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近便听到了赵欣的哭诉,似明玉长公主也在场。
“母亲,你看,她把我害成了这个样子,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蠢货,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谁都可以招惹,就是不能招惹许荣华,你为什么不听。”
“谁招惹她了,我只不过是见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烦闷,所以前去同她说几句话,哪知道她见不得孩儿,一把就将孩儿踢下水去了。”赵欣说着似掀起了衣裙:“你看,我的腿上还有伤呢,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够了,当着太后的面,还不把裙子给我放下去,堂堂一个郡主,动不动就哭鼻子,动不动就掀裙子,这像什么样,亏得是在太后的殿里,太后又不是其它人,若是换成了它处,你父亲和我早已经被御史弹侅了,说我们教女无方。”明玉长公主道。
“该被御史弹侅的是那个安南王和安南王妃,他们才是教子无方。许荣华那样的嚣张跋扈,母亲,你是不知道,她在江南的时候,是怎么动手打的我,说什么您与她母亲不合,说什么您是这天底下最邪恶的女人,所以我才与她争论的,结果被她打了一巴掌 。”
“还有这种事?”低沉而略显威严的女声响起,太后终于开口了。
“当然有这样的事呢,若不信,您可以去问太子表哥,他亲眼看到的,我的脸都被她打肿了,疼了好几天,在回来的路上,都不敢见人。”赵欣说完似扑到了太后的面前,只听得咚咚咚的嗑头声。
“别人都唤您太后,可是,欣儿在这里斗胆唤您一声祖母。”
赵欣此言一出,明显感觉到殿里的空气沉寂了一下。
明玉长公主训斥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太后扶起了赵欣。
“欣儿。我本就是你的祖母。无人的时候你这么唤,也不算失礼。”
许荣华上前了几步,正好透过舞动的纱缦看清楚殿内的情景。
赵欣伏在太后的膝前,明玉长公主站在太后的身侧。母女二人脸上都有着同样的神情,那就是沉郁。
太后看了明玉长公主一眼:“我让青鸾去唤锦容过来了,孩子们之间的事儿终归还需要大人来解决,你好好的问一问,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那个许荣华总是欺负咱们的欣儿。”
太后这话里话外尽是偏坦。
许荣华听了心里暗自冷笑,倒不觉得不痛快。
太后本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她根本不意外。
倒是年锦容,原本提起脚步正要往殿里去,听到太后此言后。不由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悠悠的看向许荣华,母女二人的目光相触。
随即,年锦容挺起了胸,昂首。往殿内而去。
“太后,您说的我都听到了,可是,我不认同。”
年锦容如此对太后说话,许荣华倒是没有料到过。
前世的时候,年锦容不管怎样,对太后温顺有礼。
如此面带愠色的时候还是少有。
许荣华与年锦容一跨进殿。赵欣的眼神立即像刀子一样射了过来。
明玉长公主厉眼瞪了赵欣一下:“欣儿,不得无礼,太后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赵欣这才收回了目光,依在太后身边,不肯离去,嘤嘤低泣着。与平素看起来倒是有些不同。
许荣华略带嘲讽的看着赵欣这个样子,其实,她哭泣的神情,倒是蛮好看的。
可惜,高晋不在这里。看不到。
正想着,太后已经从榻上站了起来:“锦容,你来得正好,你可知,我为何要召你来。”
“锦容当然知道。”
年锦容低垂下头,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明玉长公主一眼,低头的瞬间正好看到她毫不掩饰的恨意,一闪而逝,却也足够令人看清楚她的心。
年锦容知道,就算没有许荣华和赵欣之间的矛盾,她与明玉长公主的交锋,终有一天也会到来。
这一刻,算是开始了。
年锦容叹了一口气,太后不叫她起身,她也不起身。
倒是明玉长公主上前道:“锦容妹妹。”
“长公主礼过了,年锦容担不起这声妹妹。”年锦容待明玉长公主走近的时候,不动声色的远离了她一步,又躲开了她想要扶来的手:“荣华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望明玉长公主多担待着一些才好。”
说罢年锦容抬头,双眼定定的看着明玉长公主。
许荣华暗自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一次年锦容又要如以往一样,委屈自己。
没料到她竟然敢与明玉长公主撕破脸,这样也好,省得面对虚伪的人。
明玉长公主愣了一下,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换上了满脸的温柔:“锦容妹妹这是在生气吗,是为了刚才听到的那些话,你误会了,我……”
“我没有误会。明玉姐姐。”年锦容看着还在作戏的明玉长公主,眼里流露出一抹绝望的哀伤:“其实自我们以姐妹相称以来,你从来没有真正的把我当成过你的妹妹,一直以来,你都在算计我,包括十几年前的那件旧事……”
年锦容所说的是明玉长公主藏起了锦帕,骗得她嫁给了安平侯许承嗣,与安南王两人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年,害得他们痛苦备增的事。
“锦容,你糊涂了,十几年前的那件事,是你愧对了明玉,为何又巴巴的提起来。”太后立即打断了两人的话。
年锦容诧异的看了太后一眼,她以为太后会听下去的,没想到——
突的,似想到了一些什么,年锦容难以置信的看了太后一眼,莫非,当年的事情太后是知道的,可是后来发生的那些,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年锦容的眼神没有逃过老狐狸般的太后眼睛,姜到底是老的辣,她不动声色,理了理衣襟,从白玉石台阶上的锦榻上走了下来,来到年锦容身边:“锦容啊,你听我说,当年的事呢,母后已经不追究了,所以你也不必再提。”
“太后,您还是我的母后吗。”年锦容当初也是认了太后做干娘的。
所以,以母后尊称并不为过。
只不过,这一刻,看着太后与明玉长公主有些酷似的面庞。
年锦容突然想起了那样一个传闻——猛的一个激愣,应该不可能。
将心里的念头一分不差的给强压了下去,年锦容对着太后挤出一个笑脸。
“好,过去的事我们不提,可是如今,荣华和欣儿的事摆在眼前,孩子们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在一起不能相交也是很正常的事呢,可是欣儿……”年锦容顿了顿,看向一旁满脸泪痕的赵欣,以前对她像自家女儿般的那种疼惜散去,咬咬牙道:“这些年的确是做得太过份了。”
“什么,我过份。”赵欣立即跳了起来。
“闭嘴。”明玉长公主猛的一个巴掌扇去,赵欣嘴角涎血,倒在了地面。
却再也不敢吭一声。
许荣华看着她们母女,看来,这两人的关系不太好啊。
只不过,明玉长公主是不是太狠了一些,对自己的女儿下如此重的手。
这一巴掌,比她当初打的还要狠,只怕赵欣的脸呆会儿都不能出去见人了。
“这些年我虽不在京城,可是也从我父亲那里收到过不少荣华的消息,先不说远的,就单说这一年,欣儿约了那么多的人,把荣华差点打死在京郊桃林里,还有上一次,在我父亲荣国公的寿宴上,她找了那么一个人要害荣华……”
“那不是突然闯进去的歹人么,怎么又变成了欣儿害她了。”太后在一旁道。
“太后,您有所不知,那个歹人的确是欣儿一手安排的,事后我父亲也查了,他是被人用银子给收买的。”年锦容悲愤的道:“我本想着,那人也死了,荣华也不曾受什么伤,所以便罢了,没料到,欣儿现在还屡次的纠缠荣华不放。”
“锦容妹妹。”明玉长公主终于不再装善良了,她的声线明显的低了下去,声音也冷沉了不少:“你这话说得好像有些过了。”
“明玉公主,我的话有没有过,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些年你纵容欣儿对荣华做了一些什么,你也很清楚,咱们不是外人,不必把话说得那么明白,若说明白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年锦容也冷下了声线,美眸厉愤看向明玉长公主。
“既然如此,咱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本还想在母后面前替你那顽劣的女儿求一求情,如今看来,用不着了。”明玉长公主冷冷道。
“我女儿生来就是个性子极好的,不需要你多说什么,而且这一次,荣华没有做错。”年锦容眸光直逼人心,灼灼看着明玉长公主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饶人,这是我教给荣华的,若是一直容忍着让你家欣儿欺负下去,那才是真正的让人难受。”
“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一切交由母后处理吧。我相信,母后是公道的。”
“我当然也相信太后,可是……”年锦容看向太后:“太后,锦容恳求您,不管荣华做了什么样的事,所有的错,全由我一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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