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说的亲近感扑面袭来。
等意识到的时候,黑道少主本人不顾安危地一股脑冲向前,只为解救那位慈眉善目的轮椅老奶奶————事后被证实,其正是“已故”黑道皇帝血脉相连的长姐。
换言之,被喧闹声吸引而来的瞬间便遭遇浑身触电变化的任桓之,因“蜥蜴人”之血而强化的敏锐感官所捕捉之细节,并非是虚假。
通过面容轮廓的迅速对比,当事人凭本能敲定“貌似是有关联者”的结论。
“没事吧!老阿姨......哦不对,是阁下!”
被无数敷面忍者包围埋伏的中庭内,战况极端惨烈。
几位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确信)加上一位黑叔叔,艰难(迫真)迎战来袭者。
理解到这批打扮得神秘兮兮的“暗部”高手均隶属于另一股陌生势力之际,由于体力恢复的黑道少主的强势介入,这场危机得到解除。
遭到击溃后,绝大部分忍者立即释放掩护撤离的烟雾弹。
唯有极少数伤势过重的倒霉蛋被留下,且自愿地咬碎藏在臼齿里的毒药————这很符合“死士”的理念,貌似是不打算暴露任何情报。
而类似这样的作风,不禁令人联想到某个极端黑暗的称谓。
“居然是‘黑道之花’嘛......”
“飒”地挥干刀身上的血迹,第一个掩护冒牌弟子暴走的盲眼幼女随随便便就挑飞了忍者们的断肢,同时仅靠空气传播的血腥味就get到尸体的真实身份。
“原以为是隶属于四大家族的炮灰们,或者干脆就是‘鸣神’军团卷土重来......嚯,慢慢变得更有趣了,居然出现了第四股势力。”
收刀回鞘,“锖兔”和后续赶到的“慈爱姬”等人一块拱卫着救人心切的黑道少主。
和其余局外人不同,盲眼幼女于内心咋舌连连,似是拿捏不定该如何总结同万俟家势力的过早碰撞————并非主要藏匿于【里】之深处的“正牌货”们,而是挂着所谓的本家称谓的似是而非的“赝品”......“锖兔”,嗅到了来自老对手释放出的厌憎气息。
虽然很想拌嘴,打算阴阳怪气,眼下姑且还是把对话主导权让渡给他吧。
而刚这样内心嘀咕完,幼女的耳朵捕捉到任桓之绅士礼貌地将轮椅摔翻的老人搀扶起身。
他这一系列稍显得热情过度的举止起初自然吸引来拥有最强之男(迫真)评价的黑人保镖房万德,但在和蔼老人回眸轻瞥并抛出一句“是幼弟的孩子”过后,也便自觉退下。
房万德纵然再强悍,终归只是一介佣人。
万俟家纯血(继续迫真)之间的对话,他无权干预。
于此同时,似乎共同受到某种巧妙的暗示,跟着狼狈逃窜了一路的几位万俟家公主们也各自后退,稍微有点干劲的则是整理、打扫起现场。
就比如说,某拎着手提箱的金发girl抱着既打算出口恶气又因好奇心作祟而干出亵渎尸体的举止,并在接下来的一声“哎呀”过后,意外揭开这批忍者的真面目。
————隐藏在面罩底下的容貌极度丑陋。
与其说丑陋,倒不如称之为扭曲,极容易令人联想到科幻电影里实验失败的产物。
甚至,有外翻的獠牙。
“呱哇!货真价实的恶鬼呢!”
“‘黑道之花’玩得可真变态啊......”
“我们就是被这群货色,给逼得,差点,团灭,吗?”
几位女生聚在一块窃窃私语。
“唔,那个,那啥......”
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少主同志目光迅速扫视周围。
哪怕自己不出手相救也肯定能够最终安然无恙的群体中,唯有“琴魔”万俟宸好是脸熟的。
即便如此,彼此间充其量就是交谈不超过20分钟的薄弱交情......因此有些语塞,露出了偶尔会在德高望重的长辈面前有所畏缩的又敬又怕之情。
“放轻松些,孩子,我知道你如今很紧张。”
稍许理了理散乱的鬓发,今日运势不佳的本家家主·万俟长生“低眉顺眼”着微笑。
老人略微注视了会儿,随后用非常怀念的口吻继续交流道:
“只从父母口中听说过的亲族长辈,与之相见是非常没有实感的一件事......嘛,考虑到退之那孩子的境况,说不定从未向你透露过这层血缘关系呢?”
和贴身保镖交换了一个“附近暂时安全”的眼神,万俟长生感慨着叹息连连。
“所......所言甚是。”
居然用混账老爹曾经的名字,果然是曾几何时提到过的接任家主职位的老姑母。
黑道皇帝任地狱不为人所知的长姐,说不定亦是早起崛起时的靠山之一......当然,更关键的是从其身上完全感受不到类似反派或者变态的气息,简直和什么“继承者”万俟天生呀【博士】呀之流,是截然不同的生物。
呱!万俟家难不成是个很正常普通的家族吗!?
很想反驳,却在至今为止见过的家主里最清新脱俗......先不去挑刺“原本算上这回就只见过两位大人物吧”的语病,总之就是一丁点都不邪魔外道。
然后,正满脑子神游着,伴随着几声轻咳,老人继续投射来慈祥目光。
“虽然现在介绍有些晚了,孩子,按照辈分来说,你应该称呼我为姑母。”
停顿片刻,万俟长生又补充道:
“邀请你登岛作客,本来是我的意思,退之横死街头的如今,他唯一留存的血脉不应该被断绝......很抱歉,似乎中途开始就偏离了我的初衷。”
或许,我不应该抱着那么天真的念头。
“不不不,您别妄自菲薄,明明是下面的人没把事情办好......啊不对,老爹只是死了但没死透......也不对!”
猛拍自己两下巴掌,任桓之这才勉强找回点状态。
“成年人的利益交换我根本懒得管啦!既然初衷只是您的一番好意,那么,如果现在我表示打算离开,万俟家这边应该没人会出面阻拦的吧?”
呐,呐呐呐,不应该存在毫无话语权的家主,对吗?
“呐,妈妈觉得这种事情要获取别人的认可,本身就很不对劲了哦?
“慈爱姬”不合时宜地举手提醒。
紧跟着,盲眼幼女也补充了句“自认为也成了囚徒的一员吗”。
“笨蛋弟子,你思考的方向就不对;既然机会难得,何不当场绑架面前的家主作为人质,顺便也能帮我这个师傅狠狠出口恶气。”
此言一出,拱卫在万俟长生身后的黑人保镖立即挺身向前。
那充满魄力与力量磅礴的身躯无疑在明示着“能办到的话尽管来试试”。
嗯,就差吐露一句“哪怕是体内同样留着万俟之血也不会饶恕”。
“嚯嚯嚯,本小姐的手下败将居然还敢那么言行嚣张?”
虽然失去了最重要的古琴,但稍作休憩的“琴魔”依旧摆出一副对坐弹琴的雅姿。
随后猛地瞪圆血瞳,用和“锖兔”意外略带相似的容貌继续讥讽道:
“别以为这回带了点像样的援军就能一雪前耻噢?区区万俟家俘虏~!”
额,真叫人意外。
原来堂堂“琴魔”居然是嚣张雌小鬼人设吗————少主同志,绝赞困扰中。
“吼吼吼,真敢说呐,自幼就一直败给我的垃圾货色才符合俘虏的称谓吧?”
盲眼幼女跟着瞪圆血瞳,双方因口角摩擦而比拼起了气势。
“妳就是演义故事里的蛮王孟获,而我就是七擒妳的诸葛亮!”
虽然比对方更像个幼女,结果气势凌然。
“......”
下意识轻揉眉心,任桓之总觉得自己能够轻易脑补出一段“恩怨情仇”。
也仿佛为了加深印象,或者说强调自己更厉害,“锖兔”扭过头得意洋洋地挺胸。
“四大家族内部一直都把我和那个杂鱼并列成新生代最强的‘双骄’......嚯嚯嚯,强行双骄罢了,要不是上次中了埋伏,再给她一对手一只琴,都那我没办法的!”
“......”
好好好,知道了。
所以能别那么亢奋了吗?
话说“神佛化身”(笑)的阿幸居然没被算进去吗?有黑幕哇!
“咳、咳咳,抱歉......请问,能透露下之前具体的前因后果吗?”
任桓之迅速调整话题,或者说是终于进入正题。
只不过,他不这样问还好,一问就立即引爆了“琴魔”等人的抱怨情绪。
“啊!我们差点被那个疯癫老头给杀了!”
这个时间点暂时还很陌生(对少主而言)的“资本家”万俟天堂一边红怒一边跺脚。
“什么‘黑街’隐藏的最终兵器!?分明就是被轻易秒杀的玻璃大炮废物!比躺在仓库里卖不出去的散架自行车还脆......所以说,既然烂摊子是由哪个被证实了早晚会捅出天大窟窿的No.1疯子或直接或间接促成的,那我们安心待在本家的地盘等这边稳定下来就好,偏要乖乖听话跑过来增援,结果堂堂家主居然被东瀛来的忍者干碎了轮椅!”
看得出来,如果说“琴魔”的隐藏雌小鬼(确信),那这位金发girl就是暴躁老姐。
不过,通过这一连串抱怨,任桓之敏锐get到关键信息。
而比他更早看透一切的,是眼盲心不盲的幼女。
“果然,为了得到‘什么’......该死的腹黑惣流果然把父亲给投放到这座岛了。”
维持着睁眼形象,“锖兔”总算明白促成堂堂万俟家主如此狼狈的真相。
被数量惊人的“黑道之花”忍者袭击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真正的源头无疑是闻人家趁乱投入“天灾兵器”(迫真)直接导致整个岛的乱况被升级到顶点。
【博士】被【大恶魔】击杀,“继承者”万俟天生暂时生死不明,以智者面貌示人的万俟狂喜也惨遭毒手的如今,硕果仅存的现任家主面对闻人家的强势来袭和蔓延整座岛的“鸣神”灾难,自然是只剩下落荒而逃这一项选择。
“......的确是深不见底的强大。”
抬眸瞥了眼守卫在老人身前的黑人保镖,眼盲的“锖兔”自然双眼映照不到那野性化身的精悍躯体,但她深入了解了熊熊燃烧如亿万年太阳的灵魂。
那是仿佛来自太古遗留至今的祝福,是生活在现代的恐龙。
又嘀咕了句“难办呐”,幼女理智地放弃了挟持人质的主意......确切地说,是明知道闻人家,不,甚至是整个东木市最强战力出马的如今,自己根本不需要节外生枝。
更何况,“锖兔”自认为没有积极到会为了家族利益倾力而为。
“惣流,那个坏的流脓的女人......究竟打算利用父亲做些什么呢?”
是的了,如今这个时间点,那场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悲剧”尚未发生。
“嚯嚯嚯!既然自己都分析出了!那么肯定很清楚眼下的糟糕境况吧?”
这时候,性格聒噪的万俟天堂笔直指着“锖兔”。
在她之后出言恫吓的,是老对头(迫真)“琴魔”。
“虽然很不乐意承认,但万俟家被你们闻人趁着内乱功夫杀得措手不及、人仰马翻,甚至还把主意打到了【里】深处的宝藏,似乎盯上了【博士】的性命......必须做些什么才行,否则万俟家这回损失就太大了!”
“没错!又是闻人又是‘黑道之花’的,从没有那么热闹过!况且这两方势力几乎在‘鸣神’灾难开始后没多久就行动了,时机未免巧合得吓人!背后肯定有蹊跷!说不定最坏的情况可能是除了万俟之外的其余家族联合起来打算瓜分【贪狼岛】的利益!”
虽然人暴躁了些,但万俟天堂的发言意外接近真相。
闻人家几乎和“黑道之花”同时出现,彼此间究竟是何等关系呢?
“还有!最关键最关键的......叔父大人!如今站在你身旁的是什么!?”
“琴魔”此刻也顾不得维系淑女形象,也学着很没礼貌地直戳任桓之。
而事实上,但凡智商高于0的每个人,几乎都在第一时间留意到了“台风”莎拉这位最特殊的存在————有理智的“鸣神”出现了。
换言之,并非数量泛滥的纯粹野兽,而是被分享了本体人格的“分身”(确信)。
“居然还敢光明正大出现在我们面前,太嚣张了!”
“而且说到底!导致万俟家陷入如此窘迫境地难道不正是叔父大人您自己吗!?为什么要被蛊惑着放出那么危险的东西哇!?”
“祖母大人年纪大了,未免也太仁慈了!好好看清楚吧!站在您面前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算是能够威胁到暴走的闻人王城的关键人质,另一个是释放出‘鸣神’本体的罪无可恕的始作俑者!受不了啦!必须出重拳!”
淑女们火爆三丈。
或者,预想中的和平交流根本不可能存在。
“房万德!给我上!”
“必须从根源处解决问题,才能更好地保护祖母的安危!牢记自己的职责!”
嗯,和真正血脉相连的“家人”的感动重逢,居然持续不到几分钟吗?
“额,麻烦冷静些......”
下意识举高双手,少主同志汗流浃背。
他虽然满口强调“要理智不要冲动”,但并不觉得面前这帮万俟家成员哪里有错。
重新绑架、挟持“锖兔”闻人冕色,的确能一定程度上胁迫据说已经被投放作战的“霸王”闻人王城......前提是那个老逼登潜意识里还残存着亲情和家人,以及祈祷这位幼女在其心目中非常重要;
该说不说,自己也一定要为【贪狼岛】如今的惨剧背负起很大责任......设想一下吧,考虑一下吧,究竟有多少无辜者被卷入这场灾难里呢?
那些平凡又普通的学生,应该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吧?
黑道少主方寸大乱,甚至不敢再和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对视。
“笨蛋,别被道德绑架了。”
结果就在这时,任桓之被幼女师傅和幼女挚友(PS:好幸福)共同肘击腹部。
两位幼女一人一肘,强行灌注疼痛将眼前的笨蛋从内疚漩涡里捞了出来。
“我敢断言,这次的【贪狼岛】变故我们不需要背负任何指责。”
为什么你会觉得被绑架者是有罪的?
用行动代替言语,“锖兔”重新拔刀。
一边缓缓拔刀,幼女一边继续阐述道:
“‘用刀杀人者必须做好自己被斩杀的觉悟’————仔细思考吧,真正的源头究竟是谁?”
我和姐姐,还有“天子”,究竟是被谁袭击?被谁掳到这座人工岛?
“或许闻人蠢蠢欲动已久,早就妄图霸占万俟占据着的遗产......但,和‘黑街’联手合作的罪魁祸首,正是面前这位看似慈祥和蔼的老奶奶吧?”
想来,不可能有谁愚蠢得竟然100%相信堂堂家主纯属摆设吧?
那种情况,在弱肉强食的东木市不可能存在着。
“这位老夫人......命令了‘黑街’?”
“才没那样笃定,可至少有着知情权,任何势力调动总得象征性过问一位家主的意见,换言之,即是没反对。”
用视力全无的血瞳回瞥目瞪口呆的黑道少主,“锖兔”冷笑出声。
“要是没有你来营救,咱们可就各种意义上完蛋了......就当成这样设定吧?”
所以,现在还觉得很友善吗?
“万俟家......本质上就是敌人呢?或者说稍微设想一下,闻人家可曾对你造成过伤害?”
片刻后,又补充说:
“甚至一点也不觉得忌惮?万俟家可是与‘黑街’深度绑定的存在耶?”
既默默纵容“黑街”当街射杀你的父亲,又以保护之名邀请你登岛,实在显得精神分裂。
“倘若说一切都是别有用心的谎言,倒是能够解释清楚了。”
秘密掺杂了太多,会导致显得一滩浑水,真的可以信任混沌不堪的“家人”嘛?
如此这般,盲眼幼女不留余力地描述着唯有自己才属于真正合理的盟友。
“锖兔”一个劲抹黑对面,坦言血脉亲情根本不可靠。
而不止止如此,“台风”莎拉,或者说“鸣神”分身(迫真)也加入抨击队列。
“吾友。”幼女表现得特别怨恨,“别忘了在那间尽头实验室里看到的内容。”
意外有些克制的言行恰恰收获了最棒的效果。
“鸣神”这是在提醒千万要牢记万俟家曾经对“鸣神”犯下的罪孽,以及哪怕直到不久前都在持续造成伤害的事实————如果是朋友的话,肯定能分辨清楚立场才对。
想要传达这样的心情,希望满足自身的复仇。
因此,哪怕“鸣神”暂时只有自己,“台风”莎拉依旧搭弓欲射。
“!?”
这直接引起了黑人保镖的惊怒。
未等任桓之思考明白,现场气氛剑拔弩张。
“我敢保证,会长她是无辜的!”
房万德怒目而视,“台风”莎拉则回以嗤笑。
“区区看家犬,还真敢摆谱呢!”
完全不放在眼里,莫非真的打算仅靠三人就趁着绝佳机会扳倒万俟家?
在这种情况下失去了现任家主,恐怕得迎来元气大伤的结局吧?
“呐,我不想搬出类似‘是朋友的话就帮我报仇吧’的涉嫌道德绑架的话,但实在忍耐不下去啦,哪怕最终得忍痛放弃唯一赢家的宝座,我还是打算‘呼朋引伴’。”
言外之意即是————无尽“鸣神”!出来!
“客场作战?不,从本体被解放的那瞬间起,整颗星球都成了‘鸣神’的主场!”
区区一座岛,看我随随便便就用释放出的病毒填满!
“这边也意向相同呢?”
“锖兔”已经不打算照顾任桓之的感受。
王是不能面见另一位王的,几乎等同于东木市历史本身的四大家族竭力避免互相接触的核心理由在此成为骚乱的诱因————没有和平对话的空间,也没有比现在更棒的机会。
“莫名其妙倒霉到现在,总算能收获象征幸运的果实了呢?”
盲眼幼女缓缓舔舐嘴唇,笑容残虐。
抛去毫无战力的万俟家主,战况是数量完全持平的四对四......具体到战力分配,则瞬间暴跌至50对100(乱填的),毕竟对方队伍里藏着个怪物。
不过“锖兔”对此也没怎么担忧,只需往冒牌弟子屁股上狠踹一脚、强行打发他去对付最难缠的黑人保镖,剩下的废物点心们仅靠自己就能瞬秒。
最后三对一围殴,何愁不胜利?
“虽然不愿意灭自己威风,其实我不觉得闻人家能赢到最后,这是客观存在的先天劣势,所以俘虏本家家主的最大意义是保证我最最最‘喜欢’的咋咋呼呼的大姐有一条退路,人必须替自己考虑才行......准备好了吗?任桓之?”
这回没再以“弟子”之名称呼,这或许是幼女超绝认真的反馈。
闻人家,迫切需要一场光荣的胜利!
“潜力无限的你负责对付那头野兽,剩下的交给我......啧,明明不是枪兵,结果幸运居然也那么差吗?真是残念~!”
虽然可爱(确信)地拉长了尾音,可“锖兔”完全笑不起来。
战火被点燃的前一刻,她捕捉到了靠近的嘈杂脚步声————人数很多,是一支浩浩荡荡的增员队伍......几秒后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份猜想。
“抱歉!恕属下来迟!”
寻求原谅的举止已经不重要了,关键信息在于突然登场了数量惊人的黑西装炮灰。
同样没飘来清澈凛冽的雪松气息,他们是隶属于万俟家的军势。
耗费了数个小时,此前在登岛之际遭遇偷袭的残部们总算重整架势、重新集结,并和【贪狼岛】上四处分散的枪手集团们成功会师。
中途自然遭到了“鸣神”灾难的袭击而减员不少,但整体无伤大雅......总之,局势就是转变得那么不巧妙。
“这群人是刺客!打算取走家主殿下的性命!”
莽汉群体里不知由谁率先喊了一嗓子,黑西装炮灰们顿时群情激奋。
其中包含了先前战况失利的悔恨与愧疚,愤慨之情更是被激发,因此纷纷掏出武器,超过十数个黑黝黝枪口瞬间瞄准只有冷兵器的“锖兔”等人。
只是因为要等待堂堂家主亲口下令,紧绷至今的那根弦才勉强没算断开。
“唔......居然在这时候杀出一面包车的人,闻人家这边的炮灰呢?”
信誓旦旦要抓准luck机会的猎人,转瞬间沦为“小丑”。
或者说【杀生领域】什么的......又在搞吗?
“嚯......嚯嚯嚯嚯嚯!原来小丑是妳自己!”
“没错!究竟明不明白主场开战的含金量!”
“好麻烦......干脆一口气收拾掉吧,总算能结束了......”
几秒前还吓得瑟瑟发抖、抱作一团的三位万俟家公主瞬间变脸。
谈不上狐假虎威或者仗势欺人,但言行气质倒也的确蛮滑稽的。
“妳们几个......”
万俟长生面露愁容。
单手扶额轻声叹息的她即便发生了那么多摩擦,最终依旧打算息事宁人。
老人正欲开口,结果少主同志率先“咦”了一声————任桓之怀疑自己眼睛花了,因为瞧见了理论上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客人”。
“......嗯?”
几乎同时,眼盲的“锖兔”也结合了感官和直觉get到了什么情况。
下一秒,这对冒牌师徒共同望向某个方向,而一道略带眼熟的幼女身影就定格在尽头画面。
“哈,呼啊,哈啊......”
形象狼狈,浑身被绳索禁锢束缚,体力也明显衰减严重。
和前一日的“锖兔”待遇完全一致,是货真价实的俘虏。
————嗯,就连容貌也一模一样呢?
“咦?那难道不是......”
任桓之又“咦”了一声,同时脑袋短暂宕机。
宕机的理由是思考身旁这位盲眼幼女的双胞胎妹妹竟然也被呼唤来紧急出动,看来闻人家实在缺乏人手......可转念一想又萌生古怪疑点。
如果没记错,这位幼女2号在那时候的不欢而散貌似嚷嚷着“果然只能相信自己”,瞬间一句“该不会”脱口而出。
“那个白痴。”
比他更早释放情绪的,是瞪圆血瞳的“锖兔”。
身为闻人家四公主的胞姐,盲眼幼女岂能不清楚妹妹的秉性,只是万没料到那不信任家族的臭毛病在关键时刻坑了自己。
这下好了,突然登场一批炮灰本就减弱了优势,还附带一个人质。
要挑战万军之中取走家主首级变得困难许多,“锖兔”也根本不相信四大家族里那批上了年纪的老逼登会是真善美的存在。
“大人之间的残酷博弈,区区爱装成熟的小屁孩随便掺和些什么!”
幼女姐姐怒目而视,生气得说不定会果断舍弃幼女妹妹的性命。
“额,其实您也算不得成年人吧?既然是双胞胎的话......”
“无路赛!”居然喊了句装可爱(迫真)的二刺猿台词,“烦死了,在这里选择放弃岂不是很丢面子......嘿,给我听着!我交待给你一个任务!”
以(冒牌)师傅的身份,“锖兔”趁着最后几秒闲暇一把揪过少主同志的衣领。
“我很讨厌那个废物,但又不得不救,妥协之下只能强塞给你了。”
“咦......咦咦咦咦咦!?”
什么情况?
“最强的那个走狗跟班由我来想办法,你赶紧把空蝉营救出来,再跑来协助我,听明白了没有?”
“额额额,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
盲眼幼女流露出至今为止最暴躁的一面,不由分说地一脚踹飞黑道少主的屁股。
伴随着一道“哇哇哇”的喊叫,被迫接受支线任务的任桓之就这样摔进了一堆黑西装大汉的怀抱————于是说......接下来就是英雄救美的环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