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完颜不解四喜为何意,四喜将后宫有异香之事告知他。赵完颜听后皱起了眉头,此事他自然清楚,“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去过后宫那么多地方,那种奇香自然能闻得出来。”其实主要还是瑾妃那里没有,才引起了她的注意。
赵完颜惊诧不已,这个四喜才来宫里短短几日,竟然观察力如此敏锐,“那你也不该见人就说。”傻呀!谁都知道那是太后所为,她竟然还到处嚷嚷,是在考验太后的耐心吗?
如今太后还没有办她,是还是顾及着皇上,但并不代表太后不该把四喜怎样?更何况,太后怎会任凭四喜这么调查下去。
“你还能活着就庆幸吧,还这般不知死活。”赵完颜啐了四喜一口,便离开了太医院。
四喜也赶忙跟了出去,“你是何意?”老是这样,话也不说说清楚,骂句人就扭头走了。
“我是让你放聪明些,别那么笨。大家都知道的事,你就别自己跑去四处说了。”这些事宫里的人都知道,太医自然更不必说了,这个蠢四喜,是想去看太医的反应吗?知道了又如何?就光凭太医们的反应,就能指证太后?
四喜撇撇嘴,她就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那些太医们定是知道的,可却从没人敢说。他们是惧怕太后多过惧怕皇上。
不过,她承认,这次是她太鲁莽了,一心只想着探一探太医的反应,忽略了那些人会将此事告知太后。若是太后想动她,她也是逃不掉的。她得趁着太后对她忍无可忍之前,将事情调查清楚。
四喜带着赵完颜再次来到廷事坊,见他们又折了回来,德海似笑非笑的迎了上去,“世子爷可是忘了什么东西?”
四喜上前一把抓住德海,“公公,我们就是忘了你。”
“忘了我?”德海惊恐的指着自己,旋即又回过神来,“你大胆,敢骂杂家不是东西。”说完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呵呵,公公,这是你您自己说的,我可自始至终没骂过您不是东西。”四喜掩嘴嗤笑道。
“你……”德海恼羞成怒,但碍于世子爷在旁,也不敢对跟前这个无礼的小丫头动手,只好忍了。
“我奉皇命调查两位娘娘一事,若是公公不信,大可去问皇上。今日前来,就是要公公说一说知道之事。”爬的那么快,定不是那种安分守己之人。
刚刚四喜就怀疑德海知情了,方才他们来查两位娘娘领取物件之事,四喜发现有些笔记是新的,但当时她并无去找德海查究。
赵完颜只是跟在后面,一副力挺四喜的模样,德海多少还是得给世子爷一些薄面的。至于这个丫头,什么奉旨,他可没听说过。
见德海对于四喜的话有些质疑,忙帮着给予确定,“她的确是奉皇命调查两位娘娘的事,此事本世子爷作证。”
有世子爷作证,德海将信将疑,“奴才真的不知,这位姑娘,您可要明鉴呀!”态度明显没了之前的嚣张,哀求道。
“我就是明鉴,才确定你知道。你若是不说,我就立马带你去皇上跟前,到时候说不定几十大板打的你招供,你自己可想好了。”四喜并无证据证明德海参与了此事,只好先用吓唬这一招了。
不过,这一招吓唬,似乎很管用,德海怛然失色,扑通跪地,“奴才真的不知,奴才真的不知……”他是打死也不会认的,只要他一口咬定,四喜他们也不敢怎样。
抱着这个信念,德海不停的磕头求饶,却始终不承认自己确有参与。
“四喜,既然你是奉皇命查案,就将你觉得可疑之人关进受刑司,他若是不肯招,受刑司里那么多刑具,足够对付这种嘴硬之人了。”赵完颜也适当的站出来,吓唬了几句。
德海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这位世子爷的处事风格他还是清楚的,说到做到。到时候他去了受刑司,受不住那些酷刑,到时候受完罪再招供,还不如现在招供。
“奴才也是后来知道的。其实,曹公公他们压根什么都没做。那些香料在我们廷事坊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为了欲盖弥彰,所以才将曹公公那些接触过这些香料药膏之人乱棍打死,提拔了我,还让我将瑾妃与珑妃这一月来的记录重新抄了一遍。”知道遮不住了,还不如如实禀报。
为了欲盖弥彰,那便意味着,香料与药膏是分别到了娘娘身边后被人动了手脚。
“你若不想找死,今日之事还是不要声张出去的好。若是被人知道,你的小命恐怕就不保了。”四喜知道,德海定不敢跟人说,若是被太后知道是他出卖了他们,定不会给他活路。
德海连忙点头,四喜不提醒,他也是不敢四处声张的。
离开了廷事坊,赵完颜哼哼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
“你竟然还要如此一面。”
四喜清楚赵完颜指的是什么,没有搭理,继续往前走。她知道古代女子还淑女些,尤其像她这种还没出阁的闺阁中小姐,定是要贤良淑德。可眼下,她四处奔波,抛头露脸,还时不时的表露出凶悍的一面。她知道像她这样的女子,在古代是很难混的。不过也好,反正她不在乎嫁不嫁得出去,有没有人要她是其次,她还得挑一挑对方合不合她心意。
此刻她最担心唐礼,四喜心里清楚,她对唐礼还是有些感情的。虽然唐礼看上去像个半大小子,可他却那样的成熟稳重。
“你在想什么?”见四喜没搭理他,却在一旁发呆,赵完颜有些不悦。当着他的面想男人,真是够可以了,他在这里为她跑前跑后,她却念着别人。把他当成什么了?越想越生气,赵完颜自顾自的大步往前走。
四喜回过神来,见有些走远的赵完颜,忙小跑着跟上去。她的腿自然不及赵完颜的那般长,怎么跟得上他,只好一路小跑。
这人就是这样,总是莫名其妙的发神经。
从皇宫的高墙上往下看,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着,一个有些狼狈的女子在后面紧紧追着。
“就这么个人,还敢进宫来闹腾?”太后正在赏月台上坐着,见着下面的情形,嗤笑着摇头,“那些该处理的人,都处理了吗?”
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太监在其身后,恭谨的道:“太后放心,没有一个活口。”皱纹堆满眼角,眼神却是那般凶狠。
闻言,太后面露轻松神态,抬头看着天空,今儿的天不是太好。
“太后,起风了,咱们还是回吧。”英嬷嬷上前,恭恭敬敬的道。
“啊。”太后一声痛苦的叫声,惊着了身边伺候的。
沙子眯了眼睛,英嬷嬷上前伺候,太后不停的眨眼,眼泪都眨出来了,“不知我的萧儿那里,可也是有这般的大风。他那儿偏僻,不知是否时常被风沙眯眼。”淡淡的说着,思儿的忧伤让人听着忍不住抹泪。
太后就只有萧亲王一个儿子,自然是宝贝的不行。皇上登基后没多久,便将萧亲王远派,至今,太后都未见过亲生儿子。
所以,对于皇上,她有很多的恨意,却一直都埋藏在心中,从未表露出来过。
四喜去了珑妃的飞仙宫,珑妃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起色,虽然还不见痊愈,却有了转好的样子。
“娘娘,求您救救唐家的人。”四喜双膝跪地,她接触珑妃几日,觉得她的心肠并不歹毒,还有几分和善。
怪不得皇上宠爱她。
“你先起来。”珑妃上前,亲自搀扶四喜,“并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如今我已经没了这个能力。”
“民女不要娘娘去皇上跟前求情,只想娘娘告诉四喜,是何人在您的药膏里动了手脚。”
珑妃迟疑片刻后道:“那个在我药膏里下药之人,已经在出事后的一日失踪,随后便被人发现在了井中。”她当然也知道是何人所为,可有没有证据,她也无可奈何。
珑妃这里下药的人死了,想必瑾妃那边下药的人也死了,那她该如何证明不是唐家人所为?
“后宫里复杂的很,你定要凡事小心,这里可是随时都会丢掉性命的。”珑妃也很佩服四喜,竟然为了不相干之人,冒死进宫,还敢跟太后对抗。
要知道,在这皇宫之中,就连皇上都不敢公然跟太后对抗。就凭着一份勇气,珑妃也愿意帮四喜一把,更何况,皇上也想借着四喜,跟太后暗地里较劲,她自然是站在皇上这边的。
对于珑妃说的这些,四喜心中很清楚,也很感激,但要想就唐家人,就必须与这些人对抗,生死真的很难说。
见四喜失落的神情,珑妃也有些不忍,“本宫宫中的那个人已经死了,而瑾妃宫中的那人却还在。”
珑妃的这句提醒,让四喜瞪大了眸子,思忖半晌后道:“是怀秋?”
“嗯,前几日我听说瑾妃将怀秋给打了。怀秋在瑾妃进宫后,便被太后赐给她,这么多年,瑾妃视怀秋为心腹。好好的,又如何会打她?”定是瑾妃知道了是怀秋所为,碍于太后,不敢怎样对怀秋,只好打她一顿出出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