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尘的带头下,四周那些原本就想杀陈牧之,又没能力干掉陈牧之的人,也全都纷纷跳出来随声附和,口诛笔伐。
试图在大义上将陈牧之推到整个人族的对立面,让陈牧之成为丹荒所以武修的敌人,没有立足之地。
合丹荒武修之力,杀一个陈牧之,还不是轻而易举。
陈牧之眉头皱起,这群无耻小人,难道就因为紫月宗有人在神迹古战场,在锁龙军中担任要职,就可以为所欲为,想要谁死,谁就得乖乖将脖子伸过去,不得反抗了么?
跨出一步,陈牧之刚要开口,肩膀上忽然多出一只手掌,将他拦下。
是陈阙。
面对万夫所指,陈阙手举一枚黑色龙眼大小的丹药,高声道:“可有人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禁丹!”董彦惊呼出声。
何为禁丹,武王之上修为突破远非低阶武修那样,只需要不断积累玄力,到达一定数量之后,就能晋升下一境界。
武王每突破一重天,需要不仅仅是玄力上的积累,还有对法则之力的领悟,以及对自身元魂的锤炼。
其中锤炼元魂,最直观,也是最通用的方式,就是以魂入药,炼制魂丹。
炼制魂丹的主药是魂,也被称为魂药,是将神迹古战场中的戾魂捕捉之后,用秘法化掉戾气,由此得来。
也因此,魂药是寻常武修所接触不到的,向来掌控在锁龙塔手中。
这也是锁龙塔能够称霸丹荒万年之久的另一份底气,除了拥有悠久的传承以外,还掌控着武王之上的晋升通道,等于捏住了丹荒武修的命脉。
在这种背景下,千百年来,不是没有人动过歪主意,想过别的办法,另辟蹊径。
其中,禁丹就是一条旁门左道,禁丹与魂丹的炼制配方如出一辙,唯一不同之处就是,所用之魂,并非锁龙塔以秘法化掉戾气的魂药。
而是直接从神迹古战场中,捕捉而来的戾魂,炼制成丹之后,同样具备魂丹的药效,但同时也夹杂着不可预知的危害。
服用禁丹,重者被戾气影响,元魂化作戾魂,成为没有神智,只知杀戮的人形凶兽,荼毒生灵;轻者神智同样也会受到影响,变得疯疯癫癫。
总之危害极大,短时间有好处,长期服用必定出事,因此被锁龙谷禁绝,发现私自炼制,私自贩卖,私自藏匿,总之与禁丹沾上边的,罪同戾魂,格杀勿论。
禁丹因此而得名,不过,锁龙谷越是如此,暗中倒腾禁丹的利益同时也就越高,为此不惜以身犯险的武修,大有人在。
禁丹也就禁而不绝,流传至今。
但无论是魂丹还是禁丹,炼制所需的主药——戾魂,都得从神迹古战场而来,别的地方没有。
而要从神迹古战场将戾魂带出来,就必须过锁龙军这一关,因此,锁龙军不见的全部都是干净的。
陈阙带着郑前师徒二人,以夺舍青蟒大妖的那只戾魂为线索,奔波大半个月,并非一无所获。
在拿出禁丹的同时,陈阙还带来了盖有铁狱山宗门大印的法令行为。
上面明确写有,紫月宗老宗主,锁龙军万夫长丁豪,经查证系戾魂走私一案的要犯,已经上报锁龙塔,由锁龙塔将其革职查办。
“所以,到底是你紫月宗是人族叛逆,还是我大陈是人族叛逆?”陈阙来到丁修元面前,直视丁修元双眼道。
在武王威压之下,丁修元想跑都有心而无力,而且丁修元的反应很微妙。
没有受冤枉的委屈,没有初闻此事的惊讶,反而流露出事情败露的惊慌失措,与大势已去的失魂落魄。
所以,丁修元对丁豪走私戾魂之事,并非一无所知。
刚才那些跟着丁修元一起叫嚣的家伙,一时间也全都哑火,脸色难看,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全怪自己多嘴。
果不其然,在丁修元之后,陈阙目光扫过其他人,再度开口道:“还是说,这里除了紫月宗一家之外,还有丁豪走私戾魂一案的共犯?”
此言一出,包括叶尘,宋青山等人都全部后退两步,嘴上连连否认,看陈阙的眼神,那叫一个幽怨。
仿佛心里在嘀咕:“有铁狱山的令文不早点拿出来,存心耍他们不是?”
口中则直呼:“没有没有,我等也是被丁修元蒙在鼓里。”
“是啊,我们也是受害者。”
“这紫月宗简直胆大包天,连这等罪不容诛之事也敢做,真是找死。”
“就算大陈不动手,我昭阳宗也和紫月宗势不两立,愿替人族除害……”
刚才那些人对陈牧之叫嚣的声音有多大,这会儿咒骂紫月宗的声音就有多响亮。
其中董彦更是直接出手,一掌将丁修元拍死当场,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吃了两斤大便一样腻味。
亏他刚才还替紫月宗说话,紫月宗竟干出这等遗祸苍生的事来,回头陈阙给他扣一顶从犯的帽子,捅到铁狱山那边去,够他喝一壶的。
眼下掌毙丁修元,行事无比果决,就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紫月宗划清界限。
一时间,陈牧之的风头全都被陈阙给抢光了。
所有人看向陈家父子的眼神那叫一个复杂,这俩父子一个比一个难缠啊!
紫月宗就这么没了,叶尘心湖激荡,无疑是反应最大的那个人。
他原本推出丁梦龙当马前卒,意图置陈牧之于死地,没想到,到头来,陈牧之直接连紫月宗都给干翻了。
叶尘看向陈牧之的眼神,破天荒的生出几分惧意。
“不行,这绝对不可以!”董彦大声驳斥。
一旁四位武王,因为紫月宗地盘的归属问题,发生争执。
只听陈阙接着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道:“紫月宗南方六城,如今已在我大陈铁骑之下,今后便是我大陈的疆土。”
“这不是和你玄清上宗商量,而是通知!”
霸气,与陈牧之如出一辙的霸气。
当着这么多方势力的面,和三大宗之一的玄清上宗硬顶,偏偏董彦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敢说句反对的话。
大势在大陈这边,董彦捏着鼻子不认也得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