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持续三天两夜的大火将薇尔伯格斯引以为贵傲的“蔷薇血脉”燃烧干净,除非皇帝在民间有什么私生子,否则莪菲莉亚就是唯一一位“蔷薇血脉”的载体。
“那么现在她们只面临两个选择。”莪菲莉亚坐在窗边,用梳子慢慢悠悠的梳着头发,她把长到膝盖的头发梳散,挑出其中几络编成麻花辫,“克里斯缇亚,请帮我把她们扎到后面。”她说着拿起瓶中的一枝黄玫瑰细细观察,正是开得娇艳的时候。
侍女闻言上前帮莪菲莉亚把头发扎整齐,并没有多活。“要么我为这次皇宫起火接受他们泼来的脏水,要么成为‘他们’的傀儡。”莪菲莉亚自顾自说道,“你觉得呢?”
“必竟,你可是祖父的人,德木里克小姐。”她突然开始大笑,笑到颤抖,侍女手中的梳子却不曾将她的发丝扯掉,依旧稳稳地替她盘着头发。“这老头子。”莪菲莉亚敛了笑,“看到国事会与教堂乱成一团又开始另谋出路了,多恶劣啊,一点都不忠诚。”
克里斯缇亚至此一言不发,依旧她该做的事。
“真是安静,我都找不到机会让你回到你该去的地方。”莪菲莉亚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嘴,“不过啊,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她带了些顽皮的朝克里斯缇亚笑笑拿起托盘上的银餐刀就扎向侍女的根部,“你为什么不反抗?”干脆利落。
“老爷说过任评公主处置。”克里斯缇亚注视着莪菲莉亚,褐色眼睛里平。静无波,好像只是在看她把花枝折断。“看来祖父不止有你一杖棋子啊。”
莪菲莉亚把餐刀拔出来,“很报歉,只有我一个。”克里斯缇亚歉意地笑笑,偏过头去递给莪菲莉亚一把匕首,柄上有一朵银制地玫瑰,“这是小姐最喜欢的东西,我始终为小姐的死而感到愧疚。”她轻声道,可望向那柄匕首时,泪水盈满眼眶,“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莪菲莉亚略带了些惊愕,看着克里斯缇亚,手里的餐刀掉在地上。但见她的身体最终因痛疼而蜷缩,莪菲莉亚接过克里斯手中的匕首,触感温热,刀刃锋利,她从刃上看到了自己,一张苍白瘦削的脸,只有一双粉色眼睛熠熠生辉。
她没见过自己上赶着来送死的。一时新奇,她抬起克里斯缇亚的下巴,像观察花朵一样观察她。
“按理说,我应该问一下你和母亲的往事,但我的时间并不多。我对此表达深深地遗撼。”莪菲莉亚看到她因剧痛而变白的嘴唇,闭了闭眼。
在最后一刻,克里斯缇亚开口道:“祝您前路一帆风顺。”话音刚落匕首划过她的脖梗,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溅了莪菲莉亚一脸,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血迹,把尸体平放在一边,她拿起手帕擦干净刀上的血,把它放进了裙折里。
“笃笃。”
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莪菲莉亚回头盯着深棕色大门,瞳色晦暗,“不过是试探我而己吗?”
“请进。”她并没有清理自己脸上的血迹,以及地上的新鲜尸体。来人穿着一件深蓝色斗蓬,颜色深地几乎有些发黑,长帽没将这人的上半张脸都投入阴影中,但依旧可以从身型辨断出这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成年女性。
她端着瓷盘行至莪菲莉亚的身边,瓷盘里盛着块水果派,上面还点缀着几枚葡萄,现在可不是葡萄成熟的时节。
莪菲莉亚从裙折中抽出匕首,但并没有轻举妄动。“你是谁?”她问道,那人并未答话,只是摘下帽子,橘色的头发因为静电得变有此凌乱。
“克里斯提亚.德木里克。”她说着将手中的瓷盘递给公主,蓝色的眼睛里闪烁意味不明光,我菲莉亚叉起一小块水果派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多少安抚了她剧烈跳动的心脏。
毕竟另一个克里斯提亚的尸体还横在一旁。橘发克里斯缇亚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尸体,不加掩饰的厌恶皱眉。
“我将会帮助您处理掉她。”克里斯缇正说道,莪菲莉亚并没多做阻拦,而是放下刀叉,饶有兴味地看向她,“这听起来很棒。”
莪菲莉亚轻飘飘的走到她眼前,拦住她的动作,“这些琐事会有其它人来做。”她似乎意识到了一些问题。
“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莪菲莉亚指向那具尸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是真的克里斯。”克里斯缇亚挑眉,她明白了这小公主什么意思,于是她继续道:“那不意味着我是假的,我也是真的克里斯,也会是您最忠诚的帮手。”
莪菲莉亚闻言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将盘子里的葡萄粒与蛋糕渣溜在“看来无论如何我都要相信你了,德木里克小姐。”少女声音柔和。
“那么相信你也清楚我现在面临的处境。”她沉声说道。
克里斯缇亚并没有过度思索,“我们还有第三种选择。”克里斯缇亚道,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将莪菲莉亚的表情砸出一道裂纹。
“当然我们有第三种选择。”
莪菲莉亚压下心中诧异,素未谋面的人会如此了解她的想法,德木里克真是做足了功课,她面上不显,只是看着数几小鸟争夺着窗台上的食物,远处是只剩一个空架子的皇宫。
克里斯缇亚也没多说什么,第三种方法无非是把政权握在自己手里,不做他们上天怒火的,不做他们手中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