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山武王威压倾泻而出,如汪洋大海,一瞬间将整个山洞淹没。
这里是禁玄窟不假,但武王与普通武修还是不同的,能够不被禁玄之力影响。
千钧重力加身,陈牧之和武樱瞬间被压倒在地,感觉浑身骨头都要被压碎,全都面露痛苦之色。
在宇文陌和宋青山面前,不到生死关头,陈牧之不能暴露出一点,他还有反抗之力的迹象。
装作和那些玄力被抽走的犯人,没什么两样。
“宋青山,你不就是一直想置我于死地么?想杀我就直接动手好了,何必搞东搞西,往我头上泼脏水,你不累吗?”
“说杨东夷是我杀的,在这之前,我他么都不知道杨东夷是谁,我和他无冤无仇,我犯得着惹他吗?”
“用这么个破理由来杀我,等我师父回来,你觉得你交代的过去吗?还有,武樱今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你就不怕武夫人和高瑞鹏一样,再闹一次祖师堂?武夫人的面子,可比某些人值钱多了!”
陈牧之竭力开口替自己辩驳,额角青筋在重压下暴起。
夏天流眼珠乱转,虽然感觉陈牧之有问题,但此时又觉得陈牧之说的很有道理。
陈牧之好端端的,又没有吃错药,没道理去惹巡察院的麻烦。
没有杀人动机,其他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
陈牧之杀杨东夷,明着栽赃和自己有仇的高家,这件事看起来就很拙劣,如同儿戏一样。
可是,有人杀杨东夷,明着栽赃高家,暗中栽赃陈牧之,要置陈牧之于死地,看起来才像那么回事,能够让人信服。
一团霜气在山洞中弥漫开来,陈牧之和武樱身上压力顿时消散。
宋青山脸色铁青,并未就此善罢甘休,冷眼盯着陈牧之道:“你是在意指是本座干的,本座在陷害你吗?你觉得本座要杀你,还用如此麻烦?”
对此,陈牧之心里早有腹稿,当即呛声道:“是不是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上哪儿知道去?”
“说不定某人原本就和杨东夷私下里有过节,杀杨东夷志在必得,陷害我不过是顺手而为。”
“我当然不值得如此麻烦,不过是额外附送的添头而已。事发之后,不去追查凶手,却盯着我这么一个武师境不放。”
“你们是真有意思,若是觉得,用我一个武师境的命,就能给巡察院一个交代,那你尽管动手好了!”
“但某些人若是只想拿我泄愤,当我和高家一样好欺负,那不妨先问问我手里的剑,问问我执剑峰上下答不答应,最后再问问我师父祝剑山,答不答应?”
“别忘了,我还是玄天上宗的弟子,宋长老,你不会把你自己当宗主了吧?”
“有证据,尽管来杀我,没有证据,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宇文陌眸光闪动,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看着,此时若有所思的样子。
“油嘴滑舌!”宋青山冷哼一声,释放出一道武王玄力,直奔陈牧之而去。
恼羞成怒,杀不了陈牧之也要将陈牧之再度重创,被陈牧之如此威胁,他不要面子的吗?
夏天流拦在陈牧之身前,挡下宋青山的攻击,此时已经完全被陈牧之说服。
眉头一皱,不爽道:“有证据就拿证据来,没证据就上一边待着去。”
宇文陌冲夏天流颔首示意,然后率先转身走出山洞。
宋青山被陈牧之问的哑口无言,一盆脏水端过来,没泼到陈牧之身上,反倒溅给自己不少。
满眼怨毒的瞪陈牧之一眼后,随即也离开山洞。
“陈牧之的那个小王八蛋的话,宇文兄,不会当真了吧?”
离开禁玄窟,返回银羽城的路上,宋青山试探着问宇文陌。
“我自然信得过宋兄,只是此事的确蹊跷,要是不能给上面一个交代,我这个巡察使,丢脸事小,只怕位子都要坐不稳。”宇文陌意有所指的说道。
要说谁和巡察院之间,纠葛最深,非宋青山莫属。
宇文陌借宋青山敛财,收集他所需要的修炼资源,宋青山则借助宇文陌获取禁物甚至是魂丹。
双方之间牵涉利益甚广,有没有矛盾,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我会让玄天上宗这边,全力配合宇文兄查案,先灭高家,震慑四方,再抓一批贪图禁物的武修,问罪斩首,必将凶手缉拿归案!”
宋青山满心晦气的向宇文陌表明态度。
这种事情,一个处理不好,会严重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遗祸不断。
“眼下也只好如此,不过锁龙谷那边,我必须得走动走动,将影响降到最低。”宇文陌接话道。
宋青山眼睑挑动,忍着火气回话说:“我会给宇文兄备好厚礼,一切就拜托老兄你了!”
事不是宋青山干的,到头来还得宋青山出钱擦屁股,宋青山是真的杀人的心都有。
别被他把凶手抓到,要不然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宇文陌不过是死个手下而已,查案的事有宋青山跑前跑后的忙活,顺便还能借此收一笔重礼,等风头过去,再收一个手下,一切照旧。
一整件事折腾下来,怎么看都是宋青山最吃亏,壁虎断尾,舍弃高家不说,又出力又出钱。
宋青山要多恼火又多恼火,可身处他这个位置,这些事一样都甩不掉。
禁玄窟,山洞当中。
宋青山二人离开后,陈牧之心中暗松一口气。
看向夏天流道:“夏老头,你今天总算干了件人事!”
夏天流怒眼圆睁,差点忘了,上次他还没和这小子算账。
上前一把揪住陈牧之的衣领,怒声道:“什么叫我干了件人事,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还有,老夫警告你,消停在这里待着,不干你的事,别瞎掺和,懂不懂?”
陈牧之点头:“懂懂懂,放心,以后前宗主的事,我不打听,行了吧?”
反正能打听到的,陈牧之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随随便便也打听不到,而且感觉也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哼——!”夏天流冷哼一声,松开陈牧之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