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桦政这才想起了什么,勉强点头,弯下腰钻进马车。
苏棯煜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但的确有些不满,虽说苏桦政是因为她才给甘棠甩脸子,但他已十五岁,这种事情既然发生了就有发生的道理,他不该这样直言道出,就算心有疑虑也暗自派人查看,绝不是这样毫无准备的揭开。
若现在她用着自己的身子,那么苏桦政的身上少不了一条鞭痕!
马车中二人一路无话。
入宫时被侍卫拦住,苏棯煜原本要拿出自己袖中皇后给的牌子,可那侍卫一见是苏桦政,一句话也不多问直接让他们进去。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常入宫,与几个小皇子关系也格外紧密,甚至时常在珠妃的寝宫留宿,即使这样也不该仅凭借一张脸就能直接入了这戒备森严的皇宫!这分明是皇子们的待遇。
父亲为官这么多年,入宫时少不了那身官袍,更不能像苏桦政这样随时入宫;苏桎一统领着华国一半的军队,虽能随时入宫,可入宫也少不了皇上赐的将符,跟不要说是坐着马车了!莫非以前小瞧了这个弟弟,忽视了他?苏棯煜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听甘棠说他不久后就要参加殿试,之前乡试会试考的如何,作为姐姐的她完全没有去关心,她只知道苏桦政能参加殿试是理所应当的,毕竟有父亲每日催促他的功课,教书的老师也请的是最有声望和学识的人。
既然参加殿试,他十六岁便可为官,而当年被称为神童的苏桎一不过也是十五岁才入宫为官,但因年纪过小先为二皇子做了一年的陪读,两兄弟原来实力相当呢!
二人先去了珠妃的寝宫,而后才去白酥那里。
一个时辰前,白酥已从南乔口中得知苏棯煜要来的消息,此刻见了二人丝毫不惊讶,向行礼的二人点点头,“起来吧,到我这里不必多礼。”
苏桦政依旧俯首,“王妃,不知乾文王人在何处?”
按照惯例,身为皇子的宇文乾十四岁时被封为乾文王,本应出宫,但宇文臻迟迟不选世子,他出宫的事和他两位兄长一样一直拖延。直至现今,年已二十的他已娶得娇妻,势必应该在宫外另住别院的他依旧让他留在宫中。有人说是皇后的宠爱,有人说他就是皇上心仪的世子人选,因此才将他留在宫中。
三皇子宇文墨,墨文王,在朝中名声极好,又为皇上分担国事,和四皇子宇文乾一样依旧留在宫中,可他毕竟没有妻娶。二皇子宇文斯正是前年娶了文斯王妃才搬出宫外,其余皇子年纪尚小,还未封王,留在宫中更是理所应当。皇上对各位皇子的关怀由此显露。
白酥看到苏桦政眼中的亮光,甚是诧异,不就是见见长姐,用得着这么激动吗?但也不便将情绪表露出来,便依照南乔的嘱咐依旧一副冷漠的面孔。她哪知道,苏桦政和华国所以人一样已将她看做是世子妃,才有这番表现。
“他去了皇后的寝宫,你若去寻他,顺便带些果汁给皇后,也算是我的一番孝心。”这句话摆明着是送客,她还有事要和苏棯煜商量。
待苏桦政退下,白酥急忙摆手让宫女太监离去,一脸得意的笑容,拿起盛满果汁的杯子,“听南乔说你叫柳絮?名字不错,本王妃有赏!”
见她挑衅,苏棯煜二话不说将腰里的软鞭抽出,“已经将真实身份告诉了他?”
白酥举在半空的手顿了一下,“你怎知道?”话毕,将杯中的果汁倒入喉中,“你监视我!你竟然监视我!”
“你该知道,雨堂在皇宫中有足够多的眼线,何必惊讶?”苏棯煜说着话同时拿起桌上的一块方形的松烟墨在手中把玩,“你这样好的东西你用了也是浪费,我拿去了。”
此墨质地坚硬如玉、细腻泛光、墨色黝黑,有馨香之气,握在手中有沉甸感,从侧面看可看到细细的刻着三个字:钟鼓乐。
这松烟墨是白酥昨日去宇文乾书房偷来的,原本想着出宫后换钱,现在却被苏棯煜拿去,便伸手抢了回来,“不愧是书墨之地长成的小姐,什么宝贝都逃不过你的眼,可这钟鼓乐的墨珍贵的很,宇文乾都那么宝贝的把它放在盒子里,所以,这个不能给你。”
“书房的洗漱用具是怎么回事?”目光没有丝毫偏移的盯着白酥,手伸展开放在她面前,她苏棯煜想要的东西还没有什么的没拿到的。
“也知道我和他分房睡的事?”,白酥尴尬的一笑,犹豫了片刻,极其不情愿的将那块松烟墨重新放回苏棯煜手中,“我不是有意和他分房,也不是有意把身份告诉他,只能怪那宇文乾太狡猾!”
“实验室也不是你有意建的?”若不是提前派了人将皇后安插的人支走,否则被皇后发现她千辛万苦娶来的儿媳这么大胆,竟敢将她疼爱的儿子赶到书房睡,而且至今未曾同房,那白酥可没了现在这份清闲,苏府也难以安宁。
“是你给了我夜明珠,那是我日思夜想的东西,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得到,不能就这么放着吧!快起来,我带你去看。”白酥连忙转化话题,抓住苏棯煜的手腕,想拉她出去,心中默默念叨:“赶快走,苏棯煜眼光虽高,但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宝贝和古物,难说有什么是她想要的,被拿走了可就要不回来了!”
苏棯煜似乎看出了白酥心中所想,反倒坐在凳上,“宇文乾支持你这么做?”命令人的口气以及冷峻的面容,咄咄逼人的气势摆明着要白酥实话实说。
宇文乾虽然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把一切都看的很淡,甚至不屑于皇位,但也不至于让一个冒牌王妃在他的庭院里胡作非为。
白酥扶住额头,稍稍犹豫了一下,才凑在苏棯煜耳边道,“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他才帮我瞒着。”
“说!”
“他是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