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寻通过Emile将歌词传给他的好朋友崇子鹤,一个在广州打拼的歌手兼音乐人,很快,他就收到了崇子鹤的回话。
崇子鹤对这首“约等于爱”大加赞赏,说这么好的歌词让他欣喜若狂,他的创作灵感一下子迸发出来了,他正注入十二分激情于其间,并预言此歌一旦出炉必将风靡整个网络世界。
到了晚上,那个客户又设宴款待,这次,陈君寻不能再不去了。同筵还有不少厂家的业务员,都是老面孔,觥筹交错,畅所欲言,不一会儿,有两个业务员竟然因为一件小事争辩了起来。
这二人分属两个厂家,都是生产果树用杀菌剂的,算得上竞争对手。也正是因为业务上的冲突,才在酒桌上拼酒较劲。
就听一个业务员说道:“说我孤陋寡闻,那我问你,驴睡觉时,是睁眼睡的,还是闭眼睡的?你说。”
另一个业务员毫不示弱,说道:“你还笑话我出道没你早呢,既然你问这样一个奇葩的问题,我也来一个,我问你,鲢鱼是公的还是母的?你能回答上来吗?说不出来了吧?咱们这些人,懂点农学知识,把农药卖好就行了,别到处当博士。”
就因为这两个问题,双方争得面红耳赤,又引发其它厂家的业务员加入战团,到了后来,居然有人摔起酒杯,险些动打。
好好一场晚宴,就这样被他们搅得乌烟瘴气。陈君寻在一旁看着热闹,一时哭笑不得,加之心事无解,就提前离席了。
等他回到宾馆,总有一个女人荡秋千似地在他眼前飘来荡去,那个光鲜而性感的身体,让酒精国度的他情不自禁地雄性勃发。
毫无疑问,是秦粉。
接着,又出现一个女人,将一生的爱和幸福都托付给他保管的专情的女人,是江桐。
想起江桐的花痴与专注,陈君寻的心里不知不觉就流出惭愧的歉疚。
然后出现傅忆娇,一个从未肉体接触过但在彼此心灵深处已经交合多年的蓝色的情人。
江桐,他的妻子,自然不必多言。但是,秦粉的出现,会不会动摇傅忆娇在他心中的地位呢?这个时候,他不敢回答自己。如果那样,他对不起傅忆娇,也对不起他十年付出的幸福而受伤的爱。
酒精的力量抽扯出陈君寻越来越多的凌乱的思绪,思绪真如乱线团掉进刺猬窝无从理顺。爱情的脉络,因为秦粉的出现开始变得杂乱无章起来。
陈君寻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对他来说,桃花运抑或桃花劫的盖棺定论都无法改变事情的结果,因此,他不愿意再往这件事情上多想。
他突然想给傅忆娇打去一个电话,除了对这个单眼皮美人的思念,他还想借助她的缠绵柔情的色彩尽快覆盖秦粉的芳体深情。这种短暂的邂逅最好能像流星划过,不希望因它而有一种负累,也不愿将它看成一次受伤,原生原灭,正如歌词中所言,在风暴和平静的间隙默写自己的思想,在爱与不爱之间保留着模糊的印象,足矣。
想到这里,他将手机拆开,装上一个新卡号,这个卡号只属于他和傅忆娇的。
“还没有睡吗,君寻?我正做美梦呢,偏又被你吵醒。”电话那端,傅忆娇懒洋洋地小声撒娇道,然后,她舒臂打开床头灯。
听到傅忆娇的第一句话,陈君寻就遗忘了其他的所有女人了,此时,他只生活在电磁波联络的二人世界,穿越寂寥万里的夜空,将彼此的牵挂尽情表达,那种深度,是面对面时所无法相互给予的,那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一日三秋。
这时已经是暮春的最后几天,荼蘼花秀着芳华,正准备作青春的最后告白。北温带上的青屏,此时,夜里的气温不冷不暖,睡起来刚好让人适爽不已。
傅忆娇穿着米色菱形格睡袍,披撒长发斜靠在床头上,与陈君寻通着电话,她的睡意全无。通话是从下半夜一点开始的,这时的时光流逝得飞快,是一种热恋中光速,傅忆娇时不时望一眼挂钟,说:“早点睡吧,君寻,别再浪费电话费啦,我都替你心疼。”
谁知陈君寻说道:“我愿意。”
傅忆娇说道:“真的,别再浪费了,留点明天用吧,怎么,没明天了吗?”
陈君寻明知傅忆娇替他心疼钱,这时耍起赖来,说道:“那么,你得说声你爱我。”
傅忆娇撒娇般地撅起嘴,说道:“我不。”
陈君寻热血潮涌,正起了脸色,温柔地说道:“忆娇,我爱你,爱你,爱你……”
片刻,从对方传来傅忆娇轻轻的笑声,重复了一遍:“爱你,爱你,爱你……”
那声音犹如发自美艳的女鬼。
陈君寻沉醉了,说道:“忆娇,那是我的回音吗?它要是你的声音那会多好。”
傅忆娇笑道:“就是你的回音。”
陈君寻说道:“那么,我们又被高山阻断了,我又独自一个人困在山谷里边了,怎么办呢?”
“不知道怎么办,那就凉拌呗,咯咯。”傅忆娇漾着眼波,然后又说道:“我们是被高山阻断了,可是高山并没有将你我分开,而是将我们俩与外界隔远,你我仍然同处一个山谷,因为我能够听到你在山谷里的回音,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美。”
说着,她也有些陶醉,问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想看到你,盯你的眼睛,检查你瞳孔里是不是还装着我,是不是还能把我容下?”
傅忆娇不希望陈君寻在外头沾靠不三不四的女人,此时,她深蕴久远的真情从岩石缝里涓涓地流淌了出来。
陈君寻嘴皮又油滑起来,戏道:“我们正面对面呢,我正在欣赏你,你现在正躺在床上和我通话,上身穿粉红色吊带背心,里面没有戴胸罩,下面穿的是摆在左数第三个衣柜里的那个**花边束腰内裤,也是粉红色的。”
傅忆娇“呸”了一声,“你想冻死我呀?”然后说道:“你把我摆进你书里了吧?你什么时候胆子练大啦,敢来我家?告诉你,我们家衣柜是两组合的,还有,我打小就不喜欢粉红色,连这些你都不知道,你太令我失望啦。”说完,她又小声“咯咯”地笑了起来。
一句打小不喜欢粉红色,让陈君寻蓦然想到他给傅忆娇树立了一个情敌秦粉,她那动人的笑声将他嬉戏的表情瞬间凝固起来。
“你是我一生中唯一让我找不到自信的女人,忆娇,你太迷人了,感情上又那么扑朔迷离,我必须改变你,不然,我的生活就像一场悲剧。”
陈君寻藏匿着歉疚的心灵,看上去非常认真与专一,接着说道:“我自己也要改变。我渴望为你改变我的一切,可是,我又害怕改变,因为,我对你的爱是那样的痴迷,那样的固不可破,我希望明天的自己是现在的我,现在的我仍然是曾经的自己,爱你永不改变,忆娇,我的心里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