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暴露了?”时鹿顿时脸黑,“我妈妈从来都是洁身自好的,埃尔德医生追求过她是不假,但她们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呵呵,男人的思想就是龌龊。
明明妈妈和埃尔德医生没有丝毫的关系,但林深那话说的好像妈妈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一般。
林深抿唇,“这位医生照顾了你妈妈多久?”
他顿了顿,又开口问,“或者是,他为什么之后不是你妈妈的主治医生?”
时鹿垂下眼睑,许久之后才慢悠悠的开口,“妈妈刚出国的时候这位医生就是他的主治医生,后来妈妈醒来之后,这个男人追求妈妈,闹得沸沸扬扬,妈妈不厌其烦,就转了院。”
林深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很晚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了。”时鹿想拿自己的包走人,“我先回去了。”
“等等。”
眉目阴郁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眼里是浓稠的不悦,修长的双腿悠闲地交叉在一起,“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时鹿不动声色的捏紧了包包。
“难不成你想吃干抹净了就走人?”
男人的声音逐渐变得危险起来,时鹿察觉到了什么,正欲反应的时候,整个人都被他一把拉住了,顷刻之间,她就俯身在了男人的身上。
他穿着黑色丝质衬衣,钻石纽扣解开了两颗,正好露出了他性感的锁骨,以及若影若现的胸肌。
“怎么,想赖账?”
男人的呼吸逐渐变得深了起来,紧贴着他腹部的时鹿自然感觉到了他的变化,脸色微红,“林深,放开我!”
男人勾唇,褪去了阴郁之后,眉眼之间多了一丝丝的暖意,“我松手你就跑?”
“……”
女人漆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似乎在想着怎样才可以逃出这里。
“这样,你亲我一口,你今天就可以回家。”
林深知道现在让她搬进来有些不现实,但是,该少的福利不能少。
时鹿顿时脸红,“林深,你别太过分了!”
呵呵,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男人,看来上次开瓢开的不够疼!
“那你今晚就洗干净了,等我。”说着林深就扬声,“管家——”
“唔——”
时鹿深怕他找人来,看到自己和他纠缠不清的样子,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没好气的嗔道,“我亲我亲……”
“嗯哼?”男人满意的点头,拿下她的手,安逸的闭上了眼睛,等着女人的动作。
时鹿咬牙切齿的看着林深的模样,整个人都快气疯了,心里何止一万头草泥马飘过啊!
狠吸一口气,捧住男人的脸就是“吧唧”一口,之后狠狠地擦拭着自己的嘴,毫不掩饰嫌弃,“够了吧!”
“……”
林深喉结微动,“嗯。”
“……”
……
时家别墅内。
时笛怒气冲冲的跑进了书房,“爸爸,林深真的要和我分手!怎么办?”
之前林深说了分手,她以为林深只是闹闹脾气,可是没想到,这好一阵子过去了,她依旧联系不上林深,就连他的公司都不让自己靠近了。
时笛很清楚,没有林深的命令,没有人会拦她!
时樾坐在办公桌后面,手中拿着一张照片,略微粗糙的手指似乎在摩挲着什么,听到了时笛的话,眉间一皱。
“你先坐下。”
时笛看时樾的脸色不是很好,心里暗忱,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软糯开口,“爸爸,您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时樾敛眉,“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感慨颇多。”
时笛顿时噤声,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爸爸,您是不是想温姨了?”
“……”
时樾没有说话,但答案呼之欲出。
时笛心里徒增一抹恨意,温素,时鹿,怎么就好像是两张狗皮膏药要一直伴随着她和妈妈的一生?
从小时笛就知道自己是一个私生女,一个被父亲抛弃的孩子。
妈妈性格泼辣强势,倒也没有人敢来欺负她,但是,当妈妈因病离世,她才知道私生女在那个时候有多么得被人看不起。
同学们的刻意排挤,亲戚们的嫌弃,还有更多的是邻居们嘲讽看好戏的目光。
年纪小小的她被送进了孤儿院,最后好不容易被温素收养了,却看到了贵为天之娇女的时鹿。
彼时的时鹿穿着白色长裙,头发乌黑油亮,五官精致,皮肤粉嫩的犹如樱花。
那一刻,时笛突然羡慕上了时鹿,同时也恨上了她。
明明是一个父亲,但为什么她要被人唾弃,被亲人摒弃,而时鹿也可以过的那么好?
有完美的家庭,良好的家世,体贴入微的邻家哥哥。
羡慕逐渐变了味道,嫉妒,恨意悄然滋生。
如今,温素死了,时鹿也被赶出了时家,但为什么爸爸还要想她们?
尽管心里很不悦,但时笛还是装作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爸爸,如果您真的想念鹿鹿,可以让她回来啊。”
时樾抬头睨了她一眼,“小笛,你来时家多久了?”
“三年多。”时笛不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回答了。
时樾颔首,“嗯。”
“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好吗?”时樾似乎没打算给她回答的机会,自问自答道,“素素是我喜爱的女人,鹿鹿也是我最喜欢的女儿。”
“……”
时笛捏紧了手指,笑颜如花的点头,“我知道。”
“所以你对素素下手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一直不说而已。”
时笛一愣,随后脸色煞白,“爸爸,您在说什么?”
“鹿鹿之前受伤,有你一份功劳,所以林深不要你是你活该;素素的事情你也有功劳吧,不然白家人怎么可能会知道素素的事情?”时樾的脸色陡然变得阴暗起来。
时笛背脊一凉,下意识的想要离开这间屋子,“爸爸,我先出去了。”
“等等——”时樾抬头,布满了血丝的眸子看起来格外的渗人,“在你来时家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不要惹怒我。”
时笛突然想起了白沁的下场,那个女人被生生轮了几百遍,最后死了亦是不得安宁,就连尸骨都未能保存完好。
白家从此也没落了,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时笛苍白的笑,“爸爸,我不懂您在说什么,我……”
解释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时樾犀利的眼神打断了,只见他掏出一叠照片来,“你自己看看吧。”
时笛看到照片的时候,脸上血色尽褪,突然“嘭”的一下跪倒在地,“爸爸,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啪——”
时笛的头被时樾碰过来的砚台砸中了,粘稠的血液顿时冲破了皮肤,疯狂的往外涌动着。
时笛疼的脸色发白,鲜血流动的时候整张脸都在叫嚣着疼痛,偏偏他还不敢去触碰流血的地方,只能忍气吞声。
“还有话说吗?”时樾冷冷的看着她,“素素生前待你不薄,你却让她死了也不得安宁,你的心脏是黑的?”
若是时鹿在场,听到时樾的话,只怕会笑出声来。
一丘之貉!
时樾明明做尽了坏事,却还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薄情的人,向来如此。
时笛低头,被打的地方生生的疼,心里更是滋生出了更加浓郁的恨意,“爸爸,我承认是我把视频给白沁的,我那是被时鹿气的,是她不要脸夺走了我的男人,是爸爸你亲手夺走了我的爱人,送到了时鹿的床上,爸爸你也脱不了干系!我——”
话未说完,时笛便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惹怒了时樾,顿时噤声。
时樾不怒反笑,看向时笛的眼睛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你以为,现在的林深是我可以摆布的?”
时笛浑身一僵。
“我也不妨告诉你,是林深自己来找我的,鹿鹿是他喜欢的,我岂会不帮?”
时笛的眼眶突然充斥满了血丝,“爸爸,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我的事情,您才会——”
时笛话未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顿时白了,心里像是被狠狠地扎了一刀下去,疼的她大汗淋漓。
“小笛,你是我的女儿。鹿鹿也是,她出国在外,孤身一人三年,我自然希望她有一个好归宿。”
时笛心里一阵一阵的冷笑,好归宿?时鹿现在都恨时樾恨得咬牙切齿,他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为了时鹿好?
她顿时心里平衡了,时鹿有这么一个爸爸,是她人生的悲哀!
忍下心里的酸涩,时笛哑然开口,“那爸爸打算怎么处理我?”
“我联系了国外的学校,你出去留学吧。”时樾拿出一张支票,“拿着它,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回来。”
时笛的眼睫毛颤了颤,“爸爸,您想把我赶出去?”
“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时樾仿佛是累了,靠在椅子上,合上了眼睛。
时笛站起身来,手指紧紧的攥住了袖子,看着那一串数字,眼里闪过沉痛。
良久之后,她才拿过了那一张支票,“爸爸,我出国之后,还请保重身体。”
“……”
男人似乎没有听见,房间里安静的可怕,就连呼吸声都显得十分突兀。
时笛咬牙,走出了书房。
想把她赶出去?
不可能!
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我答应你的合作,不过我要一半的股份。”
那头的人很快便答应了,挂断电话之后,时笛看着紧闭的大门。
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
时鹿搬进林深的公寓的时候,下了蒙蒙细雨。
男人走在前面,挺拔颀长的身子映衬在细雨之中,看起来格外的具有朦胧感。
时鹿恍然之间觉得她看到了最初的林深,那个时候的林深青涩无比,远没有现在这么心机深沉。
心脏处,不自觉的落掉了两拍。
梦然回神,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司境。
上次订婚典礼过后,司境也打了不少电话给她,她一个都没接。
白沁说的话让她有些排斥司境了。
她向来把司境当做亲哥哥,突然知道他的心思,心里说不出来的怪异。
但是,不可能一直逃避。
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男人好听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鹿鹿。”
“嗯。”
时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尴尬慢慢的浮上心尖。
司境似乎没有感觉到她的变化,“鹿鹿,之前的事情对不起,白沁……”
“没事。”时鹿开口,“那些事情也不是我们愿意的,所以你不用道歉。”
说到这里,时鹿就想起了江圆圆说的那句话,她现在就是一滩烂泥,根本不能让司境靠近。
“鹿鹿,我确实喜欢你,但是你不要有压力。”
司境察觉到了时鹿的不自在,解释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分不清对你的感情是什么,或许是亲情更多,所以,不要故意疏远我。”
时鹿狠狠一愣,随即才明白过来自己之前的可以疏远,原来司境是知道的。
被戳穿了心思,时鹿有些赫然,手中的电话突然被拿走了,紧接着林深的声音响了起来。
“司少爷好兴致呀,不去解决司家的问题,反而来关心我的女人。”
林深眯起眼睛,是不是给司家找的麻烦不够多?让他有时间来时鹿面前晃悠。
“……”
司境脸色一变,“你怎么会和鹿鹿在一起,她人呢?你凭什么接她的电话!”
隔着手机,时鹿都能感觉到司境的怒气,她狠狠地踩了林深一脚,“把手机给我。”
“唔——”男人闷哼出声,声音喑哑且暧昧,时鹿顿时狠狠地看向了他,“你给我闭嘴!”
司境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电话却被挂断了,再次拨过去的时候,电话已经关机了。
“嘭——”
司境狠狠地将桌上的东西一挥而尽,眼里是阴郁的光芒。
林深自顾自的挂断了电话,顺便关机的行为惹恼了时鹿,“你干嘛挂我电话?”
“呵呵。”
男人扔下一句冷笑之后,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时鹿看着他的背影,怕是有病!
“时鹿?”
背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夹生的中国话让时鹿微微一愣。
转身就看见埃尔德一袭黑色西装站在自己身后,男人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惊喜。
“是你啊,埃尔德医生。”时鹿勉强笑了笑,脑子里全部都是林深的话。
埃尔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他见过妈妈,时鹿顿时便升起了一股警惕感。
埃尔德绅士的笑,“我出差来到这里,之前还见过你母亲,不过听说她出事了,你不要太伤心。”
听他这样子说,时鹿又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抿抿唇,“谢谢。”
说罢时鹿便离开了,所以他没有看到身后男人眼里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