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古建筑保存的再好,也没有那么厚重的历史韵味,就在她双腿走的酸胀时,青雨终于停在一个红门小院。
“不远处是主子常住的院落,这里主子很少来,当然王府其他人更是鲜少涉足,你便先住在这里。”秦舒虞点头,她身份尴尬,确实不适宜让太多人知晓,“青雨姐姐,你跟我住在一起吗。”
“当然了,你现在还小,只有如意一个丫鬟不方便,我做你的丫鬟你开心吗?”青雨是真的把秦舒虞当做一个孩子来哄,便是自贬身份,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另一位当事人显然心情不畅,在如意看来,秦舒虞跟她是一样的,若不是主子善变,秦舒虞合该是她的仆役才对。
人是一种欺软怕硬的生物,高出她太多的人,她会觉得恐惧敬畏,比如世子甚至青雨,但是秦舒虞不同,不管旁人做什么事,她都有办法把仇怨推到她身上,然后迁怒,心里有无数种待自己成为人上人,然后折磨秦舒虞的想法。
经过前面那么多事,她已经成长了不少,知道目前没办法奈何对方,所以她选择隐忍,一时的不快算什么,她要的是以后再无人可欺。
她心中想了无数,其实也只是一个刹那的时间,她随之附和着青雨的话,“姑娘,以后奴婢一定好好侍候您。”
秦舒虞回她一个疏离的浅笑,她若是看不出如意眼底隐藏的汹涌,她上辈子就白活那么多年。
但是旁边这个一直拉着她手的人是真正关心她,她能感觉出来,“青雨姐姐,你才不是我的丫鬟,你跟哥哥一样都是我的亲人。”
“我们家小虞儿知道什么是亲人吗?”青雨笑道,一双眸子柔和的仿佛盛满了阳光,因着对秦舒虞的喜爱,她不会以恶意揣测对方说这句话的含义,反而觉得这丫头特别可爱懂事。
“知道,亲人就是很亲近的人,不会伤害虞儿。”
“真乖,在路上奔波了这么多天,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好不好?”
秦舒虞眨眨眼,好吧,她承认她刚才的卖萌是有求于人,“青雨姐姐,我想小白了,能不能让小白陪我一起睡。”
“这……”青雨难得被问住,主子之前便觉得虞儿与小白太亲密,路上想着法的隔开她们,况且,小白是森林猛虎,就该有野兽的凶残,若是一直被养在身边,早晚会变成一个普通的观赏宠物。
“姐姐知道你舍不得小白,但是现在刚安顿下来,咱们过些日子再去寻它好不好。”青雨蹲在她跟前,语气很是轻柔。
秦舒虞只能无奈的点头,能把小白带走的肯定只有世子,她问这话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这处小院若是春夏之际定然繁花满园,里面曲折溪水掩映在凸出的雪水中,虽萧条冷瑟也有股清新雅致。
小院分为两进,主院落自然归秦舒虞这个名义上的主子,青雨与如意住了她旁边的厢房,也不知是托了谁的福,她原本只是世子从山上带下来的一个小丫头,这兜兜转转竟然也有了丫鬟使唤。
让她们二人去休息,秦舒虞在屋子里随意打量着,房间虽久未有人居住,里面打扫的却极为干净,屋中能闻到清淡的熏香味,被褥松软厚实,应该也是常换,桌椅板凳更不用提,手指从上略过,没有一丝灰尘,连这处被人遗忘的院落也能打扫的这么干净,世子府的规矩想来很严谨。
在路途中的半个月,她过的日夜颠倒,没怎么走动吃的又多,身上多了一圈肉,小脸也开始朝包子发展,秦舒虞对着铜镜哀怨的抿着嘴,女人不管多大年纪,什么相貌,对于体重这个东西的接受能力永远为零,该减肥了,好不容易得来一个这么好的底子,不能就这么被她的懒给糟蹋了。
秦舒虞这般想着,一个转身,爬上高床软枕睡去了。
…………
正堂内,宽敞的厅室满满当当的全是人,谢应珏归家,来不及整理仪容,快步行至此处,走到拐角处,已经能听到屋中莺莺燕燕娇怯之声。
谢应珏眼中闪过讽刺,他离开短短一段时间,这王府似乎又添了新人,父亲大人也不怕宅子被那群女人拆了。
谢应珏解开脖颈的披风系带,步子不急不缓,守在门口的小厮细心的接过披风,顺带将门打开,候着的丫鬟接过披风拿去熏烤。
屋中小声交谈的杂乱声瞬间归于沉寂,王妃看到自家儿子飒爽的站在那,眼中水光隐现,她身侧的大丫鬟早已将手中拿着的软垫放在正中央,谢应珏撩起下摆,恭敬的跪在地上,“儿子给父王母妃请安,离别数日未曾在二老跟前孝敬,请……”
王妃不待他说完,已经从上首快步走下来,“阿珏,快起来,让娘看看这些日子瘦了没。”母子连心,他对玄昌王没什么好感,但是自己的娘亲,他却是敬重爱戴的很。
谢应珏顺势起身,拉着王妃的手摸向自己的脸颊,语气亲昵,“娘,我跟八皇兄一起出门,什么都不用操心,不仅没瘦还胖了呢,您看儿子这脸都有些肿了。”谢应珏拉着王妃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咳!”玄昌王站在左首,眉梢微蹙,“行了,老二此番出去是皇上的意思,更何况是与八皇子同行,他能有什么事。”
玄昌王不过三十而立的年纪,长眉星目,相貌俊逸,再加上尊贵的身份,便是及笄女子同样趋之若鹜,屋中数女不乏世家贵女,只是到了这玄昌王府同样沦为妾室。
谢应珏收起脸上的浅笑,“母妃,您无需担心,孩儿一切都好。”
王妃擦拭着眼角沁出的泪花,目光在一众女子身上滑过,撩起衣摆,施施然回到主位,气势雍容,远非下方女子可比,只是男人都有喜新厌旧的劣根性,永远填补不了他对美人的追求。
“去见过你梅姨娘和柳姨娘。”
谢应珏转着扳指的手倏然顿住,视线看向屋中多出的两个陌生少女,嘴角微勾,“儿子出门数月,还以为父王又从外面接回两个外室生的女儿。”
“放肆!她们是父王的妾便是你的长辈!”玄昌王猛地一拍桌子,上面的茶盏哗啦一声掉落在地。
所有的人都跟着身子一抖,谢应珏冲王妃安抚的笑笑,“您是亲王,儿子可是皇上亲封的世子,这两女人莫不是有什么诰命在身?”
玄昌王指着谢应珏,“敢当着为父的面如此猖狂,你多年学来的教养都让狗吃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