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路繁尘木然的神情，没有再追问。
有时候女人就是如此，有些明知道答案的事，我还是想要确定。
一直以来，路繁尘对我的好，他的宠溺都让我觉得他不会背叛我。
我有种幻觉，觉得晴雨并没有怀孕。
可当我看到路繁尘的神情和他的答案时，我的心一点点的沉入了深渊。
我转身一步步的离开。
这一次，路繁尘并没有追上来。
原本心中的犹豫，在路繁尘的答案中最终有了结果。
如今，在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我留恋了，我不愿意用孩子做筹码，更不愿意和别的女人争。我二十多年，活的太累了，不想再这么累了。这个孩子我养的活，也会照顾的很好。
路上的时候，接到了张曼丽的电话。
“出来陪我喝会儿酒呗！”没等我开口，她已经直接开口了。
我微微皱了皱眉，犹豫了下说道：“你人在哪里！”
电话里的声音已经不稳了：“瞎扯淡小酒馆，以前你常来的！”
她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听到电话里她这话，愣了愣，半天才回神。
瞎扯淡小酒馆以前是我和我姐经常去的地方，每次两人总是约在那里，最初两人是因为那里的菜品优惠，后来已经习惯了，就连老板都认识我们了，我们过去会给我们送一些菜。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张曼丽两个字，许久都没动。
她居然也知道那个地方！
等我回神，我直接叫了车，朝那边过去。
过去的时候，张曼丽就坐在平时我和姐姐做的位置上，靠窗的位置。
我走近她，看到桌上的菜，愣了愣。
那几个菜就是我以前和姐姐经常一起点的菜。
我震惊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桌上堆成山的酒瓶。
老板看到我，指着张曼丽问道：“阿欢，你是不是认识她啊！她一进来就做了这个位置，还点了几个你经常点的菜。我想你们应该认识的，你劝劝她！”
我点了点头，在张曼丽对面坐下了：“你肯定认识我姐姐！”
她听到我的声音抬头看向我，傻傻的朝我笑道：“阿欢，他居然出来了！他居然用苦肉计出来了！程毅用苦肉计直接脱罪了！他和他母亲两个人渣，居然最后都治不了他们！”
她嘴里呢喃的说着，声音哽咽而沙哑。
看着眼前颓然的女人，我微微皱眉。
之前几次，我看到她和程毅在一起的样子似乎很恩爱，没想到程毅被释放最愤怒的人居然会是她。
“你认识我姐姐对不对！”我再次朝她问了一句。
她缓慢的抬头看向我，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对我说道：“最该死的人是程毅和他妈，他不仅害死了你妈还害死你姐姐。为什么他们不死！”
她突然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我看着眼前这个嚎啕大哭的女人，莫名的心疼。
她知道我和我姐经常点的菜，她知道我和我姐经常来的地方，更知道我们经常坐的位置，我想她和我姐姐必定很熟悉。
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眼前的女人就是我姐姐。
这种错觉让我震撼！
不一样的长相，不一样的身材，不一样的人，我居然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阿欢，程毅和他母亲会遭到报应的对不对！”她突然累呀婆娑的抬头看向我，然后呢喃的朝我说道。
我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的抱住了他：“我不会就这样放过程毅的，我妈和我姐不会白死的！”
她突然一把抱住我，嘴里呢喃的说着：“阿欢，我恨，我真的很恨！他们应该得到报应的，他们应该不得好死的！他们根本不是人，他们做的那些事早晚会遭到报应的！都是我，都是我，是我害死了我妈！”
她说的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我轻轻的抱着她，想起最初见到她时的一脸风尘，到如今她身上的很多特质和我姐姐身上的特点重合。
“阿欢，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这一切都是我，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所有的一切都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嘴里絮絮叨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等她发泄够了，她突然推开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她起身的时候，撞到几个也有些喝大的男人。
她抬头朝着那个男人看去，目光冰冷。
那几个男人先是一愣，随即满脸猥琐的朝着她走近，笑着说道：“美女，你是看上哥几个了吗？我看你是故意装我们的吧！不然这么大的地方，你那里不好撞，撞到我们身上！”
张曼丽勾了勾唇，满脸的笑，眼中却并没有任何的温度：“你们需要特殊服务吗？”
几个男人听到这话，笑的更加猥琐了：“怪不得撞哥哥身上来，原来是做那一行的，哥几个今天空虚，既然你都送上门来了，你开个价，我们哥四个人，一共多少钱，我们一起上，我想你做惯的，四个人应该承受的了吧！”
我刚要说话，张曼丽已经似笑非笑的朝他们迎了上去：“好呀，走吧！后面就是包间，我们直接后面去！今天姐姐我开心，收什么钱啊，不要钱，大家开心就好了！”
那几个男人朝着我看了一眼：“你这个朋友长的也很漂亮，一起玩！”
“你们有我一个还不够，还想要她！如果你们那样，那我就不陪你们玩了！”
那几个男人猥琐的笑着，跟着张曼丽走了。
当张曼丽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低声的对我说了句：“十分钟之后报警，说我被人轮奸！”她用着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
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了，看着她跟着那几个男人进去了。
我心中焦急，看着时间，等到了十分钟立刻报警。
五分钟之后，警方就已经到了。
等警方冲进去的时候，张曼丽正被那几个人男人按在穿上。
那几个男人完全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冲进来，当他们看到是警察彻底的懵逼了。
……
警局
我跟着张曼丽一起到了警局。
张曼丽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强迫的，目击者就是老板和我，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我自然是按着张曼丽的话说的，老板看我和张曼丽认识，他和我还有我姐都很熟，我和我姐在他这里吃了有七八年的东西，看我这么说自然也是帮着我的。
当我还有张曼丽，还有老板从警局出来的时候，他狐疑的朝张曼丽看了一眼，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不要这么干了，那几个小混混我都认识，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你一个女的会吃亏！”
张曼丽已经酒醒了，虽然目光依旧氤氲，她笑了笑：“这种事难得用才有效，谁会经常用！”
老板叹了口气，朝我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然后扭头走了。
我并没有走，站在原地看着张曼丽，皱眉说道：“酒醒了！”
张曼丽朝我笑了笑：“你看我酒醒了没有！”
我盯着她看了许久：“你明知道那几个男人不好招惹，为什么非要招惹，你知不知道刚刚把我吓死了！”我愤怒的朝着她喊着。
张曼丽看着我，轻声的笑了起来：“傻丫头，你是不是忘记我是干什么的！我没有别的本事，最大的本事就是对付男人！”
刚刚看着她和那几个男人进去的时候，我真的害怕她有什么事！
她看着我愤怒的样子，轻声的笑了起来：“你是怕我吃亏！看来你真的是忘记我干什么的了！我是做小姐的，就算真的被怎么样了，又如何呢！”
听着她话的那一瞬间，我满腔的怒气再次被挑起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明明不是那种人，却偏偏非要那么说自己。
她笑着抱了我一下：“这种事，我以前常干，我没有把握，怎么会和那几个男人进去呢！”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我再次感觉到莫名的熟悉感。
“你和我姐姐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和我姐姐经常去的地方，还知道我和我姐经常点的东西！”我推开她激动的说道。
她盯着我看了片刻，然后轻声的笑了起来：“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人呢！”
正当我要说话的时候，一个老太的声音打断了我们：“曼丽啊，你没有被人怎么样吧，我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真的是吓坏了。毅如今变成这样了，如果连你也出事了，那你让我还怎么活啊！”她依旧还是和以前一样人没到，声音已经到了。
张曼丽和我使了个颜色，我和她分开了点距离。
程毅的母亲过来看到我，脸色顿时变了，紧盯着我愤怒的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你，我家曼丽今天发生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你已经把我儿子害成那样了，你还想要把我未来儿媳妇害成什么样。你不许走，今天一定要和我进去说清楚！”
她看到我就像疯子一样朝着我冲过来。
我微微皱眉，一闪身已经躲过了她。
她没防我突然躲开，一个踉跄冲了出去，头朝地直接摔在地上。
这下好了，她摔在地上之后，原本只是皮外伤，却死赖在地上怎么都不肯起来了，不听的嚷嚷着：“打人了，有人动手打人了！快来人啊！我快死了！”说着还在地上滚了一圈。
我冷眼看着她在地上滚来滚去，心下漠然。
这会儿，警局里的人终于听到了动静，出来。
她看到有警察出来，立刻就嚷嚷的更大声了：“警察同志，有人打人了，我现在全身都疼，我心慌，我透不过起来了，你赶快送我去医院，我感觉我快不行了！”
警察看了她一眼，朝我看了一眼：“奶奶，警察门口是有监控的，刚刚的事我们都能看到，您起来吧，别闹了！”
说着朝张曼丽问道：“你确定要起诉那几个人吗？”
张曼丽漠然的应了声。
警方也没再多说什么，朝她说道：“赶紧把人给弄走！”
张曼丽朝我看了一眼，然后走到程毅母亲身边，低声的说道：“妈，起来吧，我们走！”
刚刚警察的话她自然是已经听到了。索性也不装了，直接从地上爬起来，麻利的很。
“曼丽，我们走，！这个女人早晚会有报应的，她做出这样的事，老天都不会放过她的！”她指着我骂道。
我冷眼看着她，阴森森的朝她说道：“我看你还是小心一点，我妈和我姐随时都会来找你们的！毕竟她们俩都是被你们母子害死的！”
她一听到我提我妈和我姐，神情顿时凝固了，拉着张曼丽就走。
从警局回去，我最终还是回到了路家。
在回去的路上，我才意识到，在这里，我已经没有家人了，连家都已经没有了，在我爸心中他早已经不把我和我姐当成家人了，或许在他心中，他的家人只有继母和成爱了。
这一次，我真的一无所有了。
回到路家，家里没人。
我原本是要朝着楼上走去的。当我准备上楼的时候，被一抹熟悉的声音吸引了。
那声音我知道是晴雨。
我下意识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我警告你们，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晴雨的声音可以压的很低，她在后面的走廊打电话，我能听到完全是因为楼梯这边有扇窗户，窗户正好打开了。
“这件事已经过去一年了，你们最好不要再用同样的事威胁我了！”
她的声音继续从窗口传来。
我原本准备上楼的步子停顿了一下，犹豫了下，朝着后面的走廊走去。
我就在离着晴雨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愤怒的声音还在继续。
“够了，我告诉你！如果你把这件事捅出来，你自己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当初撞了路繁尘的人是你！就算你指证我，警方也不一定会相信你的话！一个肇事逃逸者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呢！而且你很清楚我家的背景，想要解决这件事，很容易！我只是觉得能用钱解决的事没有必要那么麻烦！”
我听着她的话，心一沉，依稀明白了什么。
车祸！
肇事者！
路繁尘！
难道就是一年那个撞的让路繁尘差点瘫痪的肇事者。我听说那个肇事者至今还没有找到，难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