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果然从公孙御的府上无功而返,不过不是因为公孙御不肯给这个人情,而是他出了远门。rz90
不仅如此,更坏的消息传来,华青雅那头也丝毫没有头绪。
“这时候出远门,想必是为了定州的生意。”白夜清心里有数,思索了半晌,便又出府找华青雅商量钱金儿的事情。
马车驶到华府,接了华青雅,就往陆朝衔的茶楼去了。
“蛊?你说的是苗境的蛊?”华青雅听了白夜清的话,双目瞠睁,有些不可置信:“苗境的东西怎么会到安州来?”
“安州又不是什么穷乡僻壤,有什么不能来的。”陆朝衔嗤之以鼻:“害人之心,在哪里都一样。”
华青雅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金儿被下了蛊吗?为什么会被下蛊?”
钱金儿是钱府的独女,上头有几个哥哥,也都是嫡子。若说是府上的人,倒是也找不出一个下蛊的动机。
“这事还得去钱府问问。”陆朝衔啜了口岳尖茶:“你们在这里瞎猜也不会有结果的。”
“钱府我们也只熟识金儿,这等子嚼舌根的话,找谁去说呢?”华青雅不是没想过这个法子,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问谁,只能干着急。
白夜清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缓缓说道:“朝衔,你去白府把小王爷请过来,我想他一定知道些事情。”
“对,萧远!”华青雅眼前一亮:“金儿有什么话,肯定会对萧远说,瞧我心急的,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说是好姐妹,结果体己话还不是对男人说,有什么好高兴的?”陆朝衔在一旁凉凉的说了几句,直到白夜清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他才缩了缩肩头,灰溜溜的晃荡出去。
萧远听陆朝衔提到这事,立刻就跟他来了茶楼。都是些玩在一起的公子哥儿,所以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如果真的有人给金儿下蛊,那这个人,只可能是钱府的夫人。”萧远坐在桌边,面色有些沉重。
“怎么可能,钱府就金儿一个女儿,就算分家产,金儿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况且都是自个儿的子女,不会这么患得患失吧?”华青雅是华府的大小姐,平日虽没有感受过深院大宅的尔虞我诈,但也衡量的出利弊,这等荒唐的事情,她也是不信的。
萧远垂眸,低声道:“钱府的夫人,不是金儿的亲娘,而是钱老爷的续弦。”
“可是金儿是最小的啊!”
“钱府的夫人是钱老爷的外室,跟了钱老爷好几年,一直没有名分,后来钱老爷娶了金儿的娘,没料想生了金儿就撒手人寰。之后钱老爷又把钱夫人娶回府中,才有了今天的名分。这事发生的太快,也没几个人会提起,所以钱夫人顺理成章的做了金儿的娘。”萧远继续说着:“你们觉得,除了钱夫人,还有谁会对金儿下手呢?”
白夜清深知每一个宅邸中,都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萧远所说的应该都是真的,但是究竟是不是钱夫人下的手,她还不敢轻易下定论:“如果事关钱夫人,那就是钱府的家事,我们救不下金儿,也无权质问钱夫人,现下我们只能去钱府,把金儿被人下蛊这件事情告诉钱老爷和钱夫人,让他们去调查此事。”
“倘若真是钱夫人所为,那金儿怎么办?”萧远焦虑的看着白夜清。
“是人做的,就会有蛛丝马迹。我们悉心观察,总会查出些东西。”白夜清柔声道:“青雅今个儿已经奔波了几次,就先回去歇着吧!”
“我不累,钱府就在附近,我同你一起去,也能有个照应。”华青雅摇摇头,坚持要和白夜清一起去钱府。
白夜清见她万分固执,也不再开口,便告辞了陆朝衔和萧远,又去了一趟钱府。
钱多聚没想到白夜清和华青雅来的如此快,听到下人传讯还有些惊讶,不过她们有自己女儿的消息,那便是莫大的喜讯。
“华小姐可查到金儿的病因了?”把白夜清和华青雅迎到大厅里,钱多聚焦急的问道。
“据我们推测,金儿应该是被人下了蛊。”华青雅一脸凝重。
“蛊?”钱老爷听到这个字,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说是奇怪,是因为他并没有表现的很震惊,而是一种……命里有时终须有的颓然。
“钱老爷知道蛊?”白夜清看着钱多聚。
“略有耳闻罢了,不过蛊是苗境异术,怎么会和金儿扯上关系。”钱老爷的表情稍纵即逝,他叹了口气:“多谢二位小姐劳心,我也去蜀地请了大夫,若是有什么进展,一定派人告知二位小姐。”
“既然如此,我们也先告退了。”白夜清听得出钱多聚在委婉的下逐客令,便顺口告辞。钱多聚客套了几句,也没有拦着她们,就吩咐了长随拿了刚出的几匹上等绸缎给她们,亲自把白夜清和华青雅送出了府。
钱多聚看着白夜清和华青雅离开,才蓦地变了脸色。他的目光有些失神,不停地喃喃:“报应,真是报应啊……”
坐在马车里,白夜清对华青雅道:“青雅,你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我今天来来去去几趟,这一次连椅子都没坐热,就被请了出来。”华青雅也看得出钱多聚的态度,不过她只觉得是钱多聚认为她们所言都是无稽之谈,不肯相信她们才这样的,却不知道,钱多聚心中有事。
“不,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呢?”
“我觉得……呃?”马车忽然猛地停了下来。
“小姐——”岚翘扶住白夜清,等着车停稳了,芳逑立刻探出身子,朝外头看去。
小道上,马车前面站着一个衣着奇特的姑娘,她年纪约莫十五,穿着红蓝的衣裳,上头缀着大大小小的银饰,露出了细长的双腿和蛮腰,正直勾勾的望着白府的马车。
“小姑娘,你可不要命了吗?马车若是撞上你,非得见些血不可!”车夫抹了一把虚汗,对着那姑娘喊道。
听了车夫的话,姑娘非但没害怕,还弯唇笑了起来:“你要是撞上来,是要见血,可也不知道见得是谁的血。”
车夫一听,不由愣住了。
这姑娘口音有些生涩,话说出来带着软绵绵的尾音,不仔细听还像是在耳边呢喃,可这呢喃又带了些艳骨,好似在耳畔说着情话,听得人昏昏沉沉。
“小姐,是个姑娘。”芳逑放了帘子,忙把所见告诉白夜清。
白夜清掀了帘子的一角,也瞧见了那个姑娘。
“是个姑娘,不过,不是个普通的姑娘。”
“什么意思?”华青雅不太明白。
“青雅,你瞧。事情就是这般巧合,你以为束手无策时,答案就会自动找上你。”白夜清微微一笑:“这个姑娘,是个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