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熊猫,问他黄金眼的想法是什么。
“元青花八罐是图罐,所以他认为,如果元朝秘宝真的存在,而元青花八罐又是藏宝图的话,那藏宝图就是那些罐子表面图案的拼接。”
我点了点头,说这是最直白的想法,也是最简单的想法。
“但是,我们尝试了所有的排列组合,发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那些花鸟人物打仗的画面,八幅图无论怎么拼接,看起来都是毫无关联,线条也根本就连不到一起去。”
“是不是需要八幅图重叠呢?”我问。
“这个我们也尝试过,甚至你想不到的排列组合我们也都尝试过,没有用。”熊猫说。
我继续拿出箱子里的资料,看着上面的研究记录。
熊猫说的没错,对于这八幅图,他们展开了长达三年的研究时间,结果是一无所获。
“但就是在这样的研究情况下,你父亲也是一直在坚持着他的想法,认为藏宝图就是从图罐表面的八幅图里得来的。”
“哪怕是进入再深的僵局里,他也是认为,只是我们看图的方式出了问题,和线索埋藏的地方并没有关系。”
“看图的方式?”我的眉头一皱。
“但也就是他的固执,让老虎首长决意切割我们手里的两个图罐,尝试进行碎片拼接,或者是找寻瓷罐夹层里有没有其它的线索,白白糟蹋了两件稀世珍宝。”
我充耳不闻熊猫的话,只是出神的盯着偌大的A1纸张上,一幅被拼接起来的八罐汇聚图。
“反正我是不想再盯着这些该死的图看了,当年我可是看的快要吐了,不过没有关系,按照老虎首长说的,以他个人名义的二号寻元行动开始后,他会派出其他的技术人才也协助我们破译这些该死的图。”
“把它们整理好吧,有很多重复的纸张资料,发现后可以丢掉,但不要直接扔掉,用碎纸机或者火烧。”
“嗯,我明白。”我说。
等熊猫走出房间之后,我轻轻的关上了房间的门,然后反锁。
然后我把那个箱子里,所有关于八罐图案的汇聚拼接资料纸拿了出来。
有两张是黄金眼特地标注出来的,他认为最靠谱的八种排列组合。
都是从左至右依次拼接图案的排列,因为元青花八罐上面的图案都是上宽侧高的长方形图案。
一种是按照图案的时间年代排列。
鬼谷子下山是战国时期的故事,所以排列在第一位,三顾茅庐是三国时期,第二位,按照这个顺序。
一种是按照图案的内容进行排列。
周亚夫屯兵细柳营是备战,排在第一位,三顾茅庐和鬼谷子下山是请贤,排在第二位,尉迟恭单骑救主是开战,排在第三位,按照这个顺序排列。
可这两种排序的模式,组合起来的图案都是一点联系也没有。
我呆呆的看着纸张上的图案线条,想起了黄金眼所说的,可能是我们的观看方式不对。
“开玩笑,那要怎么看?躺着看?”我心想。
话这么说着,我还真的就直接躺在了地上,瞪大眼睛看着那一副按照时间年代排列的图案纸张。
但躺在地上的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腰部被硌了一下。
我急忙是放下手里的纸张,从怀里掏出那个东西。
黑色的,圆筒形,正是唐天策那天托付给我的,要我交给我爹的万花筒镜。
我看着我手里的万花筒镜,然后又转头看了地上摊开的那张A1纸一眼。
我立刻是把万花筒镜放在了眼睛上,然后转动着万花筒镜,去看纸张上的图案。
果然,那些图案在万花筒镜的折射下,不再是完全没有连接在一起的线条了。
我继续旋转着万花筒镜,仔细的观察着那些图案的线条。
“不对,还是看不出来什么,不过这个万花筒镜确实是和这些图案存在着某种反应。”我心想。
但我之前看到的,那些线条虽然有的已经是连接在了一起,却还不是完整的藏宝图的模样。
“应该是排列组合的问题。”我心想。
我急忙又是拿出了其它的A1纸,然后旋转着万花筒镜去观看,可还是一无所获。
“哪里出了问题?总感觉同样的万花筒视角,这线条有的能连接,而有的不能连接。”我沮丧的放下了万花筒镜。
“或者说,是因为图案是平面的问题?因为本来罐子上的图案是呈曲面的。”我心想。
这时,房间的门突然是响了两声。
我急忙是把万花筒镜收进了衣服里。
“小鳄鱼,玉简文字的破译结果出来了!”
我急忙是冲了过去,打开了房间的门。
然后我跟着熊猫一起,到了孙教授的研究室里。
“破译出来了一大半,剩下的文字,我确实是无能为力了,只能请你们另寻高明了。”孙教授说。
我眼看孙教授的办公桌上全是写的密密麻麻的纸张,地上也是到处散落打开着的文献书籍。
而孙教授的眼睛里也是布满了红血丝,应该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没想到只是破解这么一小段文字,居然耗费了这么大的力量。
“萨满密文,就等同于是古代的密码了,破解的难度超乎了预期的想象,第一个,因为阿尔泰语系的萨满密文本来就是和甲骨文一样晦涩难翻译的文字,第二个,对于密文来说,实际上的意思并不等同于字面上的意思。”
孙教授拿出了一张硬壳纸,扶了扶眼镜。
“就我目前破译出来的内容,玉简文字的意思是,英灵归天的祭典,发丧立止,遗骸受使节托付葬于……”
我和熊猫都是瞪大了眼睛。
这下已经是百分之百的确定了。
“葬于哪里?”熊猫急切的问。
“秘境之中,而秘境隐于……”
孙教授又是扶了扶眼镜,说就只有最后的这一段他无法破译。
“也不是没有破译出来,只是不太确定,因为缺乏文献的佐证。”
“是隐于图案之中吗?您破译出来的大概是这个意思吗?”我问。
孙教授讶异的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
我和熊猫相互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喜还是忧,或者两种情绪都有。
喜的是玉简上文字的破译,让元朝秘宝存在的真实性又加了几分。
忧的是刚才我们听到孙教授念出前半句的时候,还以为直接就可以从玉简上读出秘宝的所在地,没想到玉简又是把线索引到了我们破译不出来的八罐图案上。
“谢谢您的大力帮助,教授。”熊猫说。
之后的几天,我和熊猫整理好了所有已获得的资料,就等着二号寻元行动的展开,还有老虎首长的其它技术人员的支持,以及我爹黄金眼的归来。
而我,也已经确定了,元青花八罐藏宝图开启的钥匙,和我手里,唐天策交给我的这个万花筒镜是绝对有关联的。
但我现在还在隐瞒着这个事情,没有说出来。
而在等待的期间,熊猫进入了难得的休假期,我也自然是清闲了下来,然后返回了江北。
回到江北已经是午夜一点钟了,这该死的天气,我才几天没有回来,居然就这么冷了,而且天空中还下着小雨。
在火车站附近,我也没有打到车,凄惨的不行,只能步行着前进。
最后我实在是冷的受不住了,虽然是不想在这个时间点打扰别人的美梦,但我还是掏出了手机,看一看谁能给我一些援助。
周萌家离我现在的位置不远,江北大学离我的位置也不远。
我看着手机通话记录上的两个号码,也是我联系最频繁的两个号码,心里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