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牵着桑桑走进小楼,里面到处都是人,并不算大的院子,已经挤的快站不下。
虽然只是个孩子的生日会,但想借此跟宁一海攀关系的人不在少数。人家来都来了,宁一海就算再不喜欢,也不好直接开口赶走。
桑桑左瞅右瞅,正想让唐砖帮忙问问宁缺在哪,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桑桑姐姐!大哥哥!”
两人转头看,只见宁缺穿着一身小西装,欢喜的跑过来。
“宁缺!”桑桑也是很开心的上前抱住他:“你好像胖了?”
“嗯!”宁缺用力点头,拉着桑桑不愿放手。
身后一堆小朋友好奇的看着他们俩,猜测这个穿着简单,甚至可以称得上老土的丫头是谁。
见到了正主,唐砖笑呵呵的走到一边。孩子有孩子的世界,他不需要过多的参与。
与此同时,宁一海也过来,拉着唐砖想谈事情。
在人家的地头,唐砖还是很给面子的,跟着宁一海到了某间卧室,关上门后,宁一海笑着伸手,说:“感谢唐先生能来。”
唐砖和他握了下,宁一海又说:“我听聂洪讲,你已经答应参与这次境外维和任务?说实话,这是最近以来,让我最高兴的事情之一。”
当初大人物把这个艰巨任务交给宁一海的时候,他和聂洪都难为的想撞墙。唐砖那种人,会乐意大老远跑去维和吗?
让宁一海没想到的,唐砖竟然真答应了,虽然他的目的让人觉得啼笑皆非。
为了钱去出任务,估计也只有唐砖能干的出来。要知道,维和任务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去战乱国家,很容易遭遇被打黑枪的事情。一般除了觉悟特别高的那种战士,其他人大多不愿意参加这种任务。
“我出生于和平中,生长在红旗下,国家和人民培养了我,那么我也应该反哺国家。所以,像这样的任务,以后请多找我。对了,维和要是晚上干活,给加班费吗?”唐砖问。
宁一海沉默了几秒,点点头:“给。”
“按小时算还是按分钟算?其实我觉得按秒算吧,比较公平,谁也不吃亏。”
宁一海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他忽然觉得,跟唐砖讨论这么高大上的问题,实在是闲的没事干。
此时院子里,一群孩子围着宁缺和桑桑,几个比较调皮的,有事没事就拽下桑桑的头发或者衣服。
小丫头一开始沉浸在见到小伙伴的开心氛围中,但次数多了,也就烦了:“你们能别老是拽我吗?”
“拽你两下咋的了,就这破衣服,拽坏了心疼咋的。”一个孩子笑嘻嘻的说着,又拉了下桑桑的袖子。
“宁缺,你在哪认识的这个乡巴佬,好土啊。你看人家琪琪,穿的多好看,她却穿成这样,好丢人啊。”另一个孩子说。
被他指着的女孩,则骄傲的摆动了下身上的红色公主裙。
桑桑的衣服确实不怎么好看,是那群人贩子在旧货市场几块钱一斤批来的。哪怕桑桑平时穿衣服很爱惜,却也十分破旧了。
只是对她来说,这是与宁缺之间友谊的见证,否则的话,韩芷雪给她买了那么多套好看的衣服,随便一件都很不错。
宁缺虽然只是个四岁的孩子,但现在的孩子向来早熟,对于是非的判断非常清晰。听见那些小朋友都对桑桑指手画脚表示不屑,他小脸气的通红:“不准你们这样说桑桑姐姐!”
“她才不是你姐姐呢,她是个乡巴佬!”一个孩子大叫。
其他孩子也哈哈大笑,跟着叫嚷起来:“乡巴佬!乡巴佬!”
“你!”宁缺气呼呼的,忽然朝着那孩子踢了一脚:“再说我就打你了!”
“你敢踢我!”那个孩子哪懂得什么是忍让,冲过来推了宁缺一把。宁缺被他推倒在地,那孩子却还不罢手,从旁边捡起一块石头就砸过去。
桑桑反应快,连忙过来帮宁缺挡住飞来的石头。
石块砸在她脸上,顿时泛起红色。
旁边的大人看到这一幕,便过来把孩子劝走。其他人问了问桑桑的身份,发现没什么人认识,就不再理会,转而去安慰毫发无伤的宁缺。
恰好唐砖和宁一海从房间里出来,宁缺一看到他们俩,就哇哇大哭出声。
宁一海皱眉走过来,训斥道:“哭什么!”
宁缺没有止住哭声,反而看向唐砖:“大哥哥,桑桑姐姐被打伤了!”
唐砖已经看到桑桑捂着脸,他走过去蹲下来,掰开小丫头的手看了看。脸上被石头砸中,虽然没有破皮,却已经红肿起来。这石头砸的位置还算不太准,如果再往上几厘米,就砸到眼睛上了。
唐砖没有问她疼不疼,只问:“揍砸你的人没有?”
桑桑摇摇头,说:“还没来得及。”
唐砖嗯了声,说:“先去揍了再说。”
桑桑二话不说,冲过去对着那个被大人搂着的孩子就是一脚。她的年龄比那孩子大上几岁,又用了全力,当即踹的那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
搂着他的大人瞪起眼睛就要朝桑桑扇巴掌:“哪来这么没教养的孩子!”
桑桑根本不理会大人的话,再次抬脚去踢那个砸她的孩子。
大人气急,一巴掌就抽了过去。可到了半截,就被唐砖抓住。
“既然是你家孩子想打架,就让他们打个过瘾,你就别搀和了。”唐砖说。
“你!你放手!松开我,老子……”那人话说到一半,就被唐砖捏的手腕都快折断,疼的他倒吸着凉气,面色痛苦的弯腰。
周围人看到唐砖如此强势,纷纷指责他太不讲理,粗鲁之类的。
对于这些指责,唐砖只呵呵冷笑。
还有几人跑过去找宁一海告状,他们可不管唐砖是谁,只要知道那个被治住的大人是宁一海亲堂弟就行了。
再重要的人,也没自己弟弟重要吧。
然而,宁一海却哼了声,说:“连个女孩子都打不过,活该挨揍。”
是非如何,以他的眼力,自然早就看的出来。别说是自己堂弟理亏,就算他有充足的理由,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宁一海也只会偏袒唐砖。
桑桑连踹三脚,才走回来。
唐砖笑呵呵的放开那人,说:“你该洗澡了,捏的我一手死皮。”
那人愤怒的瞪着唐砖,却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宁一海已经有言在先。之前他没管,现在就更不可能管了。如果真冲上去,恐怕自己要吃亏。
转头看了眼自家儿子,已经被踹的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哆嗦。
桑桑走到宁缺面前,拍拍他的小脑袋,嬉笑着说:“不要哭了。”
宁缺抽泣两下,然后止住了哭声。
见桑桑说话比自己还好使,宁一海也是哭笑不得。他拍拍手,示意这只是一场小误会,不要因此扰乱了今天的喜庆氛围。
没人敢不给宁一海面子,哪怕那些亲戚觉得他胳膊肘往外拐是很不应该的行为。
也没有哪个孩子敢再对桑桑大喊大叫,或说些不好听的话。刚才那几脚,已经把他们踹出了心理阴影。
反倒宁缺,对桑桑显得更加依赖,有事没事就拉着她的手,一刻都不愿意放开。
很快宾客基本到齐,宁一海亲手推着蛋糕车过来。宁缺再怎么样都是个孩子,很是激动的跑过去,高兴大叫。
一堆人开始扎堆送礼物,本来礼物应该放在盒子里,让孩子享受惊喜的感觉。
但为了讨好宁一海,又或者证明自己来这不是为了混饭吃,大多数人都是把礼物缠上丝带,裸露出来。
这些礼物,多半都是宁缺用不上的,就像那些金玉首饰,没有低于一万的。品质好,工艺也不错,换个对象送倒还合适,可送给一个孩子,就有些多余了。
宁一海让人把这些礼物都放在旁边,没有过手,更没有多看。
等人家都送的差不多了,唐砖才轻推了一下桑桑。小丫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别人送的都是好东西,自己却只拿了一对木头雕成的小鸟,好像太难为情了。
在唐砖的鼓励下,桑桑才鼓起勇气,跑过去把木鸟递给宁缺:“送给你。”
“谢谢桑桑姐姐!”宁缺可不管她送了什么,只要是桑桑给的,他就喜欢。
只是那对看起来就不怎么样的木鸟,实在不像值钱的东西,更像在哪个地摊上随便买来的。大人们虽然没有明说,但那表情,以及偶尔传出的冷笑和不屑声,都充分说明了他们的想法。
尤其是几个宁家亲戚的孩子,都对桑桑很是不爽,纷纷叫喊着:“好难看的鸟!”
桑桑的表情很镇定,只是微微垂下的脑袋,让人看出她心里还是有点难堪的。
宁一海正想说话打个圆场,缓解一下小丫头的尴尬,却见唐砖走过来,对宁缺说:“没玩过这个吧?来,我教你。”
从宁缺手里拿过木鸟后,唐砖按了下小鸟的翅膀,然后随手抛上半空。只见那木鸟在半空扇动翅膀,围着屋子飞来飞去,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这神奇的一幕,看的众人无比诧异。
宁缺也有样学样,按了下鸟翅膀,把它抛出去。第二只木鸟,同样在半空飞翔,久久不落。
宁缺看的目不转睛,而周围的孩子,更是眼睛都在发光。
他们谁也没见过这么神奇的玩具,先前的不屑,早就一扫而空。
宁一海颇为意外,拉着唐砖问:“这是你做的?”
“我又不是木匠,哪懂得做这个。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一个叫公输班的人留在山上的吧,没啥大用。咋的,你也喜欢这种东西?”唐砖不解的问。
宁一海表情诧异,公输班?木匠之父鲁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