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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听书 - 长公主她天天被死对头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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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蒙蒙,马车在青石板上哒哒而过。

马车里暖意融融,梁檀脱下大氅,一手拿着汤婆子,一手着盏热茶小口小口的暖着胃。

隔着遥遥雨幕,坐在车辕上的春眠眼尖的发现了不远处似乎正在雨中躺着的人,春眠一哆嗦:“小姐,前面似乎躺着一个人。”

梁檀抿着茶,似乎心下有数,她淡淡的吩咐了一声:“不管他。”

车夫应了一声,勒紧缰绳,调转了马头,准备绕过去。

嘈杂的雨声中,马蹄声微微一乱。

他抬手,迅速将藏在袖中的匕首掏出来,几根手指用力一推,刀刃出鞘,看准时机,狠狠的划向马儿的腿。

伴随着一声仰天嘶鸣,马儿不受控的在雨幕中横冲直撞,眼见着马蹄就要踏上那人的身上,车辕上的春眠惊恐的大叫。

车夫憋红了脸抓紧缰绳,在马蹄即将踏下之际,稍稍拉回了半分,可重重的马蹄踏在他的腰腹,留下一个巨大的马蹄印,衣袍上脏污不已,满是鲜血,注注鲜血从他额头滑过,又被这倾盆大雨冲散血迹。

——只差分厘,马蹄就要踏中他的胸口。

车夫竭力控制着受惊的马儿,过了好半晌,马儿才渐渐平稳下来。

春眠不知所措的看向车里的梁檀:“小姐,我们的马好像踩到他了……”

待到车架稳稳停住,梁檀撑着把伞下了马车,走到他的跟前,这才看清他的样貌。

肤色冷白,是那种没有血色的冰冷淡薄的白,整个人因营养不良比正常男子还要瘦弱两分,看着狼狈的赵行瞻,梁檀心神一晃,撑着伞的手腕骤然被一只布满伤痕的手死死握住。

赵行瞻死死的抓住她的手,扬起头,脸色惨白至极,朝着梁檀勾唇惨然一笑,而后身子一软倒在她身上。

梁檀细眉微蹙,叫车夫给他抬了上来,盖上自己的大氅,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猝不及防地,她对上一双浅棕色的眸子。

梁檀似在压抑心底翻腾着的情绪,压低声音吩咐:“春眠,带他回府。”

赵行瞻慢慢闭上眼,眉头骤然拧紧,苍白如纸的唇瓣也慢慢抿起,似乎是太过苦痛,赵行瞻头一歪便在了梁檀的肩上。

春眠从未见过赵行瞻,也从未见过自家小姐露出过这样的神色,春眠低顺又小心的问道:“小姐,你认得他?”

梁檀目光淡定,回的极为坦然:“不认得。”

春眠坐在一边,她瞧着这个病弱的男子靠在小姐的肩上:“男女授受不亲,是否有些不妥……”

梁檀没有动,依旧让他靠着自己:“无碍。”

“可小姐,我们不是要去找幸王殿下吗?”

梁檀没有回答。

春眠自知多嘴,便叫车夫掉头回府。

瞧着车外雨势渐小,梁檀莞尔叹了口气。

梁檀是三个月前意外穿到这个世界来的,她的身份是当朝丞相府嫡小姐,她的任务是帮助落魄男主顺利登上帝位,只是没想到赵行瞻荣登大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整个丞相府,虽然任务成功了,但是也宣告失败。

而她,又再次回到了起点。

梁檀这才知道,赵行瞻登上帝位,丞相府全家得以保全,才能算作任务成功。

如果二者缺一,她会一直死循环在这个世界,永远出不去。

作为已经陪赵行瞻经历过一次的梁檀来说,她再清楚不过赵行瞻的身世惨淡却又行事狠辣。

赵行瞻,皇九子,生母不详,出生遭天降蝗灾,南方洪水泛滥,北方干旱连起,被皇室视为不祥之兆,因此赵行瞻出生被扔进了冷宫,就连名字都是为了上玉碟宫人取的。

上次她并没有过多和赵行瞻正面接触,而赵行瞻又是个隐忍的主儿,在梁檀远远的指点下韬光养晦许多年,杀了父兄,登上帝位,只是他过于擅长蛰伏与伪装,他掌实权后,梁檀已经不能控制事态发展,导致了丞相府受难。

最要命的是,她上一次穿到这里时并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个BUG,她不知道赵行瞻有读心术,只要在十丈范围内,赵行瞻就能听到她的心声。

看来,把赵行瞻留在身边比较稳妥。

而她还是得给自己立一个白兔人设,这样才好对付赵行瞻这个恶狗崽子。

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后院小门,赵行瞻虚弱的睁开眼睛,春眠推了推他:“到了,你可以下去了。”

赵行瞻强撑着一口气从梁檀肩上离开:“抱歉……”

赵行瞻捂着肚子上那一道最深的伤口,艰难无比的下了马车。

春眠看着赵行瞻下了马车,还是惶恐:“小姐,把他带回丞相府,万一被旁人知晓,岂不会坏了小姐的名声。”

梁檀还未回答,却听马车下一声压抑的痛哼。

梁檀望去,少年已痛的半跪在地上,弯下了身去,单手撑在车辕上,另一只手指捂在自己腰迹的伤口上,一道道血线正雨丝一般自指缝中溢出。

他抬起一双浅棕色的眼睛望向她,慌乱地伸手想要挡住自己正在不断落下的血线。赵行瞻支起身一点点艰难地往反方向走:“小姐身份高贵,还是不要把我带进去了。”

尾音有些颤抖,似乎强忍着痛意,但仍旧是轻声重复道:“不要担心我。”

清瘦的身子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要倒下,梁檀扯了扯嘴角,心里念叨这个赵行瞻真是天生的演员,这么会装。

在赵行瞻快要倒下去的一瞬间,隔着衣袖,梁檀还是扶住了他:“赵行瞻。”

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赵行瞻有一瞬间的恍然,他怔怔的瞧着梁檀。

“进不进去,我说了才算。”梁檀声音是小白兔似的柔软,软绵绵的。

梁檀和春眠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浑身是伤的赵行瞻,带到了离自己不远的一处马房。

这个位置刚刚好,他既不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又能照应的到他。

梁檀吩咐春眠回去找了两床棉被盖在赵行瞻身上,语气十分温柔:“你也知道我身份不便,只能将你安置在这里,等到过些时日,我再为你寻个出路,如何?”

赵行瞻虚弱的半睁着眼睛,他看着站在眼前的梁檀:“如此,多谢小姐了。”

这是一处马房,平日里只有“还没问过你是谁?”

梁檀面笑心不笑的出了柴房,身后的春眠给马房落了锁,梁檀阴沉着脸,侧头吩咐:“没我的允许,不许把他放出来。”

春眠被自家小姐的语气吓了一个寒颤,刚才还温软的小姐为何瞬间变得冷酷。

梁檀算了算时间,她径直向门外走。

春眠拿起竹伞跟在梁檀后头:“小姐衣衫都湿了,不去寝房换身衣裳,为何还往门外走去?”

梁檀顿住脚步,她抬头望着屋檐下滴滴落下的细雨,没有停顿,走进雨中,冷冽寒风将她的发丝吹乱,她的步伐走的更急了些,似乎是在赶着什么。

春眠摇摇头,她低眉,安安静静的跟在梁檀的后头。

主仆二人穿过长长的走廊,刚走到门口,正好迎面撞上赵景焕。

梁檀松了口气,还好赶上了。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NPC,各种走剧情。

“檀儿。”温润如玉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梁檀在看到赵景焕的一瞬间又回身进了丞相府。

“檀儿——”赵景焕追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宦官,急急忙忙的给赵景焕撑伞:“殿下,殿下您慢些——”

男子一身雪白的锦袍,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姿,衣摆袖口还绣着浅金色的暗花,他拦下梁檀要走的步子,音色温润急切:“檀儿为何不肯相见?”

赵景焕身后的小宦官追了上来,忙不迭补充道:“是啊,梁小姐,我们殿下可是在澜亭等了您一个时辰,见您迟迟不来,殿下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这才急匆匆赶来。您瞧,我们殿下为了等你,这衣衫都湿了。”

赵景焕像是不喜欢小宦官的多言,他微皱眉头呵斥着,余光却是悄悄的注意着梁檀的方向:“本王让你说话了吗,多什么嘴。我等檀儿是我心甘情愿的,只要能见到檀儿,衣衫湿了又如何。”

“奴才知错。”小宦官给自己掌嘴两巴掌,便低眉颔首的站在赵景焕身侧。

梁檀是皇帝钦定的太子妃,谁能娶到梁檀,谁就是太子。

而赵景焕与梁檀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颇深。

因此所有人都默认赵景焕就是未来的太子。

梁檀站在门内,她瞧着外面的赵景焕,缩在袖子里的指尖稍稍一颤,目光一寸一寸的凉了下去,只余下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寂。

梁檀莞尔一笑,笑意未尽眼底,一双眸子中似是染了薄薄的霜雪。

赵景焕目光一深,他看不明白梁檀的笑为何意,为何,那么的刺眼。赵景焕朝身边的小宦官微微侧头,小宦官乖顺的从袖子中拿出一道锦盒,低头弯腰双手奉上。

春眠接过锦盒,又承到梁檀眼下。

梁檀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颗安安静静的珠子。

赵景焕轻声笑道:“这是父皇今日赏赐给我的夜明珠,我想着檀儿会喜欢,便送了来。”

梁檀微微一笑,又合上锦盒。

她的指尖重重一颤,锦盒被扔在地上,里头的夜明珠随之滚落,小宦官忙去追那颗滚远的珠子,而赵景焕,就这么站在梁檀的眼前。

梁檀嗓音很清,像是藏地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干净之余透着冰冷:“檀儿与殿下的交情交情浅薄,殿下毋须多礼。”

话音落下,梁檀转身回了府中,婢女春眠朝着赵景焕微微欠身后,一道回了头。

小宦官追了十步远这才追上滚远的夜明珠,又把盛着夜明珠的锦盒双手承在赵景焕眼下。

“殿下,这梁小姐……”

赵景焕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眼夜明珠,又看向渐远的倩影。

一张书生卷气的脸上,眉头紧蹙。

赵景焕心中困惑,为何梁檀变得这么的疏离。

赵景焕微微侧目:“去查,梁檀最近有什么异常。”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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