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欣语一眼看到了我,又激动又紧张,手里的蛇被她捏的嘶嘶的吐着蛇信子。
我迅速的走过去,何欣语赶紧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快点,我怕被发现,那就完了。”
我有很多话想问清楚,但是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废话的时候,就说了一声谢谢,便跑到大槐树下面去了。
晚上的大槐树下面阴森森的,靠近树干的地方,几乎没有光线,蹲在这边,我估计外面有人也看不到我。
但是气压却特别的低,并且有一股腥臭味,这是白天的时候所没有的。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是来挖珠子的,不是来研究这棵大槐树的,白灵儿也说了,这棵大槐树曾经修炼的很高深了,却被天雷给劈回了原形,这就说明,老天爷还是长眼的,这种邪煞之物,自有老天爷来收它,我凑什么热闹!
我迅速的拿出铲子,冲着大槐树根部的泥土里面插了下去。
咔擦!
铲子像是铲在了一块坚硬的岩石上面似的,没铲动。
我顿时被惊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拿起铲子,发现铲口都被刮出了一个缺口,但是地上连个印子都没留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伸手摸了摸地上,刚靠到地面,吓得顿时缩回了手。
冰寒刺骨!
那种寒,不像是冬天冰天雪地的外在寒,而像是从土地底下,由下往上渗透出来的一种寒。
我提起铲子,这一次不敢用蛮力了,铲尖贴着地面表皮,小心翼翼的戳下去,发现可以像是刨木头一样的,一层一层的将泥土刨下来。
但是这效率,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挖出珠子啊,要是那珠子埋的深,我这一夜可都挖不到啊!
可是我也没别的办法,只能默默的蹲在那里挖。
正挖着,身后忽然传来了嘶嘶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何欣语刚才把玩的那条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扔掉了,这个时候正朝着我这边爬过来呢。
那是一条火练蛇,红黄色的表皮上面,有鳞纹,朝着我吐着猩红的蛇信子。
我抬起铲子刚想朝着它铲过去,眼前一道白线一闪,嗖的一声,那条蛇便消失了。
我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抬头一看,好家伙,那条火练蛇,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般,正贴在我头顶上,一根树枝上面,不停的扭动着。
而它的身体,以肉眼能看得到的速度,在干瘪下去,感觉皮和骨头还在,但是里面的血肉,在渐渐地流失!
没一会儿,那条蛇便再也不动了,而它的身体,就像是被揉皱的一团纸一般,皱皱巴巴的一小团,黏在树枝上。
过了一会儿,啪嗒一声,从树枝上掉了下来,撞击到地上的时候,顿时化成了一团白灰。
而白灰瞬间又被泥土吸收了进去,连渣都没剩下!
我猛地抬头,又朝着刚才火练蛇被吸上去的地方看去,就看到那里,树干上面,有一个白色的东西正在蠕动。
一丁点大,形状像是槐花,但是槐花大部分是一串一串的,它只有一朵。
这让我顿时想起了那天夜里,午夜时分,这满树的槐花刹那间全部开放,雪白的一片。
那个时候我站的远,视力也没现在这么好,只觉得那是槐花,却没想到,近距离观察,这哪是槐花啊!
这他妈的就是一张张能吸精血的嘴!
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刚才被吸掉的,是那条火练蛇,它没了,周围可就只剩下我这么个活物了!
待在这里,每分每秒都有可能成为这东西的口中美味。
我举起铲子,迅速的去挖泥,可是效果甚微。
越是紧张,越是做不好事情,我低着头,只听到大槐树上面悉悉索索的,一开始以为是起风了,树叶随风吹动,摩擦出来的声音。
可是,当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时候,我猛然惊醒过来,抬头看去,就看到从大槐树的个个枝丫上面,垂下千百条白色的像是面条一样的东西,不停的朝着我这边围拢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叫喊,就感觉有一条冰凉的东西,触碰到了我的后脖颈,直往我的身上捆扎过去。
我伸手拽住那东西,触手像是抓到了一条蚯蚓一般,软绵绵的,恶心至极。
但是那东西韧性特别强,拽都拽不断,头那边可以无穷伸缩一般,我这边拽着它,那边,它还在一个劲的朝着我身上钻。
而就这么一小会,几十条那白色的东西全都已经捆在了我的身上,我只感觉自己被提了起来,直朝着大槐树的树枝上面撞去。
刚才看到了那条火练蛇的下场,我便明白,只要我被拽上去,固定在树枝上面,下一刻,便是这些恶心的白色东西吸食我的血肉的时候。
我不能让它们得逞,但是当时脑子里面还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不能叫,不能让何欣语听到,进来救我,她进来,只是多一个人死罢了,改变不了什么的。
我默默的凝气内力,想要将这些东西挣脱掉,可是发现自己越是用力,越是挣扎,那东西缠的越紧,根本挣脱不开。
我以前看过一些电影,说是被一种藤蔓缠住了之后,也是越挣扎越是被缠的紧,反而是完全放松下来之后,便能自动从藤蔓之中落下来。
所以,我便开始完全放松自己,任由那些白色东西捆着我往上去,想要掉下去。
可是,我他妈的想错了,这完全是两码事。
放松下来,那东西依然紧紧的缠绕着我,把我往上提,甚至,有不少已经钻进了我的衣服里面,黏在我的身上。
我感受着那些口器在我的身上寻找着什么,似乎想要把自己按在我的毛孔之上,做好吸干我的一切准备一般。
我顿时用力的挣扎起来,电影都是骗人的,我他妈的上当了。
可是,现在我就像是蚕茧里面的蛹,想要出去,必须破茧,可是茧还没成熟之前,想要破掉,有些不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我脖子上忽然什么东西猛地一亮,那些白色东西迅速的缩了回去。
轰咚!
我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胸口在冒烟,我一看,原来是阴婆婆给我的那个三角包烧掉了。
这东西真的保了我一次,只是,也仅仅就是一次!
我仓皇的爬起来,立刻朝着外面跑去,可是还没跑几步,就被狠狠的拽了回去,大槐树上垂下更多的白条,将我整个的围了起来,捆着我上升的速度要比刚才快一倍。
这东西反扑的速度竟然这么快,这么猛!
“周勃,你怎么了?”外面,何欣语压低了声音叫了我一声,显然,刚才我从上面摔下来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她。
我赶紧回到:“没事,摔了一跤,你守着外面,千万别开小差,有人来立刻叫我!”
何欣语答应了一声,便不疑有他,替我守着去了。
而此时,我已经被拽着贴到了一根树枝上面,无数的口器压在我的身上,试探着想要找到输送口,吸食我的精血。
我当时真的是万念俱灰,之前只是想到会遭遇危险,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变态的危险,并且,就算是死了,也只能没入到土壤里面,成为大槐树的养分。
我不知道我以这样的情况忽然失踪之后,大家会怎么找我,怎么想我,是不是怀疑我做了逃兵,但是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只能咬紧牙关,等着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不能让何欣语听出异样,不能让她遭遇我现在遇到的这一切。
针刺的感觉席卷而来,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在拼命的朝着外面吸着血液,那种疼痛之中,带着一股莫名的恐惧。
它们开始吸食我了,很快,我就要变得跟那条火练蛇一样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流失,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心口,那只黑虫子仿佛感应到了有东西在跟它抢东西吃一般,开始焦躁不安的翻腾起来,一时间,我的心口也痛的无以言喻!
内外疼痛同时夹击着我,那一刻,我甚至希望自己快点被吸干,这样就彻底的解脱了,这个过程真的是太难熬了。
可是,也就是被吸了一次,紧接着,我就感觉到那些口器的力道忽然松了,而针刺的疼痛感也没有再次袭来,只是心口那黑虫子还在一个劲的折腾着。
我睁开眼睛,朝着自己身上看去,眼前的场景,看得我有些发晕。
我就像是躺在手术台上,身上插着一根根管子,而那些管子,连着我身体的这一端,回了大概有二十厘米左右的血,通红的一片。
但是那些血,戛然而止,那些管子靠到血的那一片,开始慢慢的变黑,干瘪,最后,竟然断掉了!
一大片白条刹那间断掉,迅速的朝着大槐树上面缩了回去,几乎是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我,再次轰咚一声掉在了地上,只是这一次,我有点准备,凝气内力,两手朝着地上一撑,所幸没有弄出很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