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笑屁啊
学了一会,时浅微微有些恼,她不是很喜欢离别人很近,尤其是男生。
尤其,那个人还是晏辞。
虽然晏辞只是看着,偶尔出言说一下手势用力点,但是她还是不习惯。
离的太近太近了。
比上课挨在一起还近。
还要更没有阻挡。
他炸在耳边的呼吸声,因为她糟糕的动作而发出的低哑的轻笑,指导动作时明明在笑她却感受不到笑意的样子……
都让她微恼。
“班长,你在走神?”晏辞背靠着绿色的栅栏看着时浅,要笑不笑的样子,漂亮的眼睛弯着,不是在意的样子。
时浅抱着篮球,细致的眉头蹙起,低着头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很想质问晏辞,为什么他总是这样笑,总是一副吊儿郎当不在意的样子。
这样让她很在意。
夏末的风柔顺舒适。
小姑娘穿着浅色的帆布鞋,帆布鞋上是手绘的八重樱,两只脚尖向内收着,略内八,抱着篮球乖顺的不行。
晏辞走近,指尖点上被时浅抱着的篮球,用力点了一下,篮球顺势从时浅的手掌心下落,到中途却被人勾走。
时浅抬头,额头蹭上晏辞的下巴,刚蹭过她便向一只受了惊的叽崽,向后退了一步。
“想什么呢?”晏辞也被吓了一跳,女生额头细腻光滑的皮肤似乎也带着淡奶香。
刚才那一下,他一向静如水的心境突然躁动波澜了起来。
晏辞敛了笑。
“没什么。”退到安全距离,时浅将手背到后面,手心贴着背脊蹭了蹭。
“快下课了,我不想练了。”时浅擦干手心的汗,板着脸看向晏辞。
“谢谢了。”末了,时浅出于礼貌加了一句谢谢。
“昂。”晏辞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依旧那么懒懒散散的调调。
等时浅走远,晏辞颠了颠手里的篮球,嗤笑了一声。
他们班高冷的大班长,倒是挺像爽完就翻脸,提起裤子不认人的那种。
隔天,周六,假期。
下午四点多,时浅收拾好东西,将书本放进帆布包,和奶奶打了招呼出去了。
时奶奶正在剥玉米,嘱咐道:“路上小点啊,慢慢走,不要急。”
“好啊,奶奶。”
“崽崽,玉米棒头吃热的还是凉的?吃热的奶奶就等你回来煮。”
“我随便的啦,奶奶,我先走了。”
时浅关上门,小跑出院门,看时间来不及又开始跑起来,一边跑一边拿手拢着头发,防止头发被风吹的太乱。
小巷子里七绕八绕的,时浅转了好一会,才找到街角的店。
一间类似于酒吧一样的店。
时浅推门进去。
店内暂时还没营业,头顶的黑色大铁扇正在以一个极慢的频率转着。
风扇叶片将光影切割的细碎,光影投落在色彩不一的空酒瓶堆砌成的装饰物上旋出琉璃般的光彩。
时浅仰头,数着秒数,看多久风扇才能转一圈。
还没数完,就被打断了。
“小姑奶奶,你可算来了啊。”一个二十来岁的男生走出来,粗眉英俊。
时浅点了点头,放下包,“作业还没写完。”
男人缩了下脖子,“你来这里的事,可千万别和你奶奶说。”
时浅点头。
“我有事,你帮我看一会店,放心哈,不会有闹事的,我们这不是啥酒吧,就打打桌球的多。”
男人叫徐杰,时浅的邻居。
徐杰似是不放心,“妹啊,别怕哈,你该干啥就干啥,有闹事的报警也行,咱身正不怕影子斜。”
时浅想了一下,“报警我奶奶就知道我过来帮你看店了啊。”
徐杰拍了一下大腿,“也对哈,反正你别害怕,有事问人。你就坐在前面,玩玩手机刷刷剧收收钱就行了。”
徐杰是信任时浅的,半大个孩子处理事情十分细,这也是他喊时浅来的原因,怕真有个万一,店内年轻的小伙子服务员上头。
“我写作业。”时浅在柜台里的凳子上坐下。
“那行,辛苦了哈,吃啥直接问后面弄。有事给哥打电话。”徐杰叮嘱半天,走几步又回头,实在放下不下时浅,“能闻烟味吧?”
“能。”时浅拄着笔,已经开始解题了。
徐杰走后,有一个小姐姐给时浅端了一杯西柚汁过来。
五点半,店门开了。
接近六点钟的时候,店内气氛渐渐活络了起来。
在这样的环境下,时浅像是丝毫不受影响,随着笔尖的移动,解开了一道又一道化学题。
顺风顺水的写到最后一题,时浅卡住了。
又瞅了三分钟,时浅放下笔,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店内气氛这么热络了。
古典的吧台,深色横木,里侧摆放着四个桌球台。
和她以前见过的桌球不一样,四周没有球网。
深绿的台子上也只有四个数,两个红色的,一个黄色的,一个白色的。
时浅慢吞吞的眨了下眼睛,刚想拿手机搜搜这种桌球叫什么,手边又被人放了一碗沙冰。
“谢谢。”时浅点了下头。
小姐姐拿起托盘,顺带带走了空的西柚汁瓶,临走前冲时浅笑了一下,说:“宝宝,趁早吃。”
宝?
宝宝?
时浅囧了一下。
拿起小勺子挖了一小勺铺在沙冰上面的芒果,芒果是新鲜的,底下沾了点细沙冰,淋了牛奶,入口即化。
时浅一勺一勺的挖着,耳边是不断碰撞的台球声。
视线从横木吧台向内转,时浅突然停住了动作,咬着勺子,咳嗽了起来。
“怎么了,宝宝?”被嘱咐照顾时浅的小姐姐急忙过来。
时浅摆摆手,“没事没事,刚才被呛了一下。”
时浅安抚好小姐姐,放下勺子,仔细的打量最里侧支着一根球杆,背抵着墙正在抽烟的男人。
不对,应该是男生。
时浅捏着小勺,转了一圈,重新又打量起来。
黑色短袖,扎眼的头发,高且瘦,皮肤很白。
只是没了平常她见到的那种不走心的笑。
晏辞拿着台球杆,背靠着墙,低着头,正在抽烟。
抽烟的动作十分熟练。
时浅觉得晏辞抽烟的动作的熟练程度丝毫不比徐杰差。
有一瞬间,时浅突然觉得自己闻不了烟味了。
很难受,会想吐。
似是有人喊,晏辞摁灭了烟,低垂着眼,一副冷漠生人勿近的模样。
“姐姐?”时浅小声问,“这个怎么玩?”
“台球吗?”
“嗯。”
“好像是用白球或者黄球连续击中两次红球?我也不太清楚,不喜欢玩。”
时浅不懂,搜了一下,也没弄明白,反而更糊涂。
开伦台球?
晏辞单手搭在桌球边,在听别人说话。
像是感觉到一道粘人的目光,晏辞抬了下眼皮,朝门口的方向望去。
时浅反应快,一个低头就趴在了桌子上。
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抱头趴桌子的动作了。
时浅:……
你丢不丢人……
小姐姐看得直乐,“宝宝你自己玩一会,我去忙了。”
“好,谢谢姐姐。”
直起身,晏辞已经在打台球了。
看得出,他执杆的动作也十分熟练,动作利落。
杆头刚抵上球,眼睛虚眯一下,在时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打了出去。
时浅愣愣的看着。
今天这一幕,超出了她的认知。
晏辞,完全不像一个学生。
完全不像她认识的那个晏辞。
冷漠得像个陌生人。
和晏辞打球的那个人放下了球杆,搂过了跟着自己过来的女朋友。
女朋友腻歪在他怀里,目光却时不时觑向晏辞。
“这是?”
搂着女人的男人笑,“看上了?”
“讨厌呢你。”女生红唇分合,似引诱。
像说着他听,又像是说给另一个他听。
很快。
两人便靠在台球边亲上了。
男人禁锢着女人不断扭动的腰肢,手掌贴着女人的腰侧揉捏向上,放在女人背脊后的另一只手也不老实,向下攀去。
晏辞打完最后一球,连眉都没抬,根本不受那两个陌生人人的影响,放下球杆,径直向门口走去。
时浅看得愣愣的。
大家早就过了看见亲亲就大惊小叫、惊叫捂脸的年纪了。
就因为愣了一下,再想避就避不开了。
很明显,晏辞是向着她走过来的。
等走到时浅面前,晏辞站定。
两人都没说话。
都冷着脸,没什么表情。
不一样的是,晏辞是冷漠,时浅是呆愣。
过了好久,时浅找到自己的声音。
“晏辞?”
晏辞抬了下下巴,连眉毛也没抬。
时浅紧张,捏了捏手指,解释,“我帮邻居看店……”
晏辞这下连下巴也没抬,就居高临下的看着时浅。
眼眸漆黑深沉。
他的瞳色偏深,瞳仁大,单眼皮,不笑的时候让人心生退避。
时浅:……
晏辞转了下视线,目光顺着时浅的脸慢慢下移,从下颚到脖颈,滑过领口胸口,落到化学试卷上。
一声嗤笑。
很低,很短。
时浅炸了。
笑笑笑,笑屁啊。
“出去说。”时浅板起脸,仰起头说的认真。
晏辞跟着时浅出去。
时浅走在前面,带着晏辞绕了两个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角落里高大的香樟树直指参天,与深沉的夜空相对,而又默默无语。
晏辞停下,背靠着墙,“班长?”
语气很淡。
似嘲。
“老板?”晏辞换了个称呼,后面跟了声笑。
似嗤。
时浅真的恼了。
女生都很敏感。
尤其是她这种家庭的女生,敏感又胆小。
晏辞一会叫她班长一会叫她老板,落在她耳中,就像嘲。
在学校里班长是乖学生好学生,离了学校,你?
诚然她不是,她只是去帮忙看店。
她一直在努力做一个乖孩子,不让奶奶操心不让老师操心,不给他人添麻烦。
时浅转身,手速快过脑速,垫脚就要去捂晏辞的嘴,“你别喊了啊!”
晏辞不喜欢别人靠他,在时浅伸手的那一刻,他就低头躲了一下。
时浅伸出的胳膊落在了晏辞的肩膀上。
她还在垫脚,晏辞低头。
晏辞怕时浅跌倒,另只手虚靠在她身侧护着她。
一个低头躲让,一个垫脚横冲直撞。
最终,时浅的脸撞上了晏辞的脸。
湿热的唇相贴,唇瓣受冲击力大力挤压着。
一个微凉,一个湿热。
一个带着清凉的烟丝味,一个带着温甜的芒果味。
“哒叭”一声,时浅脑子里一根弦断了。
时浅躬着身子想退却被晏辞拦了回来。
晏辞收紧了虚放在时浅身边的胳膊,一直没有着力点的胳膊搭在了时浅腰上,腰窝上的软肉蹭过,起了一层火。
十七八岁的男生碰到,总会特别容易冲动。
晏辞也不例外。
他没有经历过,只小小的一下,就足够让他的自制力决堤崩溃。
晏辞把时浅压向自己,咬紧后槽牙。
时浅不老实,在他怀里唔唔唧唧,腰窝的软肉蹭着他手臂,一下又一下。
星星之火,起了燎原之势。
女生的唇,比他想的软的多,很软,比果冻还软。
带着丝丝入扣的甜味。
芒果味的。
晏辞咬了一下,越来越急躁,压着时浅的力度越来越大。
时浅背脊、腰窝被锢的疼,一直唔唔唧唧着。
时浅越是这样,晏辞就越是急躁,越来越难耐。
他根本不像吻,就是在咬舐。
沉溺于触感。
从唇角到唇心,用力的撕咬。
急于发泄。
时浅真的急了,眼尾通红,想哭又不准自己哭。
晏辞背抵着墙,她被晏辞压在怀里,一直搭在晏辞肩膀上的手艰难地移了下来。
移到了晏辞腰侧。
黑色的短袖下摆被撩起,细白的手贴着晏辞的腰线。
晏辞倒抽了一口凉气。
火越烧越旺。
十七八岁的年纪,越是懵懂,越是稚嫩,就越是能勾起最纯粹不知来源的欲.望。
时浅带着气,找到晏辞肉最多的地方,狠狠地掐了下去。
晏辞倒抽凉气的音变了调,瞬间清醒了,松开了时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