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噩梦让唐砖有点慌,甚至忘了该怎么反抗。之前学过的那些,在脑子里完全记不住。
白衣少女看着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你逃不掉的……”
“你他吗想干啥!”唐砖怒吼着。
白衣少女没有回答,只将网越收越紧。到最后,唐砖被憋的喘不过来气,“啊”的一声惊醒过来。
睁眼一看,一片漆黑,他还以为自己瞎了。
回过神来才发现,是被子蒙住了头。一把扯开被子,唐砖坐起来,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唐先生,您起来了吗?”
是詹向玉的声音,唐砖应了一声,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开门后,詹向玉端着饭进来:“没打扰到你吧?”
“怎么这么客气,我自己去吃就行了。”唐砖说。
“顺便嘛。”詹向玉笑着说:“而且我也是特意来谢谢你的,你抹的药膏很有用,今天起来看,都完全好了。”
“你确定完全好了?”唐砖问。
“是啊。”
“不用再抹一次了?”
詹向玉一怔,随后反应过来,脸颊微红的低头,说:“我……我不确定……”
“人一定要对自己负责,没好就是没好,怎么能撒谎呢!等吃完饭,我再帮你抹一次。如果还不好,明天再来找我!”唐砖满脸正义的说。
詹向玉脸色越来越红,低着头,声若蚊喃:“好,好……我知道了……”
坐在桌子前,唐砖一边吃饭,一边问:“运凯怎么样了?”
“挺好的,很精神,早上吃了两笼包子呢。”詹向玉笑着说,看的出,她心情很愉悦。
“那就好,不过你还是得多注意点,我总觉得那女人主动帮你弟弟疗伤,不是单纯为了做个好人。”唐砖说。
“那还能为什么呢?”有人问。
“我哪知道,可能她脑子突然秀逗了,又或者搞些我们不清楚的东西。”唐砖头也不抬的说,只是刚把下一个包子塞到嘴里,他就疑惑的看向詹向玉:“你声音怎么变了?”
詹向玉看向他身后,有些意外的说:“白小姐,你也在?”
“什么白小姐?”唐砖顺着她的目光回头,只见白衣少女已经走到跟前。
“你刚才说脑子秀逗了是什么意思?”白衣少女坐在唐砖面前,很是好奇的问,同时拿起一个包子放进嘴里:“这种食物很好吃吗?”
唐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大惊失色的指着她:“你!你怎么进来的!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不是装出来的惊诧,而是唐砖的真实表现。以他的本事,如果有人接近,哪怕刚睡醒,也可以轻易发现。但白衣少女出现的十分突然,若非她主动出声,可能唐砖直到吃完饭都不会发现身后多了个人。
这让唐砖惊愕之余,又多了些危机感。
“按照人类的礼貌原则,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了两个。”白衣少女很认真的说,并试图把桌子上的稀饭也端过来喝两口。
唐砖一把将稀饭碗端起来,满脸警惕的看着她:“别跟我玩绕口令,你到底什么时候进来的!”
先前做的噩梦,直到现在还让唐砖心有余悸。对这个白衣少女,他愈发觉得看不清楚。
“进来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
“我觉得你不会真想知道有多久。”
唐砖确实不太想知道,倘若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在自己身边潜伏那么长时间却不被发现,他就浑身发毛。
“白小姐,你也没吃饭?那我现在去食堂帮你带点回来!”詹向玉说。
“不用了,我不喜欢吃这种食物。”白衣少女说。
唐砖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詹向玉,又看看白衣少女:“你姓白?”
“你不知道吗?白小姐名叫白君,很好听的名字。”詹向玉在一旁解释道。
唐砖哪里会知道,在他心里,一直把对方称作“白衣女人”或者“危险的女人”等等。
就像苏雪凝一样,唐砖从来不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只念着“小母老虎”,“小母夜叉”,“傲娇公主病”等绰号。
他坚持认为,这些绰号比姓名更能体现一个人的特点。
“不好听吗?”白衣少女皱眉看着唐砖,似乎有些不满意的说:“白是人类对于纯洁的象征词汇,而君是对安全,尊重,谦逊等解释的简义。两个字合在一起,应该很符合正常的审美才对。”
唐砖和詹向玉听的满脸古怪,只不过一个名字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多门道?再说了,你这名字,为啥说的好像刚起一样?
“不管你叫什么,好不好听,下次进来前,能不能先敲门?”唐砖恼怒的说。
“为什么?”白衣少女问。
“万一我没穿衣服呢!”
“我见过你没穿衣服啊。”白衣少女更加疑惑。
“你啥时候见过我没穿衣服了!”唐砖气的跳脚,转头看见詹向玉那古怪的神情,他连忙解释:“别相信他,我没再她面前脱过衣服!”
“那你在谁面前脱过?”白衣少女又问。
“在师……”两个字出口,唐砖立刻反应过来,更加恼怒:“你想坑我?”
白衣少女耸耸肩:“我只是随口问问。”
詹向玉低着头,转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哎,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唐砖喊了两声,詹向玉却径直离开。眼见这姑娘的背影越来越远,唐砖转过头,咬牙切齿的瞪着白衣少女:“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做什么。”白衣少女满脸的无辜。
唐砖气的想掀桌子,想想桌子摔坏还得扣钱,他明智的放弃了这个打算。
一顿饭吃的憋憋屈屈,唐砖索性离开宅院,跑去找祁子月“快活”去了。
和美女姐姐谈情说爱,总比被人气个半死好的多。
此时,距离边境线不远的某处地方,十数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绝大多数人躯体都呈现古怪的扭曲状,四肢被打的粉碎,死状十分凄惨。
一名赤膊的大汉扫了一眼地面,然后嘿嘿怪笑几声,说:“想示警?虽然很想试试黑罗刹的滋味,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几个,把这里清理干净,尽量拖延时间。等老子把那个姓唐的家伙宰了,再去找黑罗刹的麻烦!”
“是!”数名男子现身,快速收拾着地上的尸体。而那黑塔般的赤膊大汉,则怪笑几声后,消失在原地。
他的目标,正是江州!
而江州省城,今日的例行会议上,各人都在安静的谈论着自己的事情。
昨天的吵闹,与今天的平静,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所有人都在观察其他人,最终的结果,让他们心里有些犯嘀咕。
包括梁鸿光在内,今天都没有再去谈论有关于杀人案的事情,仿佛这个案子,已经被众人遗忘。
对于这个结果,宁一海还是有点意外的。
大人物虽然说会处理,可这效率和效果也太惊人了些。按照宁一海的想法,最起码梁鸿光还得再蹦达几天才对,怎么可能一晚上过去就偃旗息鼓了?
为了唐砖,大人物究竟动用了多少资源?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吧。”黄绍山做出了会议结束语。
梁鸿光站起来,朝着会议室外走去。经过宁一海身边的时候,他微微一顿,似乎想说些什么。宁一海抬头看他一眼,等待对方开口。
然而,梁鸿光没有说话,又接着迈步离开。
宁一海感到更加意外了,在他看来,梁鸿光就算放弃,也应该说两句才对。能让他一言不发的离开,看来大人物的能量,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大!
黄绍山走过来,拍了拍宁一海的肩膀,笑着说:“中午一块吃饭。”
许多人都看过来,面露羡慕之色。
黄绍山很少会主动提出和谁吃饭,能被他这样对待的,自然都是同一系的人。
宁一海先前属于中立派,谁也不偏向。而现在,无论他和梁鸿光的敌对,又或者黄绍山今天的表现,都似乎在说明,他们俩快要走到一起了。
这让很多人的心里,多了些念头。也许,是时候表现一波了。
回到办公室的梁鸿光,让秘书出去办点事情。关上门后,他直接把桌子上的文件狠狠扫在地上,又用力锤了下桌子。
就在昨天晚上,有人给他打了电话,提醒不要再关心太多这个案子。
那个人,是梁鸿光的靠山,惹不起。
他很纳闷,自己的靠山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可对方没跟他解释,只说好自为之。
四个字,让梁鸿光直冒冷汗。到了他这个层次,很多事情是没法明说的,而很多看起来普通的字眼,却代表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好自为之!
那就是不能再管了!
所以,今天的会议上,梁鸿光一句话都没说。最让他意外和骇然的是,自己不说,其他人竟然也没一个提的。
为什么?
肯定不会是因为自己没开这个头,最大的可能,是其他人也和自己一样,都或多或少受到了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