妃的小皇子玩。
当他兴致冲冲地到了苏妃的宫殿中时,他看到了他的母妃,还有……那不断挣扎着的小小的身子。
他一时忘了动作,忘了一切,眼中只有那两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