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霜儿会去闹那个疯子吗？”二爷怒吼。
“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好小妾，她是谁给的胆子，去招惹大哥的人！”
“好了，这里不是你们吵闹的地方。”大夫人喝住他们。毕竟是半个当家主母，白老夫人对大夫人的信任也不是假的，大夫人一句话，就让他们噤了声：“秋冉，下头这个嬷嬷是你的人，话我也不想多说，这件事情原本是你们院子里的事儿，可牵扯上了肖姨娘也是我的责任。没能管好姨娘，是我的疏忽，但如果被我发现有人蓄意谋害，那可不是家法能解决的了！”
“对，景嬷嬷是我的人，可那又怎么样，区区一个妾，值得我花费心思对付吗？”二夫人冷声道：“她自己不知身份，去招惹肖姨娘，丢了孩子也是活该！”rz90
“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你看看，连后辈都看不过去，来指认你！”白琚业早就看到站在一旁的白夜清，他当然知道二夫人往日总是对付白夜清，安插个嬷嬷也算是件小事，可现在白夜清把这个嬷嬷都揪了出来，想必是发现了什么猫腻。白夜清只是个庶女，闹不出什么风雨，按照往日的模样，今个儿她敢站出来，肯定是跟肖姨娘有关。思来想去，这般事实摆在眼前，严霜去肖姨娘那里惹得肖姨娘疯症爆发，肯定与二夫人有关了。
“指证我？她凭什么指证我？”二夫人恶狠狠的瞪着白夜清：“你倒是说说，我对你那个疯癫的姨娘做了什么，我又对那个不知廉耻的妾做了什么？”
“你胡说什么！”二爷怒道：“被戳破了就口不择言，这个家难道没有家规吗？”
“二叔、二婶，您二位不要着急。”白夜清见情势剑拔弩张，大夫人都不好再开口，她这才慢慢的走上前，对着白琚业和二夫人福了福：“清儿带着景嬷嬷来，并非是为了指认二婶。二婶是长辈，所作所为定然有理，清儿近些时日都在书院，凭栏院也用不到这么些人，清儿只是想把景嬷嬷还给二婶，希望别闹出些其他事端来。”
白夜清这些话，表面上规规矩矩的，实则是在嘲讽着二夫人。二夫人怎么会听不出来，她气的有些发抖，连声道：“好、好，不愧是姨娘教出来的，说话句句狠辣，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就算是我教唆的严霜，又能怎么样？她又不是几岁的孩童，难道是非分辨的能力都没有，还需要我去教唆她做事，还需要我处心积虑的去这么害她吗？”
“你果然承认了！”白琚业哪里听得进去她说的其他话，只是听到了二夫人说是她教唆的严霜，他大步向前，抬手就要挥向二夫人。二夫人对他的举动心灰意冷，眉眼横向二爷，语气极为寒冷：“你今日敢对我动手试试看！”
二夫人的眼神扫向二爷，二爷身子忽然一震，脑中飞快的闪过什么，竟是倏然剧痛，不由收起手扶住额头，有些痛苦的低吟出声。
二夫人见他这样，也只是认为他惺惺作态，甩袖走到白夜清面前，狠狠道：“好一个三小姐，原来我真是小看了你！”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白夜清被二夫人这么盛气凌人的盯着，表情却没有一丝慌乱，她垂眸不语，只是屈膝一福，就当做送二夫人出门。
大夫人看到二爷脸色苍白，额头都冒出了汗，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忙让身边的嬷嬷把白琚业扶到椅子上，担忧道：“二弟，是否要唤大夫过府替你瞧瞧？”
“不必了。”白琚业的头疼也是来得突然，缓了片刻也觉得好了许多，他摇了摇头，稳住心绪，颓然叹了口气，扶着椅子站起来：“大嫂，我先回去了。”说完，不等大夫人回话，就身形摇晃的向外走去。
“那清儿也告退了。”白夜清对大夫人说道。
“把这个丫鬟和地上的嬷嬷留下来，你先回去吧！”大夫人还有话要询问素清和景嬷嬷，她知道方才白夜清算是彻底得罪了二夫人，心中恐怕也是忐忑不安，便让白夜清回院子里歇息。
白夜清谢过大夫人，也走了出去。
岚翘跟在白夜清后头，担忧的问道：“小姐，我瞧见二夫人的眼神，她如今对小姐算得上是恨之入骨，之前二夫人就对您百般挑剔，今后肯定是对你更加刁难，这可如何是好？”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白夜清轻描淡写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凡事都是这个理。”
“我怎么会不担心，小姐您在府里受委屈，在外头也受委屈，我要怎么跟姑姑交代啊！”
“原来你担心我，只是怕邱嬷嬷啊！”白夜清叹了口气：“翘儿，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小姐，你别给我扣帽子，我……咦？”岚翘正要争辩，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小姐，这条路不是回凭栏院的路啊！”
“哦？那是去哪里的？”白夜清顺口答道。
“是去抱翠院的！小姐，您要去哪里？”岚翘十分的不理解。方才二夫人对小姐已经是恨之入骨了，这个时候难道小姐还要去找二夫人吗？
“正如你所想，我要去找二婶。”白夜清微微一笑：“翘儿，你既然都知道，何必再问我呢？”
“我不知道！小姐你这个时候去找二夫人，不是火上浇油吗？二夫人一定认为你是去耀武扬威的，况且……小姐你找二夫人做什么？”
“方才惹怒了二婶，我自然是去负荆请罪的。”白夜清笑容更盛：“翘儿你若是害怕，就不用去了。”
“我怎么可能会害怕！就算怕，我也要挡在小姐身前！”岚翘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白夜清看在眼里，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你呀……”
虽然嘴上无奈，可白夜清心中还是一暖。
她身边的都为她不管不顾自己，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若是不能照顾她们周全，还算得上什么主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