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怎么在这里,可让儿臣好找。”正当皇后骑虎难下的时候,传来一个低沉的音调。语气略带恼怒,却很好的化解了眼看就要剑弩拔张的形式。
莫如尘虽众人看去,却见一身穿青色锦袍的男子踱步而来,年约二十来岁,面容与郝连紫风倒有几分相似,虽不如其俊美,却也绝对名列前茅,只是脸色严肃,不苟言笑,一双凤眸深幽晦涩,不怒而威,整个人显得高深莫测,贵气逼人。
“见过太子殿下。”众贵女面露欣喜之色,微微俯身,起身行礼,就连先前嚣张跋扈的公孙雨燕都乖巧下来。
但也有例外,莫如尘笔直的站在郝连紫风身侧,眸光肆意,上下打量着这所谓的太子,锋芒外露,煞气逼人,是个狠角色。
郝连紫玉同样发现了莫如尘的存在,一双深幽的眸子滑过一抹亮光,缓缓上前,目光却落在郝连紫风身上“三皇弟,不介绍一下吗?”他可是听闻他这一向不近女色的弟弟抱着人家千金进了南苑,本不想过来的,乍听此消息,一时好奇便过来了,不想一来却看到这么一出好戏。
自己母后的能耐自己清楚,能将母后说的哑口无言的她还是第一个,不过看来她却是与众不同,眸子一扫,下意识的与半蹲着的贵女们无声进行比较,怎么看,怎么特殊,若是她能成为我的正妃,那么我离皇位能更进一步,可惜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要她便失去了廖柯的支持,既然如此,那么毁了最好…..
“皇兄真是健忘,她可是父皇亲自指给我的呢。”郝连紫风突兀的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郝连紫玉莫名脸庞一沉,“那真是恭喜三皇弟得此佳人,这样的女子,本太子也有些心动呢。
“多谢太子赞赏,可惜我对你不感兴趣。”莫如尘冷笑一声,抢先回答。郝连紫玉这番话表面上是赞赏莫如尘,实际上却是将莫如尘推向了风浪边上,女人争风吃醋,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他一句话便为莫如尘找了多少麻烦。
郝连紫风嘴角含笑,回答的依旧清清浅浅“多谢皇兄吉言,我的女人我自然会保护的。”
郝连紫玉脸色再次一僵“最好。”这话听不说多余的情绪,随即转身,缓缓道“众千金不必多礼,今日是母后宴请,诸位不必多在乎本太子。”
“太子殿下客气。”公孙雨燕早已存了一肚子火,她害怕这个表哥,可是同时也是敬佩的,却听到莫如尘不知好歹的竟然敢折辱郝连紫玉,听到免礼,率先起身,又一眼瞥见莫如尘并未行下跪之礼,当下大怒。“莫如尘,你好大的胆子,见了太子殿下还不下跪。”
莫如尘轻蔑的瞥了她一眼,嘲讽道“公孙小姐,你脑子是秀逗了吗?”她连皇后都不跪,都敢顶撞,郝连紫风虽贵为太子,却也比皇后要低上一些,她凭什么要跪。
“莫如尘,你不要太猖狂。”公孙雨燕大喊出声。这话一出,郝连紫玉脸色越加阴沉,只是不知是对公孙雨燕的失望还是因为莫如尘那句明显的不在乎。皇后好不容易恢复的笑脸再次出现了裂痕。“莫如尘,你如此猖狂,以后如何为三皇子妃做好表率,本宫当真担忧。”
“皇后娘娘可以上禀皇上让她重新为三皇子竞选妃嫔,或者你来也行。”莫如尘扬眉反击,当她莫如尘是软柿子吗?谁都可以捏,这梁子既然已经结下了,她也就不怕事情闹大了,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你…”皇后气的脸色发白,胸脯直起伏。郝连紫玉伸手替她抚着后背。
“姐姐莫要生气,如尘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毕竟这事还是要皇上做主的。”柳妃见戏也看得差不多了便开口解和。
皇后没有接话,脸色依旧难看,郝连紫玉却道“今日是百花宴,大家图个快乐,这些事还是交给父皇去处理吧!雨燕表面的骑术近来可有增进?”
公孙雨燕受宠若惊,先前看郝连紫玉脸色阴沉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如今突然发问,她虽鲁莽,但也不是傻子,当下自信道“太子表哥想要试试吗?”
郝连紫玉摇头“不必,今日本太子只是来陪陪母后,这么多贵女,其中不泛骑术精湛者,你呀还是不可骄傲。”
公孙雨燕不服气道“表哥也太看不起人了吧!我来找人赛马,你定输赢如何?”
郝连紫玉目光如距,看向公孙雨燕颇为不忿的小脸,眼神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莫如尘,公孙雨燕微微颔首,眼眸闪过一抹笑意,她就知道表哥不会放过她的。
上前几步,直接站在莫如尘跟前,嚣张道“莫如尘,我像你挑战,你敢不敢接受,生死勿论。”
郝连紫玉眸子闪过一抹恼怒,这个蠢货不正是明明白白告诉旁人她想要莫如尘死吗?皇后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儿子,心底松了一口气,她生怕郝连紫玉也会被莫如尘给迷住,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柳妃美眸微闪,里面闪动着幸灾乐祸的光芒,伸手有意无意的拂过自己眼角的那枚泪痣,眼波流转,风情万种。其他贵女面面相觑,只是有些面露迷茫之色。但是眼神却不约而同的看向莫如尘,看她如何选择。
郝连紫风站在莫如尘身后,上挑的丹凤眼里面寒光流转,伸手不知从那拿出一件骑马装出来,轻笑道“你的骑马装已经带来了,先去换吧!”
莫如尘不动声色,心底却涌过无数的电流,电的她酥酥麻麻的,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些什么,原来他还是明白她的,微微一笑,红衣轻佻,肆意张扬,那一刻的她耀眼的恍若无数的发光体。弯了唇角,眉眼具笑“好”伸手接过,明明是冰凉的触觉,却硬是感觉到暖人心扉的热力。
公孙雨燕见状更是嫉妒交加,但是一想到有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她了,便强忍下来,转身同样换了骑马装过来。
等莫如尘回来的时候,公孙雨燕已经等着了,一身合体的暗色分体骑马装穿在身上,多了几分硬朗,少了几分妩媚。莫如尘的出场依旧是惊煞了一地的人。
只比长裙短上几号而已,火红色,上下连体,衣带飘飞,红的耀眼,红的刺目,红的夺人心魄,炫的肆意,炫的飞扬,巴掌大的小脸虽然苍白却掩饰不住其中的精美绝伦,眉宇轻佻,眸色幽幽,恍若清泉,唇角勾起,扬起自信的弧度,她就是个发光体,不加掩饰依旧耀眼。
郝连紫风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她一直都知道她是最肆意的,最自由的,红色,张扬的颜色,却是最属于她的颜色。郝连紫玉眸色深幽,却掩不住其中的惊艳,只是很快掩饰下去。
其余人脸上或嫉妒,或惋惜,或黯然,各有滋味。
此时驯马的人负责牵来了两匹千里马,公孙雨燕冷哼一声惊醒了全场,“我要这匹。”说罢翻身上马,一扯缰绳,动作干净利落,目露鄙夷的看着莫如尘。
莫如尘走上前,伸手在马脖子上亲昵的拍了拍,随后一抓缰绳,一踩马镫,一个飞跃稳稳坐上马背,红衣飘飞,恍若她天生便是在马背上生长的。
两人好坏之分立竿见影,公孙雨燕不服的哼了一声,双腿一架,便要前行。
“等等”莫如尘开口阻拦,公孙雨燕顿下手中的鞭子,讽刺道“怎么,怕了?”
莫如尘懒得离她,若不是想要给皇后等人一个机会,她会这么无聊接受挑战,生死战是吧!惊喜会等着她的。侧头看向站在人群中的郝连紫风,莫如尘微微含笑,“等着我凯旋归来吧!”说罢,一扬手中马鞭,飞奔出去。
“卑鄙”公孙雨燕暗骂一声,同样飞驰过去,很快两人的身影便变成两个黑点。
一离开众人视线,公孙雨燕加快了脚程,手中皮鞭不要命的挥打在马屁股上,很快便追上远远甩她而去的莫如尘,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直接狠命的朝莫如尘身后的马屁股上捅去。
马儿嘶鸣,扬起前蹄,马屁股上血流如注,公孙雨燕大喜过望,连忙策马远离,想着莫如尘如何从马上摔下而死的模样,却不想抬头只看到拼命奔走的千里马,马上空无一人。
心中大喜,莫非就这么死了?被马踏的尸骨无存了,欣喜过后公孙雨燕很快发现端倪,那就是地上没有血迹,脸上的欣喜还来不及退下,心底被强烈的落差和恐惧取代,毕竟好端端一个人凭空消失谁也会感觉到害怕。拉着马缰,坐在马背上,神色一瞬间的惶恐,在原地转了几圈“出来,莫如尘,我知道你没死,你给我出去!”
可惜他们已经跑至郊外,再有一段路程便是终点,那里有人专门守着,说是为了比赛公平,实际上却是莫如尘最后的死期,公孙雨燕由衷的后悔起来,恨自己太过心急,可是事已发生,后悔也无济于事,她很快冷静下来。“你要是再不出来,我便折回告诉姑姑,说你输了。”她虽然害怕却没有吓傻,这时候还知道使用激将法。
回答她的却是空旷的山野呼啸声,和马匹粗大的鼻孔内喷出的热气和呼哧声,公孙雨燕想起府中闹鬼的传闻,不由害怕的脸色发白起来,当机立断,就想策马返回。
“比赛还没结束,你就想走吗?”莫如尘低沉的声音就在耳畔,公孙雨燕吓的差点丢了手中的缰绳,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公孙雨燕惊呼一声,手中抓着缰绳,身子如巨物一般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狠狠地砸在地上,马儿受惊,往前跑了几步,公孙雨燕直接如沙包一般被拉着走了几圈。
痛呼出声,公孙雨燕两条白皙的胳膊上立刻出现多处擦伤,莫如尘站在远处看着一切发生,神色淡淡,公孙雨燕刚要发怒试图威胁,却见莫如尘两指放在唇边,一声清脆的哨声从口中传出,诡异的是已经跑得不见踪影的千里马听见哨声又折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