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忍不住
公共管理学院的西门口,远离学生公寓,临靠着档案楼。
九点多,雨势慢慢收敛了不少,凉凉的雨丝细细密密,带着晚间独有的凉意。
砖石路面上聚积着小水坑,路边熏黄的灯光投下,映出光晕。
有雨滴顺着房檐一点一滴的滑落。
时浅背抵着透凉的玻璃,身子被完整地纳入晏辞怀里。
她站在西门外的右侧第二层台阶上,身前不远处就是蒙着细雨的花坛,晏辞就站在台阶下面。
时浅的手腕骨搭在晏辞腰侧,嗡着鼻子,因为身体的原因,鼻音明显,甚至有着淡淡的儿化音,“晏辞?”
说话间吸气的时候,小腹又是一阵抽疼,下面隐隐有滚热的感觉。
时浅白了一张脸,手臂横搁在腰上,略微弯了弯腰,身体小幅度的缩着。
晏辞搁在时浅腰窝后的手顿了顿,又抬起,随后犹疑似的再次顿住,隔了好一会才慢慢探到前面。
时浅僵了一下,轻哼了一声。
“嘘——”晏辞的右手虚隔在时浅小腹上,左手慢慢撑到时浅耳后,食指指尖在她的耳窝处滑过。
时浅的耳窝温热,晏辞的指尖微凉。
花坛后熏黄的灯光明明昧昧,好似带了点烟雨江南的味道。
雕花楼舫,隔江传来靡靡之音,一段风流往事。
时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晏辞不轻不重揉捏的力度正好,手掌心温热的温度让她满足地差点喟叹出声。
时浅有些纠结,总觉得在学院楼附近做这些很不得体。
小腹的缩痛缓了很多。
时浅搭在晏辞腰侧的手动了动,滑到了他的腰后。
光.裸嫩滑的手臂,隔着一层薄薄的棉短袖,短袖似无形,手臂滑过带起簇簇火花。
晏辞半低了头,敛下长睫,渐渐停下了动作。
时浅贪恋那股舒适感。
她就像一只敞开肚子等着主人揉摸小肚皮的布偶猫。
等了片刻,等不到晏辞的揉摸,一直埋头在晏辞怀里的时浅仰头。
头顶不远处是朦胧细密的雨幕。
隔着一层雨幕,熏黄的灯光打在晏辞白瓷一般的皮肤上,像色泽极好的瓷釉。
他的下巴瘦削,眼尾总是似挑非挑,微微扬着,带了温家人特有的温润,本该是一双温柔的眉眼,他却偏偏带了股浪荡风流气。
由于时浅站在第二层台阶上,而晏辞站在台阶下,因为台阶差的缘故,时浅抬起头就与晏辞平视。
看了一眼,时浅受蛊惑一般,湿润的唇贴了一下晏辞的唇角,只是还未退开就被反应极快的晏辞捏着下巴捉了回去。
晏辞长指捏上时浅的下巴,视线自时浅的眉眼滑过,最终停在她微分的唇上。
长睑俯的更低,狭长的眼尾挑开,晏辞未置一词。
时浅鼻翼翕动了下,带着唇瓣分分合合。
下一秒,晏辞咬上了时浅粉白的唇瓣,喉咙间声音含糊,“崽崽?”
时浅有些喘不过气,“嗯啊?”
晏辞手掌撑在时浅脑后,吞吐着时浅的唇瓣,咬着她的下唇,舌尖扫过她的齿尖。
“别总那样看我,我忍不住。”
我忍不住。
时浅下唇被晏辞咬得狠了,木木的疼。
晏辞是只喂不饱的小崽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她稍微动动,就能引得他这样。
就像学生时代,高中的时候,在他嫂子兼班主任的眼皮子底下,他都能变着花样折腾她。
高二上学期国庆假期后,十月份的天气渐渐转凉,暂时放飞了三天自我的学生们在第一天的早读课昏昏欲睡。
舒适的凉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进来,时浅佝偻着身子,半趴在桌子边,细声背着文言文。
离早读课下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冬青领了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进来。
“哇……”
“诶!”
“我靠!”
读书声渐止。
时浅撑着桌角,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想靠着。
“大家静一静,本学期有一位新同学转来我们班,大家鼓掌欢迎!作为新同学,还是照例来一段自我介绍吧。”冬青站在讲台边,弯了眼眉眼。
讲台上的新同学还没开口,下面就是一阵窃窃私语。
时浅没抬头,但是她听见了左右前后同学们的话。
“嘤,好帅。”
“传说中的小白毛?”
“银白的吧?”
“这位老哥或许是个人才,在违纪的边缘试探。”
白毛?
违纪?
时浅抬了抬小脑袋,视线在触及讲台上站着的人的时候,愣了好一会。
背对着她写名字的男生又高又瘦,只穿了件NIKE的黑色短袖,一头染白的发太过惹眼。
写完最后一个笔画,男生转过身,丝毫不觉得自己染白的发与周围规规矩矩穿着校服的学生有多么格格不入。
他开口,声线低沉。
“我叫晏辞,不喜欢文科,对理科无感,没有什么特别爱好,如果有,游戏算一个。请多指教。”
“6666666。”
晏辞的自我介绍刚结束,班级同学都很给面子的鼓起了掌。
她们班是理化班,本身就是男多女少,男生和男生之间的交流无非就是NBA和游戏,偶尔掺杂着点有颜色的小废料。
“好了,晏辞就暂时坐在时浅旁边,就是中间第五组的那个女生旁边。”冬青说完,下课铃声正好响起。
时浅再也撑不住,彻底趴在了桌子上。
高二分班后,她被冬青选为了班长,因为每次收好的作业没地方放,她总是习惯性堆在她旁边的空位置上,久而久之老冬同志也就没给她安排同桌。
“班长,我帮你把练习册搬下去了啊。”前面一位男生看晏辞过来,帮时浅把堆在桌子上的练习册搬了下去。
“好啊,谢谢。”时浅搁在桌子横隔上的手不着痕迹的轻揉着腹部。
她眼角的余光中出现一双红色的滑板鞋,正红色衬得来人的脚踝很白。
黑色的裤脚收紧着,露出一小截脚踝,脚踝骨明显。
时浅其实很不擅长和别人沟通,但是本着这是自己高二以来第一个同桌应该好好相处的原则,时浅打了个招呼。
“你好。”说完你好,时浅突然卡壳了,不知道下面接什么。
晏辞放下手里从教务处领来的书,掀起一直半垂的眼睑,看了一眼眼前清清冷冷却又显得有些虚弱的女生,音调平平地说:“你好。”
尴尬而又不是礼貌的对话。
宛如智障。
“……”时浅点了下头,扭过了头,重新趴了下来。
蠢死你算了,尴不尴尬。
还你好你好。
你好我好大家好,当拍广州好迪洗发水的广告吗。
时浅闭着眼睛,手摸到桌上的自动笔,戳了戳橡皮又改为直接上手揉捏橡皮。
安静了没一会,前面的男生转过身,开始和晏辞搭话。
“哇,老哥,你没被咱年级的教导主任给——”男生做了一个咔嚓一刀抹脖子的动作。
“没。”晏辞左手支着下巴,笑了一声,露出了左侧的小虎牙。
眼尾挑开,浑然天成的风流浪荡公子气质。
窗户半开着,清风徐徐。
晏辞垂在额前的削薄的白色碎发被风吹散。
趴在桌子上的时浅闻到丝淡淡的似烟草的气味,很淡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