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风的话很能抚慰人心,陈牧之一向随意惯了,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对简筝造成那么大的困扰。
于心不忍,真想去邪风秘境看看简筝,只是这一来一回,闹出的动静太大,并不现实。
还是等他回头光明正大的从禁玄窟出来之后再去。
同时,陈牧之也清楚,大师兄最后那句话,不是在赶人。
而是为了他好,从禁玄窟偷溜出来,算越狱,以玄天上宗的门规,是可以格杀勿论的。
这个消息要是被宋青山知道,估计宋青山得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弄死他。
不用顾及祝剑山,不用顾忌武夫人,也不用任何证据,就能堵住夏天流,和宗里所有人的嘴。
一切都算他死有余辜。
这也是陈牧之这一路上,为什么小心翼翼的原因。
给大师兄留下一笔修炼资源,托大师兄有空转交给简筝。
陈牧之在夜色的掩护下,离开执剑峰。
悄悄潜回银羽城中,陈牧之找到马茂财,马茂财对此一点都不意外。
将陈牧之不在的这几天,银羽城发生的大小事情,讲给陈牧之听。
其中重点提到顾霓裳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马茂财为此还特地让刘钰打探过顾霓裳的情况,得到的消息是,顾霓裳已经很久没有公开露面。
顾家对此也没有放出任何消息,更多的就再探查不到。
但是顾霓裳可是银羽城的女战神,备受瞩目的顾家少主,没有消息本身就不正常。
“这么回事么?”陈牧之对此也大感意外。
他还担心,自己被困禁玄窟,顾霓裳会借机生事,不知道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怕马茂财招架不住,才特地下山一趟。
没想到却是这么个情况。
“顾霓裳没反应,顾家也没反应么?”陈牧之问。
马茂财一脸苦笑:“高家满门抄斩,至今巡察院大门外广场地面上的血都还没干,杨东夷一死,不但银羽城,半个东洲都乱了套。”
“牵连其中的人,不计其数,波及之大,我是生平头一次见。其中有真正缉拿凶手的,又打着缉凶的名义公报私仇,夹带私货的。”
“还有想趁机建功立业的,甚至有那么一帮不知死活地家伙,主动站出来说人是他杀的,只为搏一个名气。”
“最夸张的是同时有二十多个人,在不同的场合宣称是自己杀的杨东夷,过程和恩怨编的绘声绘色,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比百珍楼里请的说书先生,讲的故事都精彩。”
“要不是属下是知情人,差点都要信以为真,都要以为那些人是殿下特地安排混淆视线的烟雾。”
“直至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被宋青山伙同巡察院的人全部抓起来,杀个干净,才止住这股争着出名的风气。”
“那些家伙也是够蠢的,以为凡事讲证据,他们说的话很容易就能自己拆穿,被抓了也能自证清白,能出名又不会丢命。”
“可他们太不把巡察院当回事了,这种事完全不讲证据,有嫌疑就杀,除非像殿下这样的,背景够硬,硬到巡察院不得不讲证据。”
“总之,这段时间热闹极了,消息传到中洲,中洲都为之震动,铁狱山甚至专门派人赖过问此时,据说铁狱山的特使,至今都在巡察院住着。”
“铁狱山说好听点,和锁龙谷同气连枝,说不好听就是锁龙谷的狗腿子,代锁龙谷镇守钦域,出了这样的事,面子上弄得也很狼狈。”
“在如此境况下,银羽城各大家族人人自危,顾家也是一样,第一家族的名头搁在银羽城还行,可要是和巡察院,铁狱山比起来,真就屁都不是。”
“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动不如一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自然没有反应。属下甚至猜测,顾大小姐会不会也是因此,被顾家按在家里,不让她乱来,暂时避避风头,才没有动静的。”
马茂财绘声绘色的说着,心里对陈牧之越发佩服的不行。
而这件事影响之大也远超陈牧之的预料,不过无所谓了,管他血流成河,管他洪水滔天,他又不是圣人。
“眼下需要一个信得过的炼器师,你觉得城里有没有靠谱的?”陈牧之沉思一阵之后说道。
要是能多炼制一些遁空阵盘出来,留条退路的同时,行动也能方便很多。
从禁玄窟到霓裳坊,瞬息之间就能传送过来,完全不用这么麻烦。
但是自己炼器的手艺,陈牧之自己都觉得磕碜,误差有点要命。
“呃~”这个可就把马茂财难住了,“要不我找尹青问问,殿下什么时候回去?”
“天亮前!”陈牧之在房间里等马茂财。
不方便直接露面找尹青。
半个时辰后,马茂财去而复返,告诉陈牧之道:“据尹青所说,城里手艺好的炼器师有不少。但是要说信得过的,就连尹青都不那么让人放心。”
剩下的话,也就不用马茂财多说的,在短时间内,想要找到这么一个炼器师,几乎不可能。
陈牧之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实在没办法,就只能他自己接着捣鼓传送阵盘。
可出了捉奸在床的事后,他现在对炼器一点信心都没有。
见马茂财一脸犹豫的样子,陈牧之道:“有话直说!”
“说起炼器师,尹青还提到一个人,那个被殿下废掉右臂的李玄。”
“据说李玄在炼器一道很有天赋,他手上的那双纯虎指套,天级玄器,就是他与人合作炼制而成,相当于半买半自己炼。”
“不然,他一个内门弟子,手上不会有这么好的东西。”
“被殿下废掉之后,听说在宗门的日子不好过,加上他又是李家庶子,以前前途光明时还都好说,如今的处境可想而知。”
“若是施恩与他,或许能够为咱们所用。”马茂财将心里的想法一一道出。
陈牧之撇嘴:“不早说,就他了,让刘钰打听打听人在哪儿。”
马茂财见自己的主意被陈牧之采纳,顿时心中一喜。
但又有所隐忧:“那李玄想必一定对殿下怀恨在心,此事搞不好会有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