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事？那是什么事？”
玉仙子狐疑的抬起头，这时候的她就像是一只娇小可爱的狐狸。
“如果说人有前世，你觉得你的前世会是什么？”
方尘笑道。
“我的前世啊？我的前世可能是一块石头。”
玉仙子道。
“石头？”
“对啊，可以每天都睡觉，发呆，不用想太多的事情。”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关于我的前世？”
玉仙子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讲吧，当初你以方先生的身份出现，我那时候还觉得是我天赋异禀，你看中了我的资质。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哪能不知道你的意图。”
“故事的开始，得从一个叫神域的地方说起……”
大概花了一两个时辰，方尘把整件事的因果缘由说了一遍。
玉仙子呆呆的听了半天，随后惊讶道：
“所以当初我被种下逆仙魔胎，恢复了身为神族的记忆，尔后就立马跟你势不两立了？”
“对啊。”
“我真该死啊。”
玉仙子恨恨道：“若让我见到那时候的自己，你看我打不打她。”
“因为那时候你身为人族的记忆，在你存活的岁月之中，只占据了极小极小一部分的存在，就相当于你午睡时，做了一场并不清晰的梦。”
方尘笑道：“所以我就想办法，让你这场梦变得更真实，最后替代你曾经的记忆，把这里的一切化为现实，曾经的一切化作一场梦境。”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算上之前在觉明星的轮回，和这里的八千载岁月，如果再让我恢复当初的记忆，我一定还是我自己。”
玉仙子轻声道。
“这是老王给我的。”
方尘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玉仙子：
“如果你觉得差不多了，就把它吞下去。”
“是逆仙魔胎？”
“嗯。”
玉仙子二话不说，便把它丢进嘴里，随后嫌弃的皱起眉头：
“味道有些苦。”
她抬手一抓，一颗鲜果落入她手中，被她就着逆仙魔胎一起吞了下去。
有鲜果的甜味，冲淡了苦味，玉仙子的神色总算好看了些许。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躺椅上聊着天，天色渐晚。
方尘听到了一丝轻微的呼噜声，低头望去，玉仙子不知何时已经睡着。
不知是不是错觉，方尘好像看到一种黑色的液体出现在玉仙子的手臂上。
“吞服逆仙魔胎，会出现这种异象？”
方尘眼中露出一抹思索，但下一刻，他却是轻轻一拍，黑色液体顿时飞入天际。
他抬手在此间布下禁法，顷刻间元神出窍，朝那黑色液体追去。
那不是逆仙魔胎的异象。
他记起来在哪里见过这种东西了！
当初金阳圣者等人强行凝练的内景地，就有这样的东西。
这似乎是内景地之中产生的某种诡异。
“金阳圣者他们是祭炼了上古禁区为内景地，所以有这样的东西。
难道说这处九玄境，也是正在慢慢死去，所以诞生出了此物？
它之前为何一直没有出现，而是在小玉吞下了逆仙魔胎以后……
它打算侵占小玉的肉身？”
念及此处，方尘的元神速度骤然暴增一截。
不一会儿，他便看见了前方有一抹黑正在逃窜。
“逃？”
方尘眼神一沉，抬手虚抓，彼时身后也仿佛有一扇大门打开。
浩浩荡荡的破限之力涌动而出，化作一只巨手，便要把黑色液体镇压。
他此刻的实力，已经稳稳踏足了半圣之境。
虽然内景地只是初步凝练，内里的一切都还不太稳定，他甚至都没进去看过，但他已经可以借用内景地的力量。
这么一抓，就算是寻常半圣，可能也要受点伤。
可他的巨手刚刚触及黑色液体，对方就像泥鳅一样，直接滑走。
这样试了四五次，都没抓到此物。
“我看你能跑哪里去。”
方尘不再出手，而是一直追着它。
不知不觉，数日时间过去。
黑色液体当着方尘的面，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方尘在这四周寻了好几遍，见没有任何蛛丝马迹，黑色液体仿佛就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当即选择元神归窍。
刹那间，元神回归肉身。
玉仙子依旧在熟睡。
方尘心中涌起一丝后怕，倘若之前玉仙子是独自一人服用了逆仙魔胎，他没有察觉到黑色液体的存在，会发生什么事？
他设想了好几种可能性，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见到的。
许是察觉到方尘的注视，玉仙子眼皮微微一动，随后睁开双眼，眼神先是一阵茫然，最后缓缓聚焦在方尘身上。
“世子？”
“都记起来了？”
方尘笑道。
“记起来了。”
玉仙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包括我在神域的记忆，以及觉明星上轮回的记忆。”
“现在总不能对我喊打喊杀了吧。”
方尘笑道。
“那哪能啊。”
玉仙子讪笑道：
“天底下还有谁能花这么长时间陪我，也就世子你了。”
顿了顿，“不过好奇怪，世子怎会知道我在神域的事情，但我在神域的记忆之中，却没有世子？”
“你知道轮回仙门吗？”
方尘问道。
“什么？”
玉仙子好像没有听清楚。
方尘又问了几遍，最终确定她和别人一样，已经听不见‘轮回仙门’了。
这又是一种剥夺了认知的手段。
“没事了，既然你恢复了记忆，我们就先出去吧。”
方尘笑了笑。
“出去么……那我去看看那些小猴子。”
玉仙子眼中露出一抹不舍，但她也知道这九玄境里的一切，都是假的，除了她与方尘。
“去吧。”
方尘笑着点点头。
待玉仙子离开后，他起身向前走了几步，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的时候，已经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
这里的力量十分狂躁，似乎稍微轻轻一点就会爆炸。
这就是他在九玄境强行凝练的内景地。
花了他整整三千多年，但他依旧没有琢磨到其中关键。
这处内景地如今看来，是失败的。
换到现实之中，恐怕他也只是诸多半圣里的垫底。
但有了一次尝试，且勉强成功的经历，他下一次就能更好的做出新的尝试，凝练出一座让他满意的内景地。
就在方尘准备离开内景地的时候，眼前狂暴的虚空出现了破限之力的乱流。
这股乱流突然间凝聚成一张大幕。
大幕里，是无垠的宇宙虚空，和一支……大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