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页面上,斗大的标题,【前检察长言振涛于昨夜在转狱途中发生车祸,当场死亡】。
言欢颤抖着手指往下翻着新闻。
当时车上一共五个人,下雨路滑,加上是在夜里,车子打滑,冲下了一处小坡。
言振涛和另一个押着他的狱警当场死亡,另外三人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当场死亡……
看到最后,言欢脑子里来来回回的,只剩下了这四个字。
她的爸爸死了。
这个世界上,她仅剩的一个亲人,死了?
言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楼的,她身上还穿着睡衣,脸也没有洗,头发更是乱糟糟的。
买菜回来的朱嫂看见这个样子的言欢吓了一跳,“少夫人,你这是---”
言欢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样,她只是快步地往外面走去。
她不相信父亲死了,她要去看看,她要亲眼看见。
“少夫人---”
朱嫂看见她还是一股脑地冲出去,有点急了。
言欢这个样子,要是出去让人家看见了,别人还以为是疯子呢。
朱嫂赶紧追上去,连叫了几声言欢都像是没听见似的,只是一股脑地往外走。
幸好从外面进来的陆远骁一下子拦住了他。
接完陆远恒的电话之后陆远骁就出门去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得去亲自确认过才行。
只是言振涛的尸体他没有见到,不过已经托了关系,大概下午就能亲眼见到了。
陆远骁一夜未睡,大早上的又出去奔波了一圈,回来就看见言欢披头散发的往外冲。
她拉住言欢的胳膊,微微蹙眉,“做什么去?”
言欢不答,只是用力地想要挣开陆远骁的胳膊。
陆远骁抓的很紧,一拽,就把言欢给拽进了自己的怀里,眉梢高高地拧起来,“大清早的你做什么去?”
“不要你管!”
言欢吼了一句,要推开他,结果被陆远骁一下子扛了起来,扛在肩膀上,大步地进了别墅里,往楼上去。
“哎---”
朱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懵懵愣愣地,看着很快消失在楼梯口方向的夫妻俩。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这一大早的,怎么了又是?
……
言欢被陆远骁扔在大床上,凌乱的发丝覆盖在她的脸上,言欢抬手拂开,赤红着一双眼睛看他。
“闹够了没有?”
陆远骁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她,“言欢,你以为自己还是三岁的小孩子吗?披头散发的跑出去,是想寻死?”
“……”
言欢偏开自己的眼睛,刚刚的冲动之后,这会儿慢慢的,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
是她冲动了。
这个样子跑出去能去哪里?
陆远骁看着她煞白的小脸,静默了一会儿,终究是心软了,声线微微缓和下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是相信我,下午我带你去,嗯?”
“真的?”
言欢声音有点哑,刚刚一直在强忍着,在看到陆远骁点头之后,眼眶里的酸涩一下子就忍不住了,两颗眼泪滚落下来。
她怕,真的怕啊。
她怕这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父亲真的死了,那她该怎么办?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你先休息一下,待会儿下楼去吃早餐,下午我带你去看。”
陆远骁微微叹了一口气,想抱一抱她,可是忍住了,他转身出了房间,进了书房。
……
言振涛的死亡结果很快出来。
头部受到重伤所致,除此之外,身上还有多处大大小小的伤痕。
言欢看着官方发布的新闻,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下午的时候,陆远骁带她去了殡仪馆,因为托了关系,第一时间就见到了言振涛的遗体。
那确确实实是她的父亲言振涛。
言欢怔怔地看着双眸闭上的,躺在铁床上的人。
他的脸上还有伤,好几处都是磕碰擦伤,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的。
饶是陆远骁这样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此刻看见言振涛的尸体,也有些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真的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言欢只是怔怔看着,一言不发。
陆远骁握了一下她的手,想说些什么,可是平时嘴巴再利,此刻他也语言匮乏了下来。
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徒劳的。
……
言振涛的丧礼是在三天之后,很简单。
齐端磊夫妇知道消息的时候从法国赶回来参加了丧礼,除此之外,一场丧礼,几乎没什么人。
陆家那边,陆博文和苏蔚都没有来,只是意思意思的,派了管家过来。
言欢和陆远骁,齐端磊夫妇,加上言家的二叔一家,加起来不到十个人。
下葬的时候下了雨。
言家二叔二婶在下葬完之后就离开了,苏卡因为身体原因,齐端磊先带她回了酒店休息。
最后只剩下言欢和陆远骁两个人。
雨很小,可是站的久了,雨丝打落在身上,慢慢的,身上都湿了。
言欢一动不动的,陆远骁就陪着她站着。
最后,还是在车里的陆远恒看不下去,拿了伞过来递给陆远骁,朝他点了一下头,他先离开了。
身上已经都湿了,但是打伞,总比继续淋雨好。
头顶的雨丝被大伞遮住的时候,言欢眼帘抬了一下,缓缓的,又垂下去,然后开口,“你先回去吧。”
“……”
陆远骁没动。
言欢见他好似没听见一般,也不再开口,视线落在墓碑上,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
等言欢从言振涛的死里缓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
学校那边给她打了几次电话,最后一次是陆远骁接的,他不知道说了什么,学校的电话就没有再打过来过。
缓过来之后,言欢重新整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等陆远骁晚上下班,她面无表情地把离婚协议书给他,“耽误你几秒钟,先把字签了吧。”
陆远骁只是冷笑了一声,“怎么,忘了我上次说的话,还是---”他顿了一下,“想要了?”
言欢脸色一白,紧紧抿住了自己的唇,“你这样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
陆远骁抬手扯了自己的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抬步过来,修长的手指头挑起言欢的下巴,“言欢,你下面那张嘴永远比你上面这张嘴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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