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师今天很兴奋,虽然自己已经有了二十多年的拍卖经验,可像今天这样成功的拍卖会可不多。
之前的拍卖品,不少都卖出了意料之外的价格,并且还一件都没有流拍。这哪怕是在真正的大师级拍卖师里,都是一件值得吹嘘的事情,毕竟在一场拍卖会里,一件拍卖品不流拍的情况太少了。
想到这里,拍卖师清了清略微激动的嗓子,稳了稳有些颤抖的声音,开口道:
“恭喜成功拍下混林虎的九十五号贵宾,稍后还请到前柜等待,会有专人为您服务。”
随后,又开口说道:
“接下来,是本场拍卖会最后的一件物品,作为压轴戏,各位大人不妨来猜一猜,看看待会有没有猜中的惊喜。”
随着拍卖师情绪渲染的到位,台下的贵宾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拍卖会里顿时响起了一阵阵的窃语声。
看着台下的权贵们交头接耳,拍卖师也很是满意。其实他也明白,台下的权贵们不一定非要猜对,更多的是享受现场的刺激的气氛。
不过现在由自己引导,让他们内心先想象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到最后真正的“物品”上台以后,才能更加的激发氛围,来个反差。
这也是他们这一行惯用的手法,百试百灵。
过了一会,见台下渐渐有些安静了,拍卖师估摸着也到了时候,便开口道:
“看来各位大人心里都有答案了吧,那就让我们抬出下一件“宝物”看看究竟是什么。”
“是不是各位大人所猜的宝贝。”
随着拍卖师的话语落下,现场渐渐安静了下来,权贵们都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台上,毕竟前面这拍卖师铺垫了那么多,这压轴戏说不定还真是有些稀奇。
只见负责运输拍卖物的奴仆缓缓的将一个被幕布遮盖住的大铁笼推了上来,在轻轻卸下之后,退了出去。台上现在除了拍卖师,也就只剩下这个大铁笼了。
随着现场权贵们目光的聚集,拍卖师终于缓缓的将幕布拉扯下了一点点,但仍然看不见铁笼里面的东西。直到刚好漏出一点点衣物时,才一使劲,一把拉开了所有的幕布,顺带着解开了遮住云皓眼睛的布巾。
云皓也就此彻底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原本安静的拍卖会,现在却渐渐有了一些加重的呼吸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笼子里的那名“少女”,饶是在场的权贵们早就看惯了各类风情万种的女人,面对这笼中“少女”时,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这世俗中最顶尖的一类。
眼寐含春水眉,梢眼角藏秀气,面颊如凝脂,唇绽樱颗兮,一双纤手皓如玉,腰细若枝柳不盈一握,玉足蜷缩嫩如雪,神情宛若误闯客室的大家闺秀一般,无助惊恐而又透露着点天生的娇媚。
望着台下已经看呆了的权贵们,拍卖师不禁也有些得意,旋即又轻轻咳嗽道:
“各位大人,这就是我们本场拍卖会的最后一件“物品”,一名少年。”
原本已经呆滞的权贵们听见这句话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还在考虑该怎么花最小的代价才能把这“尤物”带回家。
直到后来有人突然惊讶的回应道:
“少年?这是个男人?”
众人才开始慢慢反应过来,随后比之前更加激烈的交流声响了起来,因为谁也没想到这人间绝色居然是个男人,还穿着女人的衣服。而更重要的是,自己刚刚居然差点被一个男人迷了心智这要是被人知道,也确实有一些丢脸。
过了一会,激烈的讨论声也渐渐平息了下来,大部分权贵们看着笼子的云皓也没了刚开始的那种炽热的眼光,毕竟长得再漂亮,也抵不过是个男人的事实,谁没事会想着和一个男人上床。
不过也有例外,原本坐在最后方,在这场拍卖会一直意兴阑珊的一个端正公子哥,此刻却突然眼神狠狠的盯着了云皓,毫不掩饰那炽热的目光,不知情的还以为这笼中的少年欠了他家五百石粮食。
除了这位公子哥以外,也还有少部分人眼中透露出的精光,神情上也流露着贪婪,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将那笼子少年给吃掉。
拍卖师看着对云皓没丧失兴趣的权贵们,也不心慌。毕竟,他们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
这笼中少年的卖点,可不仅仅是相貌,更多的是他的身份——华符国云镇亲王之子。这才是他能拍卖的真正本钱。
想到这里,拍卖师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开口道:
“各位大人们,笼中此人名为云皓,如各位大人所见,是一个奴.隶。”
拍卖师的话并没有再次引起权贵们的兴趣,一个长得有些漂亮奴.隶而已,在座的他们哪些府中没养过一些供人取乐奴.隶。
在这些权贵眼中,奴.隶是比仆人更下一等的存在,他们甚至不会被称之为人,是一件“物品”,一件用完就可以随意丢“物品”。
奴仆若是惹到自己不高兴杀了,还得给他们家人一些抚恤金来封封口,毕竟要是他们来到府邸大门前来叫冤,让那些同朝为臣的其他大臣知晓了,也免不得丢了脸面。
这对于一向看重面子的权贵们,是不能容忍的。而奴.隶就不一样了,奴.隶在元圣帝国的法律中是不属于人的,而是属于“牲口”,属于主人的一件物品。
因此随意杀了奴.隶,在元圣帝国中不违法。杀了便是杀了,不用担心后果。
当然,如果杀的那个奴.隶是别人的财产,那么杀人这还是要向奴.隶主人赔偿的。
因为这些法律,奴.隶一般是吸引不了这些权贵们的兴趣,毕竟从小他们就已经玩惯了各式各样的奴.隶。这取悦不了他们。
观察着权贵们的神情,拍卖师再次开口道:
“除此之外,他还有个特别的身份,各位大人可以猜猜,说不定就猜对了呢。”
拍卖师用诱惑的语气不断的引导者这些权贵,试图挑起他们的兴趣。但有可能是这最后一件“物品”实在是令他们失望。一时间,这拍卖场内竟然鸦雀无声,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交流,而是淡淡的看着拍卖师,无声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看着这突然冷下来的场面,拍卖师不禁稳了稳心神。这种情况他以前也遇见过,正当他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开口的时候,坐在那最后方的那位公子哥却突然开口道:
“这奴隶恐怕是从前些日子回朝军队里买来的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还是某个皇亲国戚才对,否则不可能会长的如此漂亮。”
看着台下终于有人开口,拍卖师也不在卖关子,顺着那公子哥的话便说了下去
“这位大人还真猜对了,这奴隶确实是从前些日子回朝军队中买来的。不过,可不是皇亲国戚哦。”
见台上拍卖师又把云皓的来历身份抖露了点出来,权贵们又开始有些兴趣了。
至于突然又来兴趣原因,则是因为面子。
元圣帝国的官场上有一个来源已久的不良风气,那便是官员们都极其好面子。
今日你李大人在宴席上凭一件宝物赚足了风光,那我王大人明日则会想尽办法寻得一件珍馐,压你一筹。
而现在,拥有一个曾经是大人物子嗣的奴隶,则是可以很好满足自己虚荣心,并且彰显自己家族的实力。
于是,权贵们的眼神又回到了拍卖台上。
拍卖师见到台下权贵们的注意力又被自己吸引了回来,也心知这种情况也不能再卖关子。否则再这样下去,那些大人的耐心会被磨光。
“这个奴隶的身份既不是皇子也不是某位大臣的公子,而是......”
随着拍卖师的将云皓的身份缓缓揭开,权贵们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把头向场中央伸了伸,怕漏听了什么关键信息。
“而是....华符国云镇亲王的第五子,云皓。”
“是真正的亲王之子。”
拍卖师的声音在这楼中缓缓回响,而台下的权贵们在开始的安静之后,也慢慢皱眉思索了起来。
华符国平时倒是有耳闻,一个西边小国罢了。可这云镇亲王确实在没有听说过。毕竟一个小国的亲王,凭什么值得他们记住。
在思索片刻之后,台下的权贵们已经有人耐不住性子了,刚打算开口询问拍卖师,有个声音却带着不可置信的感觉,突兀的响起
“那所谓的云镇亲王,莫不是那三十年前大败各国比武骄子的云霸刀,云镇!?”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所有权贵皆变了脸色。经过这么一提醒,他们也想起来之前在三十年前那个风光无限的年轻人。
当年云镇在元圣帝国举办的百国比武中大败各国顶尖翘楚,势如破竹,一手大刀耍的虎虎生威。特别是争夺第一武状元的时候,更是将元圣帝国的年轻翘楚郑垚狠狠地打下了擂台,打了元圣帝国的脸。
因为刀法霸道,他原本云镇的名字不被人们所记,只记得那把大刀以及云霸刀三个字。
一般来说,外来国在面对元圣帝国时,都会给一些面子。因为元圣帝国是东灵洲世俗里最强的的帝国,国力之鼎盛,足以媲美东灵洲除它以外所有世俗王朝之和。
因此,在有元圣帝国参与的各种事物中,各个王朝都有意无意的有所避让。而元圣帝国也享受着这理所当然的强势。
可就是在这个各国都避让的背景下,在三十年前的那场百国比武中,云镇毫不犹豫的将郑垚踢下了比武台。而且那场比武还是元圣帝国亲自主办的,这无疑是对元圣帝国的挑衅。
从那以后元圣帝国便牢牢的记恨上了云镇和云符国。在他们回国的路上设下了埋伏,可那云镇武功高强,硬是在护卫的拼死保护下一路杀回来云符国。
后来更是替云符国挡下数次别国的进攻,挽救云符国于危难之中。
这让元圣帝国又恨又妒,恨云镇的才华,妒为何元圣帝国没有这种翘楚。
不过好在在前些日子,元圣帝国亲自出马,最终还是收拾掉了云符国,据说那云镇云霸刀,还被朝里第一勇将斩于马下,也算是了却元圣帝国的一桩心事。
在想起云镇这件事后,权贵们的内心不再平静,而是全部集中在拍卖师身上,就等待着这最后的确认。
拍卖师听见终于有人猜对了云皓的真实身份,也不在隐瞒,大方的点了点头
“不错,笼子此人,真是云镇云霸刀的第五子。”
在得到拍卖师的确认后,现场的气氛终于被引爆了起来。每一个权贵都想将云皓拍卖到手。一个是为了以后折磨云皓,以泄当年之愤,毕竟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而另一个则是将云皓买为奴隶之后,以彰显家族实力,充当门面。
拍卖师在看着已经被引燃的气氛之后,也报出了云皓的拍卖底价。
“那么这最后的一件物品,起价一百金!”
“我出两百金!”
“三百金!各位大人莫与我抢了,我家刚好还缺个扫地的奴仆,我看这云皓刚好合适。”
“我呸,李大人你府上的奴仆已经够多了吧,我府上平日里养的奴仆倒少,这云皓让给我吧,我出五百金!”
“各位大人都莫吵了,我看此子还是适合我府上,日后我让他做我二子的书童,也让他受我元圣帝国的教养啊!”
“呵!张大人,你恐是为了满足你那私欲吧,我看你还是省省吧,这个奴.隶我势在必得!”
随着台下一轮又一轮的竞拍,云皓的价格从刚开始的一百金一直飙升到了三千多金。
在笼子的云皓听见这竞拍的声音慢慢少了起来,也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恐怕是被活活折磨而死。在刚刚他也听见了那些人对自己国家和所谓的父亲的谈论。
通过只言片语也可以判断出他们对那个所谓的父亲相当仇恨,如今自己被拍卖到那些人府里,等待自己的绝不是一个好结局。
云皓内心不禁升起一阵阵绝望,曾经在云王府里自己就是一个不应该出生的贱人。自自己懂事以来经历的最多的就是辱骂与欺凌。自己那些所谓的兄长时常将自己关在黑屋中殴打,任凭母亲在屋外如何哭喊哀求,也不为所动,仿佛只有殴打自己才能消除他们内心的愤怒。
如今母亲在四年前染上肺病离自己而去,现在又被仇国抓住,替从未关心在意过自己和母亲的,所谓的父亲承担那些人的怒火,等待自己的永远的无尽的深渊与黑暗,从未有一件好事在自己身上发生,如今无论是被谁买走,结局也不会是好的。
想到这里,云皓眼泪不止的留下,自暴自弃在内心不断漫开,曾经母亲希望他好好活下去的遗愿也不能再支撑他,摆在他面前的,仿佛只有死路一条了。
“四千二百金!各位大人都莫与我抢了!”
随着这个声音一出,整个拍卖场也静如寒蝉。四千二百金已经是朝中一品大员四年左右的俸禄,这个价格,也已经不是一般权贵所能承受的了。
坐在席位上的各个权贵都望向了竞拍之人,定睛一看后才发现原来是三十年前与云镇有过大仇的郑府。
部分权贵摇了摇头,心想这云皓怕是活不过半月。这郑府把云皓拍买回去怕不是为了门面,而是单纯的,就是想报仇。
一些有着特殊之癖的权贵则是暗道可惜,看着云皓满眼遗憾,像这种既是仇人的子嗣又长的如此可人,主要还是男子的情况实在是太少了。
如果可以买回去,日后在床上肯定少不了刺激。只是可惜被郑府买回去,是没这个机会咯。
“还有更高的价吗?还有吗?”
拍卖师满脸的兴奋,不住的念叨着
“四千二百金一次!”
“四千二百金两次!”
“四千二百金三次!”
啪!
拍卖师用木锤狠狠的拍在了桌上,大声道:
“那么这最后一件物品,就是”
就在拍卖师即将说出最后那句话时。一个清冷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这个人,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