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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确实很精彩!”脑子里转动着这许多念头的同时,佟雅萱也停下了鼓掌的动作,丹凤眼微眯,敛住眼里的冷意:“白小姐,若我未记错的话,你只是普通的贵女,身上并无品级,那么,你可知,诬蔑一个陛下亲封的三品郡主,该当何罪?!”
不待白冬瑶反应过来,佟雅萱又看向佟老太夫人,道:“曾祖母,按理来说,白小姐曾是二叔的养女,于情于理我都应当宽恕她,奈何,今日她说的这些话,若传扬出去,毁了她自己也就罢了,更会影响到国公府的未来。只是我并不是国公府的主子,也不能越过曾祖母擅自处置此事,所以,后续事项还是要麻烦曾祖母了。”
“无碍。”佟老太夫人摆了摆手,脸上也流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痛心:“我倒是没想到,好吃好喝地供着,却是养出了一只白眼狼!唉……”
佟老太夫人长叹了口气,看向如一团烂泥般瘫软在椅子里,额上的冷汗更是不停地往下流,很快就将那件薄薄的衣衫给浸湿的白冬瑶时,眼眸里也带上了一丝恼怒,“越嬷嬷,带大小姐下去洗漱。”
接着,佟老太夫人才看向佟雅萱,嘴角扯出一抹浅笑,道:“萱儿,待会齐王就会抵达,只是,有些事,必需你那大姐也在场才能解决。”
佟老太夫人怎么突然又改口了?还是说,白冬瑶刚才说的那番话,依然在佟老太夫人心里留下了印痕?抑或是佟老太夫人还有其它的念头?
……
一念及此,佟雅萱心里轻哂了声,却是并不打算就此委屈自己,而是回望佟老太夫人,正色道:“曾祖母,我是佟府年纪最大的女儿,在我之上,并无大姐。”
“你这孩子哪……”佟老太夫人摇了摇头,一脸被不懂事孙儿辈纠缠的宠溺和无奈,道:“不管怎么说,瑶儿也是你二叔二婶收养的养女,虽未上族谱,但也在国公府里住了三年,又在长公主府里住了两年,盛京众人早已将她当成了我们佟府一份子。”
仿若未瞧见佟雅萱脸上的那抹不以为然,佟老太夫人继续说道:“萱儿,既然你已及笄,更跟着长公主学习打理府里的庶物,自是知晓身为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理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该糊涂的时候绝对不能清醒……”
若非顾及场合不对,佟雅萱还真会掉头就走!
只不过,她还真未料到,这佟老太夫人竟然也是一个认死理的人,或者该说是一个无比固执的人。明明她都已经特意显露出自己的不耐烦了,却依然不管不顾地教训于她……
佟雅萱心里如此吐嘈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也注意到了院子里不知站了多久的白冬瑶,眼珠转动间,立刻就明白了佟老太夫人的用意,遂嘴角微勾,被睫毛遮挡住的眼眸里满是讥诮。
这佟老太夫人还真是无论何时都不忘记算计人——或者可以这样说,在佟老太夫人眼里只有“利益”,谁能给她带来无尽的利益,她就会对谁好,哪怕对方曾是她不屑一顾的人也不例外!
就在此时,一脸惊喜的余嬷嬷,一路小跑着进来了。
“太夫人,齐王来了。”余嬷嬷先行汇报了这个好消息后,才跟佟雅萱行礼道:“见过郡主。”
“起吧。”佟雅萱淡淡地瞥了眼余嬷嬷,就顺势将目光放向被下人引进来的齐王身上了。
今日,齐王杜伟泽身穿一袭月白色滚银边长衫,只在衣襟和下摆处绣上了浅浅的云纹,随着他的行走而袍角翻飞,露出长衫下的同色长靴。
齐肩的长发被一个翠绿环形玉扣扣住,远远地望去,倒是和腰间的那枚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温润光泽的同色玉佩相得益彰。
不得不说,这杜伟泽确实也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再加上他身上流露出来的征战边疆多年的将军才会具备的杀伐果决的气势,倒也难免令白冬瑶这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女子痴心爱慕,宁愿为妾也要嫁给他——都说英雄爱美女,但,又有几人知,其实,美女更爱英雄?!
就如此刻,正以一种柔弱怜人姿态站在院子中央的白冬瑶,无意中的一个回眸,恰好看见了从院外进来的杜伟泽,于是,那本就泛红的眼眶再次盈满了泪水,脸上才因为太阳的燥热而生出来的一丝红晕也迅速褪下,身子更是犹如受了无数不能发泄出来委屈的模样而微微颤抖着,看向杜伟泽的眼眸里蕴着嗔、怨、情……
只可惜,杜伟泽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甚至还头也不回地从她的身旁经过,仿若她就是路旁的一株随处可见的普通小花似的,根本就无法引得他情绪浮动。
白冬瑶只觉得自己犹如突然坠落到万丈深渊似的,从心里最深处生出浓郁得将自己整个人都紧紧包裹住的恐惧。纵然如此,她也不打算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遂借着垂头的时机,敛住眼底那抹疯狂的恨意,嘴唇轻咬,右手轻抚胸口:“齐王……”
蕴含着无穷尽的惊喜和爱慕的声音,在杜伟泽身后响起,也令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下,但,很快,他就继续往前行去。
白冬瑶心里发狠,单手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着抵达杜伟泽身后,拽着杜伟泽的衣袖,抬起那张蕴满泪水的巴掌般大的小脸,一脸委屈地看着杜伟泽,道:“泽,我是瑶儿……”
杜伟泽拨开白冬瑶的身子,将自己的衣袖从白冬瑶手里拽回来,抹去上面的褶皱,一脸嫌恶地说道:“国公府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吗?一个陌生的丫环都敢直呼本王的名字,还真该让陛下知晓国公府究竟有多么地无视规矩!”
并未料到杜伟泽会毫不留情动手的白冬瑶,脚步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而杜伟泽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然后一甩衣袖,继续往前行去。
这回,白冬瑶脸上的血色是真得全部褪去了,身子也抖如筛糠,水汪汪的杏眼更是瞪到最大,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一脸嫌恶地看着自己的男子,就是以往曾搂着她,一脸温柔深情地说着海誓山盟誓言的杜伟泽!
或者,其实,她一直都错了?
不知为何,白冬瑶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个念头,可,下一刻,她就立刻将这个念头摒弃在外。
“泽,你怎能这样说我,我是你的瑶儿,你最爱的瑶儿哪……”
如白冬瑶意料中那般,杜伟泽的脚步再次顿住了,只可惜,待到一脸期盼和希翼的白冬瑶瞧着转过身,脸色阴沉若水,浑身散发出不再掩饰的恼怒的杜伟泽时,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安感。
纵然如此,白冬瑶也已别无选择,只能继续捧着胸口,身子微颤,巴掌般大的小脸上满是哀伤和失落,那泪水更是犹如决堤的洪水般不停地滑落,很快就将她再次新换的一袭胭脂粉色衣裙给浸湿了。
见状,杜伟泽眼底的嫌恶之色越发浓郁了:“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顿了顿,杜伟泽再次补充道:“虽然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名声并不太重要,但,本王目前还未娶亲,可不能任由阿猫阿狗都来败坏本王的名声!”
早已将杜伟泽性子揣摩了个七八分的白冬瑶,在好几次的试探里,迅速猜测到了杜伟泽说出这番话的含意,因此,她不仅未如杜伟泽意料中的那般疯狂起来,反而还越发地冷静了,或者可以这样说,早在她下定决心勾引杜伟泽之前,就已预料到了某日杜伟泽会反口的情况。
原本,白冬瑶是不打算这么快就用出这招,毕竟,这招一出,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五百”,但,此情此景,若再不出手,还不知会沦落到什么悲惨的境况!以她对佟老太夫人的了解,自是知晓到目前为止,佟老太夫人还好吃好喝地供着她,不过是因为她有意无意地放出自己和齐王杜伟泽早已私定终身的消息,故佟老太夫人才会想着要利用她来为国公府的荣耀添砖加瓦……
“泽,你究竟怎么了?往常我们明明是那么地相爱,你还曾对天发誓要迎我做你的王妃,并且还对我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仿若未瞧见杜伟泽那越发漆黑的面容,白冬瑶一幅被杜伟泽的绝情给伤到似的,再次往后退了好几步,在距离杜伟泽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停下脚步,眼睛微肿,嘴唇颤抖不已,许久后,才再次哽咽道:“我明白了,你知道我那二妹再次得了太后、皇后等人的宠爱,又执掌了长公主府里的庶物,更知道叔叔和婶婶两人身中隐毒,无法再孕育子嗣,只要二妹嫁给你,那偌大的长公主府也会落入你的手里,所以,你现在后悔了,又想要迎娶二妹为妃……”
“可是,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想过要独占你的宠爱,要成为齐王妃啊……毕竟,我的身份摆在那儿,所以,我只希望能成为你的红颜知己,当你在二妹那儿受了挫折,可以温柔地安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