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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确定了此次出战的目标后,接下来几人商议具体战术布局。
温越说道:“虽然这次出战,我等一举击溃建虏,掠夺粮草大有成功可能,不过为防万一,我等还是留一些兵马守住后路较好。”
温越和马世龙、满桂两人商议,最后决定,青牙军留五百人下来,他们两人各留三百人下来,一千多人守住后路绝无问题。
其余军士尽数出征。
温越打算留守的这部分青牙军,多为老兵,不占有新兵的名额,这可以最大程度锻炼新军们。
马世龙道:“还有一事,我等现在距离大宁城约有百里距离,这距离一日时间便可到达,但也要稳妥起见,我大军不能将所有粮草放在这里,需要带上足够多的粮草。”
他朝满桂问道:“满总兵,此次带来的辎重粮草可是充足?”
满桂这次从后方过来,运送了从宁远城带来许多粮草。
听到这问题,满桂哈哈笑道:“马总兵,这你放心吧,这次我运来的粮草足够大军一月多食。
“大宁城离我等只有百里距离,明日我等上午出发,夜晚就能到达大宁城,所以我看,我等随军携带十日粮草便可。
“料想不超过十日,我等就可以攻破贼虏城池,甚至带十日粮草都是宽裕了。”
这是考虑到了兵贵神速,现在带十日之粮草最为合适。
毕竟,一万多人每日需要的粮草数量非常多。
不仅人要吃食,还要供给诸多马匹,十天的粮草,随军要载运两千多石。
一辆马车可以运粮六石,算下来,大概就要三百多辆。
另外还需要载运各种辎重,比如火药,帐篷什么的。
加在一起就要五、六百辆马车。
而这次满桂运来的马车数量和独轮车数量,也就是六百出头,加上温越和马世龙军中的马车、独轮车数量,也就千余。
这些马车数量虽然多,当然不能全部都用来装辎重和粮草。
等打下大宁城,缴获了物资,空余的马车还要用来装战利品呢。
马世龙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兵马强悍,粮草无忧,这一仗是真的没有什么顾虑了。
他没说话了,倒是满桂看着地图,突然道:“我等到了大宁城外后,一定要稳扎稳打,不能急进,否则贼虏从寻到空隙从四面攻来,我等难防。”
温越明白满桂的担忧。
这入了草原地带,地形开阔,无处可守,就怕贼虏机灵,用骑兵从四面袭来。
而且,温越也隐隐听出了满桂不想与后金兵正面对决,想要稳妥实力的意思。
温越笑道:“满老哥放心,贼虏大军若敢从四面攻来,我必会让他们尝尝我青牙军火铳的厉害,无论是野战还是攻打城池,都可以交给我青牙军。
“不过,若是一些哨探袭扰,还有贼虏败退之后的残敌追击,还是要拜托两位老哥了。”
军议商议完毕,事情确定好了。
此战,青牙军为主战,满桂和马世龙两部为护卫,以及追击。
另外,若是全宁的蒙古人来援,满桂的骑兵则趁机袭取。
与满桂和马世龙商议完军议后,温越又急忙召集部下千总、把总确定军事。
如此到了丑时,才商议完毕,众将急忙下去休息。
天启六年四月二十一日。
清晨,太阳还没出来,只是在天那边传来朦朦的光亮。
马世龙和满桂两部,一早就醒了过来,开始整备行装,准备出发。
而温越这时,则在举行青牙军的阅兵仪式。
一则是检阅这几日,老兵和新兵整编后的结果。
二则是为出发壮威,激励军队士气。
在连夜竖起的高台上,马世龙和满桂领着其部下诸将和各自的亲卫陪同检阅。
他们的目光,都放在了高台下不远处的一个个整齐方阵上。
青牙军六千多人,正在那里静静肃立。
春日的清晨,温度还是低下,寒风吹在人的身上发抖。
可是青牙军组成的一个个严密方阵,始终保持着整齐,在大地上铺展开来,十分有力,十分壮观。
如此的强大军姿,自然引着马世龙和满桂等人,啧啧称奇,眼中露出羡慕,不时地交头接耳。
温越身旁的张大春、马名等人无不是自豪露于脸上,眉开眼笑。
只有周点柯,赵率教等几个人脸上紧绷,保持肃然。
“开始吧。”
温越对身边的一个旗令官道。
那旗令官抱拳领命,喝声远远传开:“开始阅兵!”
立即,旁边一个粗壮的旗手,将手上足有三米长的大旗舞动开来。
瞬间,仿佛春雷炸响,万物被惊醒一般。
那些静静肃立的方阵,开始一个个缓缓移动起来。
从高台往下看去,这些方阵行进的速度几乎都是统一,密密麻麻都是枪林火铳,充满整齐,充满纪律,充满爆炸性力量的美感!
高台上各人看得惊叹莫名,神思向往,看着那整齐的脚步声齐齐踏响过来。
温越静静看着一个个方阵过来,站立许久,才说道:
“两位老哥,我们下去吧。”
他们下了高台,面前就是黑压压的人海。
青牙军的方阵主动让开一条道路,从两边缓缓往前进。
温越策马逆向而行,身后跟着诸多将官,前方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方阵人墙,似乎看不到头。
而温越每过一个方阵,这方阵就会停下来,两面的军士向温越投去崇敬的目光。
不知什么时候,安静的方阵当中,突然爆发出一个响声:“万胜!”
瞬间,这声音变成了一片。
“万胜!”
“万胜!”
“万胜!万胜!万胜!”
……
山呼海啸的声音扑面过来。
马世龙和满桂两人脸上立即变色,心中都是惊惧:“温越其势已成,天下无人可制了!”
温越心潮澎湃。
周边的一声接着一声的万胜声音,让他极为的享受。
这就是他的军队啊!
“驾!”
温越忍不住在大阵中策马奔腾起来,逐渐地,方阵尽头就在面前。
他猛地一拉缰绳,骏马嘶鸣。
回首看去,东边的那一处光亮终于蹦了出来,将整个山河照耀出壮美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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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进行在潮湿的湿泥土上。
无数的脚步和马蹄,踏在上面,飞溅起一个个泥点。
大军有一万多人,近一半是骑兵队伍,另外还有上千的车辆,携带着粮草、辎重,火炮等。
从这一头到那一头,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大明尚红。
满桂和马世龙的骑兵都披着红色的盔甲,温越的青牙军分下去的鸳鸯战袄也是红色。
此时,极目望去,尽是一片红色海洋。
而在红色海洋的前方,则是一点点的星火,那是撒出去的夜不收在来回传递着前方的情报和要注意的路况,为大军指引最佳的路线。
“总兵大人,前方是最后一条小河,过了这条河,再往前四十余里,就是大宁城了。”
马世龙的部队是为前军,并且他亲自率领一千骑兵走在最前方。
余下的骑兵则和青牙军组成中军,大批运载着粮草的车辆也在这里,后方则是满桂三千骑兵为后军。
三军相隔的距离,各是五百步。
保持这样的距离,若是敌人来袭,可以迅速结阵。
听到夜不收的回禀,马世龙看了看天色,今日大军行进的很快,估摸着照这样的行军速度,傍晚时分就能到达大宁城。
不过考虑到大军过了这条小河后,行踪是完全藏匿不住了。
马世龙点头道:“传令下去,我等就在这渡过小河,休息一刻钟,再继续出发。”
“是。”
立即有传令兵把命令传了下去。
看见前军停下休息,中军的温越策马过来。
马世龙便把自己的想法和温越说了。
温越点头道:“不错,接下来我等行军一定会被贼虏知晓,贼虏定会防备,要我看接下来行军,速度不需那么急赶,减缓速度,谨慎行军就可。”
马世龙点头,正要说话时。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两方一起看过去,原来是散在外围的夜不收遇到了一些后金哨探,双方你追我赶地逗乐起来。
很快,后金哨探大部分被擒获了,只有少数零星几个跑了,成了漏网之鱼。
马世龙看见这些哨探中,有几个是白甲兵,笑道:“看来咱们的动作已经被建虏警觉了,过了这条小河后,怕是会有更多哨探过来。”
温越哈哈笑道:“哈哈,他们现在才发觉,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要我看这些零星的哨探回去之后,也只能传一点寻常消息,我等大军的底细他们还是要再派些哨探才能探清。”
马世龙道:“哈哈,那是自然,等我等在此休息片刻,继续前进,大军便可直逼大宁。”
大军在原地休息了一刻钟,又继续如潮水前进。
温越策马打回,却没直接回中军,他见旁边有个小山丘,不禁策马而上。
看着下方望不到头,一片的旗帜海洋。
“呼——”
温越长啸出口,心情豪迈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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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宁城。
就如温越之前探得的那般,大宁城年久失修,城内难以住人。
杜度奉命留守在这里后,便将营帐全部扎在了城外,还修建了一个营寨。
在大宁城的西边,这里有着密密麻麻的镶白旗营帐。
营帐中插着一面面正随风飘扬的白色镶红边的旗号,旗帜的中间还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吐着火焰的飞龙。
在旗帜的下方,时不时有一些带着白缨头盔,身披白色红边棉甲的后金军来回奔走。
又或是一群群衣衫残缺的大明女子,被哭泣无助地押入营地当中,然后供后金兵挑选,用来发泄。
而在营寨的下方,一条小河流旁。
这里建上了许多的丑陋窝棚,窝棚的面积足有十多里地。
后金军抢来的物资人口,许多都暂存在这里。
现在这个十几里地当中,有着十几万的明国百姓,还有数十万的粮食,和几十万的猪羊牲畜。
当然,那掠夺来的几十万的财帛金银,则牢牢地装进了修建好的库房当中。
对于金银钱财后金兵看得很重,有着许多的士兵守着。
那些掠夺来的百姓,则全部露宿在外。
现在的天气虽没有上月那么寒冷。
但夜晚清晨的温度,十分冰冷,加上没有多少粮食和衣物。
许多百姓前一天晚上睡去,第二天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而那些睁开眼睛的百姓,恨不得自己没有睁开眼睛。
他们个个面黄肌瘦,眼神中充满绝望,若不是本能,还在支持他们活下去,恐怕是更是死亡一大片一大片的了。
为了防止明国百姓发生暴乱或是逃跑,后金兵并没有把所有的明国百姓全部聚在一起朝,而是每两万或是三万人聚在一起。
然后,在明国百姓的周边,挖上了数道深深壕沟。
壕沟外面则又布置了许多的后金营帐,日夜有后金兵在周边巡逻。
这些后金兵非常狠毒暴虐,看到不爽之事,或是心情不好,就进入集中地施暴。
或是用鞭子抽打,或是绑在柱子上戏耍。
在战争中,相比于男子,女子的命运是悲惨许多的。
只要是稍微有一丁点的姿色,就会被后金兵拖走,随即没有了踪迹。
而敢逃跑的人,被抓住后,无一不是被当众活活折磨而死。
每日都有受不了这般酷刑之人,选择自尽。
死亡之人也没有清理,集中地全是垃圾和尸体。
令人更加憎恨的是,那些狗腿子的暴虐和欺负。
后金兵的辅兵和跟役,大部分是后金兵早些掳获的百姓,出征的时候用来喂马造械,填取濠沟,作为炮灰使用。
本来同样是被俘虏过来的人,可是这些狗腿子,对新掳掠来的明国百姓们没有一点怜悯。
他们跟在后金军正兵的后面,狐假虎威,到处呼喝,凶残施暴的手段和程度,完全不输于后金军的正兵。
并且又会因为手段的残忍,受到正兵的夸奖,更加的残暴。
暴虐凶残不输于那些八旗满洲人,特别那些朝鲜人更为凶残,操着一口难懂的高丽话到处呼喝。
为虎作伥,实在令人痛恨。
许多百姓们在心里骂了他们无数遍,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那么一丝希望。
希望朝廷会派大军下来,将他们救出生天。
虽然这希望看上去那么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