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鲜血滴落，矩阵之心涌现一抹淡淡绿光，笼罩住了方尘。
方尘的身躯被这道绿光缓缓托起，悬浮于半空，跟那日小红莲仙契约矩阵之心的景象一模一样。
他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在一片汪洋之中，身体变得轻飘。
绿光不断的朝他体内涌去，带来一阵冰凉之意。
“它们是去……”
方尘发现这些绿色光芒，正朝他的血管钻去，不断和他体内流淌的鲜血融合。
整个过程显得异常顺利，没有任何不适。
然。
当方尘的鲜血全部都泛着淡淡绿芒时，神魂上突然感到一重又一重的压力袭来。
就好像有一座座山堆叠在一起，不断压在他的神魂上。
此刻若是寻常修士，神魂不够强大，或许一下就被压塌了。
方尘只觉得神魂有些沉重，倒是没有什么不适之感。
“难道契约矩阵之心的关键，就在于神魂？”
方尘神色一动，开始仔细观察。
压力还在增加。
只是这点压力对于他的神魂而言，就好像是有人把手轻轻搭在肩膀上，甚至都达不到下压的感觉。
又过一会儿，方尘终于感受到一股稍微明显的压力。
如同背负着一名孩童。
……
外界，无数目光正细细观察着方尘契约的情况。
“红师妹，当初你还只是渡劫修士，用了一个月契约成功，你知道这成绩在觉明神宫能排到什么位置么？”
大师姐突然轻笑一声。
小红莲仙微微一怔，轻轻摇头：“不知。”
“你的成绩，可以排在中游之上，有不少核心弟子是在一转仙时与矩阵之心契约，而他们花费的时间，也和你相当。”
大师姐道。
远处的季晟闻言，神色略显古怪，他当初就是一转仙时契约的矩阵之心，用了二十五天，真要计较起来，他资质还没小红莲仙来的好。
这并非是修行资质，而是契约时间越短，越有机会与矩阵之心天人合一，施展矩阵仙术。
“还是大师姐资质最好了，当初契约矩阵之心的时候，也是一转仙吧？前后用了不到七天。”
三师姐突然轻笑一声：“这么多年来，觉明神宫出过的所有核心弟子，还没人打破这个纪录。”
“你别太嫉妒。”
大师姐看了她一眼，笑道。
三师姐笑了笑：“不嫉妒不行啊，谁让我比你多花了三天呢，不过也无妨，三天的差距，也并非弥补不了，不是么。”
她身后站着的核心弟子互相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抹自豪。
他们的追随者，在这方面的天赋，也并非和大师姐差的有多远。
只要三师姐愿意奋起直追，还是有很大机会在以后坐上核心之首的位子。
如果那一天到来，他们这些追随者将会瓜分此事带来的所有红利！
大师姐没有理会她，朝小红莲仙笑道：
“红师妹，你觉得方师弟契约成功的机会大不大？”
“以方道友的资质，还是有些机会的。”
小红莲仙沉吟道。
当初在黑龙号上，连大师姐压低了修为，都不是方尘的对手，虽然契约矩阵之心和这方面关系不大，但她总是觉得方尘身上有着颇多隐秘。
那次带着她们二人逃离了古仙埋伏就能瞧出一二。
所以，她觉得方尘契约矩阵之心的机会，并不小。
“至少，他已经撑过第一波了。”
大师姐看着方尘，面带笑意：
“很多人都失败在第一波，也就是契约之初的前十息左右。
若能撑过第一波，往后的机会也不算渺茫。”
姜尘自然也知晓这个隐秘，当他看见方尘撑过了第一波，脸上的笑容便淡了几分。
“不会的，矩阵之心没有这么容易契约，他还是来自下六域，而我，是在觉明星出生，仅仅是这一点，他就没道理能与矩阵之心契约。”
安慰了自己一声，姜尘也放下心来，安静的等待看着方尘失败的景象。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对方。
……
方尘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可以肯定最多也就一个时辰左右。
神魂上的压力似乎已经到了一个峰值，没有新的压力叠加。
“这个压力会在某个数值区间稳定一会儿，见我可以承受，便再施加新的压力。
仅仅是这点时间，似乎已有数十次叠加在我身上。”
“但这一次，已经过了好久，也不见有新的压力出现，僵持住了么？”
这个念头刚刚涌起。
方尘突然发现所有绿光都朝他体内收摄，那颗碧绿色的矩阵之心，也融入到他身体之中。
冰凉的感觉顺着鲜血流淌四肢百骸。
方尘稳稳落于地上，脑海中涌起一个疑惑。
成了？
这就算契约成功了么？
四周鸦雀无声。
每个人的神情，好像都被定格在了这一刻。
失败了？
也是。
不少人露出了然之色，契约矩阵之心失败也很正常。
觉明神宫每年考察的人才那么多，至今为止，也才一千余核心而已。
核心之位，岂是寻常就可得？
“方道友，一次失败不算什么，以你的天赋与手段，很快就能再凑五千功绩，反正你还年轻，有大把机会在等着你。”
姜尘迫不及待，说出了心中演练好几遍的话。
话一出口，畅快不已，好似一口郁郁之气被尽数吐出。
“这家伙还说风凉话？”
林源面色阴沉。
几人也听到大师姐他们刚刚的交谈，连大师姐都要七日时间才能契约成功，刚刚方尘前后不过一个多时辰。
如此看来，的确是契约失败了。
他们没有察觉到，大师姐等人的神色明显有异。
甚至连百战仙尊此刻，也一脸凝重的看着方尘。
他申请过两次考核，自然知晓契约失败是什么景象，矩阵之心会彻底湮灭，消散，而不是融入体内。
只不过……
这费时也太短了吧？
真的有人可以这么快，便与矩阵之心契约？那其资质岂不是……
百战仙尊不敢再想下去，也觉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姜尘，闭上你的狗嘴。”
一道身影突然破空而至，朝姜尘厉喝道，身上的气息浩浩荡荡，恐怖威压落在姜尘身上，当场让其喘不过气。
姜元老？
不少人露出惊愕之色，这位也一直在暗中观察不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