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霓裳也是事后才知道这点的,所以,她原本还想反驳陈牧之,陈牧之那天说的不对。
在顾浩眼中不只有大局,可如今已经没有机会了。
从老太爷哪里,顾霓裳知道所有的事情,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陈牧之一直在骗她,骗顾家,一开始就是冲着将顾家当弃子来的。
可眼下的结局却是,老太爷因为陈牧之成了武王,陈牧之替她排除了顾文敬和兰馨的隐患,扫清了所有障碍。
而且让顾家和玄天上宗的新任宗主海如月之间,多了一份用钱买不来的交情,这可比什么站队宋青山强百倍,千倍。
顾家似乎反倒要感激陈牧之。
而且想想,从一开始,是她主动招惹的陈牧之。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顾霓裳理不清楚。
“母,母亲,你的修为!”
顾霓裳回到家中,惊喜的发现,母亲修为全部恢复,多年前留下的暗伤痊愈。
陈牧之在带着老太爷去往邪风秘境之前,就派人给赵南冰送来了紫玄丹和一些紫髓丹。
这些和他与顾家的交易无关,因此也没同顾浩他们提起。
赵南冰叹息一声,将女儿拥入怀中,起初她是看好陈牧之的。
但后来又看到张起的尸体,发现牵扯到陈牧之身上的事,以及陈牧之对女儿对顾家所做的事之后。
又自感眼光太差,陈牧之和顾浩似乎是同样的人,不择手段。
随后又收到陈牧之送来的丹药,赵南冰一时间又计较不清楚。也觉得不用计较,顾家早已和陈牧之分割不开。
再到如今,赵南冰只能叹一声世事无常,欲辨忘言。
顾霓裳依偎在母亲怀里,忽然感觉鼻子酸酸的,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
百珍楼的鲤湖边上,一滴一滴的泪水落入湖面,激起点点涟漪。
“怪我,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你!”
“我不是生气,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你就不能来找我吗?你要我跟你走,我还能不走吗?”
“我要是跟着你,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我可是你保命的底牌,那些都是你给的,你倒是拿回去啊!”
武樱泪眼婆娑,单薄的肩膀轻轻抽动,整个人看上去清瘦不少。
武蝉衣站在高阁之上,远远看着湖边武樱蜷缩在一起的背影。
神情复杂,她拿陈牧之当晚辈,有心庇护,怎么也没想到,陈牧之是这么个不省心的。
瞒着她闹出来的事,她哪里护得住啊!
“武姨娘!”海如月向武蝉衣行礼。
武蝉衣坦然受之,看着酷似凌白冰的海如月,武蝉衣一声叹息。
剑咒这个连玄天上宗很多高层都不知道的隐秘,武蝉衣却是知晓的。
当年凌白冰就是死在剑咒之下,这是数千年来,同玄门一脉纠缠不休的诅咒。
如今却以这样的一个方式,就此了结。
当年凌白冰,海无极,祝剑山,武蝉衣,赵南冰是一代人。
如同今日的顾霓裳,武樱,卢风,李玄,陈牧之他们。
其中,凌白冰是玄天上宗那一代的大师姐,却与武蝉衣情同姐妹,真正无话不说的那种。
由此也认识了祝剑山,其中恩恩怨怨已成过往。
祝剑山将女儿托付给老友陈阙,远走神迹古战场,是因为凌白冰,因为剑咒的缘故,不惜一切,也要替海如月解决剑咒的隐患。
只可惜,他穷尽数年,甚至将来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被陈牧之做到了。
一面是凌白冰的女儿,一面是祝剑山的弟子,武蝉衣伸手拢拢海如月鬓边的细发,或许这样也挺好。
当日在落印峰祖师堂中,玄天上宗包括田淳,莫道全在内的一众高层,对武樱另眼相看,青睐有加。
便是因为有这么一段渊源在其中。
海如月今日来,拜访武蝉衣的同时,也是来看看武樱。
无论是上一辈人的交情,还是陈牧之的缘故,她们双方之间的联系,早已纠缠不清。
“我要去禁玄窟!”
这是武樱向海如月提出来的要求。
以后都不用偷偷摸摸的去了,她要找司马抱石,她想要变强。
她相信陈牧之没死,她要把陈牧之找回来。
随后邪风秘境破碎,与陈牧之身亡的消息在银羽城中,传扬开来,有人欢喜有人忧。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不过是茶前饭后又多一段谈资,说几句类似‘圣体注定夭折!’‘这世上就不该存在圣体这么逆天的存在,这不就遭了天谴’之类的话。
如此种种,成了东洲历来众多昙花一现的天才之一。
——
[叮,系统检测到百年气运所钟之人——岳素馨。]
[现发布王级反派任务,斩杀岳素馨,磨灭百年气运。]
[任务奖励:系统商城王级物品一件,震惊值五十万,好人值十万。]
[任务进度:百分之零。]
系统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时在陈牧之耳边想起。
陈牧之头疼欲裂,嘴里无意识的念叨着牧、玄两个字,其中还夹杂着别的什么东西,只是太零碎太小声听不清楚。
“所以你叫牧玄么?”
身披狐裘的岳素馨看着眼前再次陷入癫狂中的救命恩人自言自语道。
年仅十七的少女眉心积着浓浓的,化不开的哀伤。
“岳滔之女岳素馨,大逆不道,残害同族,连累其母惨死阴物值守。”
“家主命我等前来,将你拿下,押入宗祠!”
不怀好意的声音,从院子里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口中说出。
来人是积云城,岳家主家的二管家岳原,与之同来的还有十多位岳家家丁,将宅院前后团团围住。
“不,不是我!”
岳素馨眼看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伙,冲入屋内,慌乱摇头。
“有什么话,留着去宗祠狡辩吧,和我说了没有,我也是奉命行事!”
“怎么还这么疯子留在家里,来人给我扔出去!”
岳原最后一个踏入屋内,狭风带雪,咄咄逼人。
天武皇朝,正值雪季,积云城封雪已有三月,此时屋外的天空下,依旧纷纷扬扬的飘洒着细细密密的雪粒。
寒风吹来,让岳原口中那个披着棉袍的疯子,冷的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