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夫人和大小姐的训斥,唐砖只嘿嘿一笑。夫人看着他,很是无奈,这个小花匠,让人打了怕他疼,不骂又憋屈。
摇摇头后,韩芷雪说:“唐砖,既然你懂得培育,还不快点帮忙!”
“这个好办。”唐砖笑呵呵的走到花坛前,对苏雪凝说:“大小姐,是你自己动呢,还是我来动呢?”
“臭流氓!”苏雪凝呸了一口气。
唐砖满脸无辜:“我的意思是……”
“下流胚子!”苏雪凝打断了他的话。
唐砖干脆不说了,伸手将花坛里的几颗碎灵石掏出来,然后统一安置在七色花附近。
月光下,灵石反射着微弱的光芒,给人一种祥和安宁的舒适感。唐砖对灵石的安放,是按照特定位置的,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摆出了一个小型聚灵阵法。
不过苏家的灵气,和山上完全没得比,唐砖不得不咬破指尖,滴下一滴血,以此牵引阵法运行。
韩芷雪在旁边看的惊讶出声:“还要用到血来培育吗?”
“主要地势不好,当然了,我的血也和别人不一样,能够治愈百病,万毒不侵,这才是关键。”唐砖嬉得意的说。
“苏家宅院位于老城中心,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势了,你知道这一平方多少万吗!”苏雪凝不服气的哼着说:“而且血就是血,什么包治百病,没事就会吹牛!你这么厉害,怎么没把那位老婆婆救活?”
唐砖的动作顿了顿,韩芷雪连忙拉了下女儿的胳膊。苏雪凝自知失言,正犹豫着该怎么收回这句话,却听见唐砖说:“是啊……有些事,我确实做不来……”
他的神情黯然,似乎被戳到了伤心处。
苏雪凝更觉得后悔,不该拿这种事来说他。
唐砖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感知阵法开始运行,周围稀薄的灵气正在不断被聚集而来后,说:“成了,以后彩雾的形成会比之前快很多,不过别的花可能就没以前长的那么好了。”
说罢,唐砖冲韩芷雪和苏雪凝拱拱手,言明困了,便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韩芷雪叹口气,有些责怪的说:“你呀,干嘛总跟他反呛。”
“谁让他喜欢吹牛的……”苏雪凝辩解说,见母亲很是埋怨,便说:“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一会我去跟他道歉还不成吗。”
“真的?”
“真的!”
确定苏雪凝不是为了哄自己,韩芷雪嗯了声,说:“唐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就是有时候说话不太着调。但人无完人,如果你能多看看他身上的优点,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好好好,就你的小花匠最好行了吧,我现在就去跟他道歉,乞求他的原谅!如果他不肯原谅我,我就不睡觉了!”苏雪凝说。
话音刚落,就听见幽幽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那我能怎么办,只能选择原谅你啊。”
母女俩一转头,就看到唐砖嬉皮笑脸的走过来。
“你不是说去睡觉……”苏雪凝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他愤愤的说:“你偷听我们说话!”
“哪有,我只是想起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们。这种雾水的浓度很高,一滴兑上一盆水,味道也不会差多少。如果只是作为香水的话,几百个人都够用了。”唐砖说。
母女俩微微一怔,都敏锐的把握到了关键词语,几百人!
如果唐砖不提醒,可能她们根本想不到去兑水,那等于浪费这种雾水的强大效果。
见唐砖真是来说正经事的,苏雪凝脸色稍微缓和一些。
“大小姐,其实我是一个好人。”唐砖看着她,很认真的唱了句:“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剥开我的心……你会坐牢的我跟你讲!”
苏雪凝当时就迷了,你说唱就唱,说拐弯就拐弯,能给人抓稳方向盘的时间吗?
看着唐砖意得志满,嘻嘻哈哈跑开的样子,苏雪凝握紧了拳头,很果断绝了跟这家伙道歉的心思。
没心没肺的人,就算受伤也会很快自愈吧。
韩芷雪则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还好,唐砖还是那个唐砖,一如既往的中二青年。
回到房间后,唐砖看到詹向玉已经很自觉的躺床上去了。
虽然不用再次跟她纠结蹲墙角的事情,可看着女杀手坦荡荡的躺在自己床上,唐砖还是有种别扭的感觉。
詹向玉似乎察觉到这一点,犹豫着问:“要不然我还蹲墙角去,然后再回来睡?”
唐砖差点栽个跟头,这么脱裤子放屁的事,有啥意思?
摆摆手,他把木盒和金笔拿了出来,说:“算了,你就老老实实睡觉吧,瞎折腾啥。”
詹向玉哦了声,却没有闭上眼睛:“其实第一天我换衣服的时候,你没睡着对吧。”
唐砖握着金笔的手微微有些僵硬:“哈哈,你说啥?”
看着他那尴尬的表情,詹向玉更加确定了这一点。实际上第二天的时候,她就发现了端倪。以唐砖的强大,怎么可能被人随意欺身到近前都没反应,只有装睡这一个可能了。
那么自己第一天在他面前脱光了换衣服,说不定也被看到了。
虽然自认身上的伤疤丑陋,可被男人看光光的感觉,还是让詹向玉感到羞赧。那清秀的脸上,浮出一丝红润。
唯一的区别是,如果是别的男人看到,她可能会选择挖掉对方的双眼。但想到是唐砖看的,心里除了娇羞,反而还多了丝类似喜悦的情感。
唐砖表现的越尴尬,她心里越是高兴,忍不住问:“还想看吗?”
唐砖手里的金笔都掉在桌子上,颤抖着问:“这个……真的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晚安。”詹向玉笑了声,蒙上被子睡觉去了。
唐砖一脸幽怨的回过头:“你这样耍人会没朋友的……”
詹向玉没有理他,安静的像已经睡着了。
一个女杀手,一个花匠,却能如此和谐的在同一间屋子里生活。哪怕仅限于夜晚,却也是很不同寻常的事情。
最起码在詹向玉心里,觉得这不寻常。
而那个年轻男人,则是自己遇到的男人中,最特别的。
蒙在被窝里,黑暗中没人能再看到她因为娇羞而发红的脸颊。想着唐砖那不知是真是假的问询声,她心里默默想着,如果有一天要离开了,给他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反正也看过了。
想到这,詹向玉不由觉得身体有些异样,那是来自人类本能的欲望,也是陌生而危险的环境,给予人的特殊刺激。
越是不安的时候,人类往往越容易受本能的驱使,给血脉留下繁衍的可能。
唐砖回头看了眼在被窝里蠕动的詹向玉,不知道这姑娘在干什么。他摇摇头,提起金笔,再次开始全神贯注的修行。
第二道符文比第一道复杂,写起来也更加困难。想到落笔,首先得境界匹配,想写完,更要对整道符文有所了解。否则的话,就算每一笔你都写的出,却也组不成真正的符。
仙府的修行方法,是循序渐进,水到渠成,很符合自然发展的规律。
而唐砖在修行的时候,偶尔也会停下笔,想着自己那位仙女师父兼媳妇到底在哪。
难道真要等在苏家干满一年,才会来找他?
想想可能要一年后才能与仙女师父双宿双飞,唐砖这心里,就跟猫抓似的。
此时江州郊外某处小山上,两名男子并肩行走着。他们脸上有沧桑和憔悴,也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这是两个罪犯,今天是他们出狱的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