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带我偷偷来的吗?”我有些疑惑地问。
“我是叫你悄悄给白夫子看相,并不是要偷偷摸摸地进三合园。我今天来这里,是替我爹给白夫子送东西的。”
白梦婷从她的挎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单就这盒子,都雕龙刻凤的,一看就是个值钱货。也不知道盒子里面装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能打开看看吗?”我问白梦婷。
“我都不能看,你就更不能看了。给白夫子送的东西,谁都不能看。”白梦婷说。
“噔……噔噔……”
一走进三合园,便有琴声传来。从这调子来看,此声应该用古琴弹出来的,弹的还是《鹿鸣》。
“嗷嗷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我念了这么两句,然后说道:“看来白夫子是在用琴声欢迎我们两位嘉宾啊!”
“你还真是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啊!白夫子向来喜欢弹琴,这曲《鹿鸣》,只是碰巧让我们遇上罢了。”白梦婷说。
“遇上便是缘,要遇上的是《十面埋伏》,我说不定会吓得掉头就跑。”我笑呵呵地说道。
前面那凉亭里坐着一个穿着汉服,正在抚琴的女子。那女子的年龄不大,约莫三十出头,看上去一身雅气。
“白夫子,你好!”白梦婷很客气地跟那女子打了一声招呼。
那女子轻轻转过了头,道:“梦婷来啦!快过来坐坐,喝盏清茶。”
“她就是白夫子?”我有些懵逼地问白梦婷。
“是啊!”白梦婷贼贼地笑了笑,说:“夫子又不是只能是男的,女的也可以称为夫子嘛!”
“请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白夫子问我。
叫我公子?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有人称我为公子呢?这年头,当爹的要没有上百个亿,都没人会称你为公子。
“我没爹没娘,是个孤儿,配不上公子这两个字,叫我赵初一便是了。”我说。
“初一生,名初一。”白夫子微微地笑了一笑,道:“好!”
虽然这女子已经三十出头了,但她这一笑,那是相当迷人的啊!就算说她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那也是不过分的。
“你怎么知道我初一出生的?”我问。
“猜的。”这白夫子,居然跟我卖起了关子。
我看向了白梦婷,问:“是不是你把我出卖了的?”
“才没有呢!”白梦婷否认道。
“如虎下山,百兽自惊;如鹰升腾,狐兔自战。你之威,需以名压生辰才能藏其锋。”听白夫子这话,她像是在给我看相啊!
我就说,师父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取初一这么个名字呢?原来闹了半天,我这名那是有缘由的啊!
“你这是在给我看相吗?”我问。
“相人不能相己,既然你自己不能给自己看,我就替你瞧上一瞧。”白夫子说。
白梦婷带我来三合园,本意是想让我悄悄给白夫子看个相的。现在白夫子先入为主,给我看了,我就没机会了啊!
咱们相人,有一条死规矩,那就是不能给相过自己的人看相。白夫子给我看了相,我便永远都不能再给她看了。
“你既然已经给我看了,那就多说几句呗!”我说。
“若是普通人,多说几句,那也是无妨的。但你是相人,说一句我尚能承受,要再说第二句,那泄露天机之因果,我是承受不起的。”
白夫子当真是厉害啊!她先入为给我看了相,把我摸了个门儿清,我却因为那不能给相过自己的人看相这条死规矩,不敢相她,使我对其一无所知。
她知我,我不知她。以后若是跟她生了什么瓜葛,她要对我做点儿什么,我岂不会显得很被动,说不定还得吃大亏。
从三合园出来,白梦婷立马就对着我问道:“怎么样,你看白夫子的面相没有?”
“她抢先看了我的,我便不能再看她的了。不能给相过自己的人看相,这是咱们相人的死规矩,不能违反的。”我说。
“我见了白夫子这么多次,她从没给我看过相。你今天一去,她就给你看相,难道她是早料到了我带你去的目的,所以选择了先下手为强?”白梦婷问。
“应该是这样的。”我接过了话,道:“白夫子是个高人,我是惹不起的。现在她已经摸清了我,而我却对她一无所知。跟她作对,纯粹就是找死!”
“你还是太年轻了,没经验。要是你一进去,就给白夫子把相看了,她不就没机会了吗?”白梦婷埋怨我说。
“你之前又没跟我说过白夫子会看相,我哪儿知道她会来这么一手?”我无语道。
“我也不知道她会看相。”白梦婷皱了皱眉头,说:“怪不得我爹这么怕她,原来这白夫子,当真是有些本事的。”
“岂止是有些本事,她的本事大了去了。要不然,也不可能有你们白家的今日。”我道。
白梦婷开着Z4把我送回了心生阁,然后她自己回了家。
阳卦?昨日是阳卦,今日又是阳卦!
自从跟白梦婷混了之后,开销比以前大多了。之前的存款,加上宋惜给我的那一千八,还有从白梦婷那里赚的几百块,都花得差不多了。现在我的兜里,就只剩下一百多块钱了。
阳卦不看男,也不知道今日有没有女财主给我送点儿钱来啊?
有马达声,应该是有车来了。我出门一看,开来的居然是那辆我无比熟悉的普拉多。这不是宋惜的车吗?她到这里来,肯定是找我算卦的啊!
说财神,财神到。今天这运气,当真是不错的啊!
“今日可以给我看相吗?”宋惜问我。
“可以!”我点了点头,道。
宋惜进了门,我赶紧搬了一把椅子来,请她坐下了。
“上次的事,谢谢你了啊!”我说。
“你帮了我一次,我也帮了你一次,咱们算是扯平了。”宋惜这话的意思是在说,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给她算的那一卦,是算准了的。
“这一次你来,是想看点儿什么啊?”我问。
“只有那些招摇撞骗的神棍,才会想方设法地从被相者的口中套话,像你这样厉害的相人,应该自己用眼睛看,不是吗?”宋惜这话说得,竟让我有些无言以对。
鱼尾显赤,夫妻口舌。
“你结婚了?”在看了宋惜的妻妾宫之后,我略带吃惊地问了她这么一句。
“没有。”宋惜面带不爽地回道。
要没有结婚,妻妾宫绝对不可能是这反应?难道是因为我坏了一次规矩,现在看相已经看不准了?
“要没结婚,你这架是跟谁吵的啊?”我问。
“你看出我吵架了?”宋惜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道:“要不要这么神啊?”
“没结婚,但订婚了是吧?”
宋惜刚才的回答,让我坚信自己肯定没看错,于是便这么问了她一句。
“也不算是,因为我没同意,还大吵了一架。”宋惜说。
“你是不是不想结这婚,来找我看相,是不是想问,需要怎么做,才能不嫁给那人?”这是我猜的。
“嗯!”宋惜点了下头,问道:“你要是有办法让我不嫁给他,同时又让我家不和他家闹僵,我一定会给你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