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建华见有人搭理他,抓住机会马上说道:“我什么都能干?只要给个活干就行。”“那你想要多少工钱呀?”韦佳慧问。“给多少都行,我家条件困难,人口多,上有老,下有小,能养家糊口混口饭吃就行。”姜建华讲起了家庭多么苦,条件多么差。张文萃听到后,出于同情心对韦佳慧说道:“韦馆长,我看你就给这位年轻人一个机会吧!”“那就看在文萃哥的面子上,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月60元工钱,怎么样。”韦佳慧说。姜建华找了好几家,终于有人要他,算是找到了份工作自然满口答应。
多了个人手,张文萃自然很高兴。姜建华也很有眼力见,收拾卫生的活他全都包了,每次印报纸,都是他来印。姜建华觉悟也很高,表现出了十分拥护伪满洲国的样子,张文萃虽然很不乐意听,但没有表露出来。
在伪军召开的军事会议上,曲长胜主张立即出兵进山彻底消灭义勇军。孙保国劝道:“如今山上草木繁茂,不利于大部队进行清剿,不如等秋后再展开大规模进攻,再坚壁清野断其补给,就一定会能彻底消灭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曲长胜哪里听得进去,执意要发动进攻。其他人都知道曲长胜的脾气,如果孙保国都劝不了,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
大自然就像变戏法一样,5月初的黑龙江北部还草木未绿,这一到5月末,就绿得漫山遍野,遮挡住了人们的视线。
曲长胜定在了5月30日出兵,为了保密只有中队长以上军官知道,其他普通士兵根本就不知道大战将至。开完军事会议的中队长钱有才就怕打仗,这不他耷拉个脑袋往回走,想把这一个不幸的消息告诉自己的媳妇石小凤。
正走在街上,迎面遇到了张文萃,钱有才就和他打了个招呼。张文萃发现钱有才精神萎靡不振,边走还边唉声叹气的就随口问道:“钱中队长一向精神抖擞,这是怎么了?”钱有才叹了口气说:“兄弟多多保重啊!以后能不能再见到你哥我可不一定了?”说完还拍了拍张文萃的肩膀,像是要生离死别了似的。张文萃凭直觉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就笑着说道:“钱中队长吉人天像,哪有过不去的坎呀!”钱有才苦笑一声说:“借你吉言,这次要是能得胜归来,哥哥我请你喝酒。”“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钱中队长说得这么严重。”张文萃关切地问。钱有才看左右没人小声地说:“你还不知道呀!我们一个中队的人马让义勇军给包饺子了,这回大队长怒了,要报仇雪恨。不过,那些义勇军可不是土匪,战斗力很强,战场上子弹也没长眼睛,你说哥我能不怕么!”“原来是这样,那是不是马上就要去攻打了?”张文萃随口问道。“这月30号进山。”钱有才脱口而出,说完后,钱有才又有些后悔,连忙对张文萃说:“我们大队长说了,这是军事秘密,千万可别对外人说。”张文萃指天发誓说:“你放心,我不会对外人说的,我只对咱们自己人说。”钱有才觉得张文萃的话后半句根本没用,但也没往心里去,那年月人与人之间也没有那么强的防范意识。
听了钱有才的一番话,张文萃如获至宝,当日就把伪军要大举进山进攻义勇军的情报传到了李饷处。李饷与众人一商量,决定布下口袋,专等伪军上钩。
协和会会长黄家巧得知小侄子战死,哭得混天黑地。派人将尸体抢回来,收殓好,又趴在棺材上哭了半天。这可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怎不叫人痛断肝肠。旁边黄家巧的老婆子吴艳清也跟着掉泪,本指望将来百年之后,让黄解君养老送终,不想却先把他送走了。老婆子本就信佛教,就请了高僧做了法事。黄解君父母都已过世,丧事全都由黄家巧一手操办。处理完后事,吴艳清对黄家巧说:“老头子,你我本无子嗣,这又把最有出息的小侄儿折损了,我们黄家应该反省一下,邻居们当着你的面都说好话,可背地里都说咱们是汉奸,这个差事不能干了。”黄家巧忍着悲痛的心情说道:“开弓哪有回头箭呀!本以为借着外国人的势力为父老乡亲做些事,没想到却成了人家利用的工具,不但保不了自己,还连累家人,我也想退下来不干了,可没有合适的人选,怕日本人不让。”“沃来福不是一心想当协和会会长么?不如你就向村公所所长松仁小杜推荐一下,不干这个不是人的差事得了。”吴艳清建议道。黄家巧点了点头,答应过些日子就出请辞。
5月30日这天天没亮,一百多号伪军,在大队长曲长胜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杀出城去。
李饷早有准备,他知道,伪军急于求战,自然一旦发现他们的行踪就会死缠滥打,所以他把四个排的兵力进行了合理部署,一个排布置在大黑山附近两处小山山上的密林中。两处小山之间就是山路。在这两处小山后面,李饷还专门设置了一道防线,由一个排的兵力把守。吴九率领一个排吸引伪军注意,把他们引入口袋。剩下的一个排机动。
曲长胜其实犯了兵家的大忌,因一时的愤怒就贸然出击,既没有好好侦察,也没有与日本人联合行动,孤军深入。
刚进入山区,对面林子中就发现了义勇军的行踪。派去侦察的褚辉——褚大炮回来报告说:“一进林子,就看到炊烟,走近一看,许多义勇军在那生火做饭。”
得知前面的义勇军人数众多,曲长胜急令伪军分成两路合击。孙保国拦住说:“这大白天的就生火做饭,不符合行军打仗的规矩,我看多半是有意引我们上钩。”曲长胜一心想要消灭义勇军就生气地说:“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懂得什么战法,再不打他们吃饱了就走路了,在这大山里面想再遇上都难。”孙保国不好再说什么,就跟在后面。各队伪军在曲长胜的率领下冲了过去。
前面生火做饭的义勇军正是吴九的一排,他们故意点起炊烟,目的就是引来伪军。曲长胜的人马开着枪从两边杀来,吴九指挥义勇军假装奋勇抵抗,利用大树做掩护,摆出一副死守的架势。一时间枪声震耳欲聋,两方激烈交火,进入相持阶段。已被提拔为小队长的冯玉璋领着一个小队的伪军发起了第一次冲锋。冯玉璋边向前冲,嘴里边骂:“今天手气真他妈差,四个小队抽签,怎么第一次冲锋就轮自己了呢!”
吴九指挥义勇军利用机枪很快就顶住了这次冲锋,伪军被迫撤回阵地。
曲长胜指挥炮兵射击,一阵炮火过后,几棵小树被拦腰炸断,几名义勇军战士中炮牺牲。伪军发起第二次冲锋。抽到签的依然是冯玉璋小队。今天担任主攻的是钱有才中队,四个小队长分别为吕奇、苏志、韩顺和冯玉璋。只有冯玉璋以前是黄解君的人,其他3个人都是钱有才的心腹。所以在抽签时,钱有才故意做了手脚,让冯玉璋连着两次都中了奖。平时钱有才对冯玉璋本就不怎么好,再次抽到找死签的冯玉璋知道,钱有才他们一定是做了手脚,但也没有办法,就是直接让自己的小队先冲,那也得听命啊!
炮击过后,吴九急忙让人把伤员先抬下去,转移到安全地带,又发起了一个反冲锋,把伪军的冲锋压了回去。趁着伪军退下去的机会,吴九组织队伍向大黑山方向转移,好把他们引向包围圈。
又是一次猛烈的炮火射击,这次比上次发射的炮弹多多了,碗口粗的树被炸倒了好几棵,地上的石头都被炸上了天。炮声刚停,再次中奖的冯玉璋骂着钱有才家所有女性,又领着小队剩下的几个人发起了冲锋,冲到义勇军阵地,才发现人家早就撤了,冯玉璋一挥手,领着小队继续打头阵,后面的钱有才指挥剩下的三个小队全部向前,大有打了胜仗的架势。
曲长胜用望远镜看得真切,挥手示意全队前进,务求追上义勇军给予全歼。义勇军在前面跑,伪军在后面追,离包围圈还有10里地,孙保国又劝道:“大队长穷寇莫追,我看前面地形不利天大部队展开,再往前追恐怕会有埋伏。”曲长胜迟疑了一下,命令部队放慢行进速度,让褚大炮领人再去侦察。褚大炮还没有出发,就听到前方又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原来,李饷怕戏演的不真,又让范兴义领一个排的义勇军前来接应,两军会和发起了反攻。
钱有才命令伪军就地构筑构筑工事,转攻为守。曲长胜命其他各中队全力向前,炮兵迅速到位,开炮轰击,一发发炮弹打到阵前,极大地凝滞了义勇军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