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严夫人一直都在等待救援,好容易丈夫来了,她却昏迷过去了。直到此刻,她脸上的鲜血都还在突突的往外冒。马车里的垫子也早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跟她同马车的两个婆子早在齐晏冲上马车的时候便吓晕过去了。
齐晏在看到严大老爷奔过来的当口里,便已经极快的从严家的马车上跳了下去,他落地的瞬间,刚好便是严大老爷奔到马车前的那一刻。
“七皇子,你怎么会在我夫人的马车里?”严大老爷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震惊的张大了嘴巴。虽然他得到的消息是七皇子将他夫人堵在了半路上,想要将那个孩子抢走,可是严老爷却没有想过,他赶来的时候,看到的会是齐晏从他夫人马车里跳下来的情景。
“哦,严大人,你夫人实在是太聒噪了。所以本殿下就上来教训教训她,现在没事了。我走了。“齐晏避重就轻的道,说着,他拔脚便走。
可这时候,周围围观的老百姓顿时看不下去了,纷纷对着严大老爷喊了起来:“严夫人被他杀死在马车里了!”
刚刚众人一直都在外头远远的看着,他们并不知道齐晏只是将严夫人脸给划伤了,他们只看得到刀光一闪,然后严夫人满脸鲜血的倒下去了……
“什么?夫,夫人被杀害了?”严老太爷一听到众人的呼喊声,顿时吓了一大跳,他猛的转过身来。奔到马车前看了一眼。
严夫人满脸鲜血的倒在血泊之中,不知生死。
“啊!——”严大老爷长啸一声,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是双目通红了,他狠狠的盯着齐晏一字一句道:“七皇子殿下,请问我夫人她到底怎么你了,你竟然狠心的要把她给杀害了!”
听了这话,齐晏嘿嘿一笑,肩膀耸了耸道:“严老爷,这不关我的事……”
“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大家都说是你杀了我妻子,你还想抵赖?”严老爷怒吼着,然后猛的冲到齐晏跟前,对着他便拳打脚踢起来:“你杀了我妻子,还要抢我孙子。齐晏,我跟你拼了!”
然而下一刻,齐晏手中的长剑便迅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剑尖上头,血迹未干。
严大老爷顿时站住了,只是双目之中仍然溢满仇恨之色。
“老秃驴,别冲动,我没杀你妻子!”齐晏懒洋洋的开口道,嘴角的笑容欠揍的很。
严明老爷一看到他这个样子,顿时便给气着了,当下,他怒喊道:“七皇子!上一次你杀了朝廷命官,然后被皇上废除了皇子身份,这一次,你又要杀我吗?”
“我就杀了你又能怎样?”齐晏听了严老爷的话,顿时冷冷一哼,笑道:“反正我已经是一个失宠的皇子,最后的结局无非就是那样,被软禁与不软禁,又有什么区别?”
“反倒是你,什么也不知道便要扑过来找本殿下拼命,根本就是找死,我懒的理你!”齐钰呵呵笑着,然后猛的一下将手中长剑收回,提着便大踏步的往外走去。
他来时乘坐的那辆马车也跟了上去,那些贤王府的侍卫,也都浩浩荡荡的跟在了齐晏的身后离去,自始至终,他们手中的长刀没有收起。
人群立刻散开,没有一个人敢拦住这位面容萧杀的七皇子殿下。
“呜呜呜……”瞧着齐晏大摇大摆的离开,严老爷一张脸从白到黑,从伤心到绝望,他忽然颓然的跪坐在地上,捂脸痛哭了起来。
这街道上围满了人,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吭声,严老爷便在这份宁静里独自伤心的哭着,这一幕,瞧着十分的令人心酸,那么大个男人……
很多人都低下了头去,毫无疑问,从这一天起,京城老百姓们对于七皇子齐晏,又多了一层厌恶与恐惧。
忽的,就在这份宁静里,马车里响起了一阵痛苦的"shenyin"声。
严老爷的哭声戛然而止,听了这"shenyin"声,他突然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奔回到马车上,一看到马车上的严夫人用手捂着脸在痛苦的挣扎着,他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欣喜来:“夫人!原来你没死!”说着,她便奔过去,一把将严夫人给抱进了自己怀里。
四周老百姓听到严老爷这句喜出望外的呼唤,也是吃了一惊,刚刚他们明明看见齐晏恶狠狠的举着手中长剑一剑刺向严夫人的,怎么会没有死?不过这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众人很快便释然了。
严老爷是坐着马车急匆匆的赶过来的,他身边就带了一个常随与车夫,此刻,一看严夫人还有救,他便急忙对着外头的常随喊道:“喜子!快!快驾着马车去请太医到咱们府上,要快!”
“是!老爷!”喜子应了一声,当即驾着严老爷来时的那辆马车风驰电掣一般的离开了。至于那车上的车夫常六,则在喜子离开的时候,便下了马车,此刻,正好可以过来驾严夫人的这辆马车。
很快,这一行人也消失在了众人面前。没有了热闹看,人群也慢慢的散了,但是齐晏的凶狠残暴,所有老百姓都在心中给他记了一笔。
马车里,严老爷终于看清楚了,齐晏那一刀是对着他夫人的脸砍下去的,斜斜一刀,刚好从右边额头上横穿到左边下巴,淌了这么半天的血,其实早已经流的差不多了,那伤口上的皮肉外翻着,配着那未干的发黑血渍,瞧起来要多狰狞就有多狰狞,严老爷看到这一幕,鼻子一酸,眼泪终于又掉了下来。
“夫人……呜呜”严大老爷将自家夫人抱在怀里哭的是肝肠寸断。
“老,老爷。”严夫人从刚刚起便一直都是清醒着的,,但脸颊上那火烧火燎的痛却叫她发不出任何的音符来,一直到此刻,她听着耳边严老爷那呜呜的哭声,才努力的喊出这么两个字来。
“夫人,你,你一定很痛吧?”严老爷听到这声呼唤,心中又是高兴,又是痛苦。
然而严夫人喊出这一句话之后,便再没有发出声响了。
严大老爷先是吃了一惊,后伸手在她鼻息下一探,发觉还有气儿,他瞬间便觉得松了一口气。
车夫常六将马车驾的很飞快,街上老百姓又都是知道刚刚发生的那一幕的,因此看见了马车上严家的那个标志,远远的便闪开了,这辆马车顺畅无比的便回到了严丞相府上。
“快!快叫人抬个轿子来,抬着夫人进内堂!”严老爷一下马车,便对迎上来的严家侍卫们大声喊道,神情焦急的不得了。
“是!老爷!”众人应了一声,也不敢多说话,忙从偏门处抬了一顶轿子出来,严老爷与众人一起,小心翼翼的将严夫人从马车上抬了下来。一个婆子看到严夫人满脸鲜血的模样,顿时吓的“啊!”的尖叫了一声。
“阿什么啊!赶快帮忙!”严老爷狠狠的朝着那尖叫的婆子大喊了一声,可是下一刻,他便瞧见那婆子双目一闭,软软的倒了下去。
再反观其余婆子们,脸上也都是一副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模样。有的人都差点转过身去呕吐了,却强自忍着。
严老爷顿时便怒了:“夫人不过是受了伤,你们一个个的这是怎么了?还不赶快将她抬到轿子上?”
“是!老爷!”众人见严老爷发火了,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忙一齐用力,将严夫人慢慢从马车里搀扶了下来,然后又搀扶着她上了轿子。迅速往严府内宅而去。
而严老爷自始至终都跟在严夫人轿子旁,时不时目光含忧的注视着轿子里的严夫人。
而一到了严夫人所住的院子里,严老爷更是亲自指挥着众人一起将严夫人从轿子里扶出来,安置在其卧室里,而孙太医也早已经来到,等众人从里屋里退出来,他忙背着药箱子进去了。
严老爷固执的要跟着进去,可就在这时,院子门口却又响起一众侍卫们的请安声:“参见相爷!”
严老爷顿时站住了脚,他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结果却惊讶的看见严丞相怀里正抱着严子浩,他顿时惊讶的开口问道:“爹,子浩是怎么回来的?”
“此事说来话长,他是英亲王世子一个时辰前送回来的。”严丞相缓缓开口道:“你妻子怎么了?”
严老爷听见问,当即沉痛的低下头去,声音哽咽道:“她,她被齐晏用剑给砍伤了脸!”
“什么?这么严重?”严丞相顿时狠狠的吃了一惊:“齐晏的目的是子浩,可是子浩已经被英亲王世子给抢了回来,他还对景芳下什么毒手?”
景芳,正是严夫人闺名,严丞相身为公爹,这样喊她一声也没错。
严老爷听了,顿时叹息一口气道:“哎,没抢到孩子,他这是泄愤吧!”说着,他的脸上出现浓浓的怒气来:“可是你泄愤就是泄愤,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景芳,反而毁了她的脸?这是要她以后生不如死啊!”说着,他不由泪如雨下。-贵女谋嫁
严丞相虽然也痛恨严夫人今日非要逞强将自家孙儿抱出去,才惹了这样一场祸事,但如今听儿子说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心中的怒气不知不觉的也消散了。
“你在家好好呆着,不仅要看着景芳,还要看着子浩!为父这就进宫去!”严丞相一脸怒气的开口道。说着,将孩子交到严老爷手里,转身欲走。
“父亲!你等一等!”严老爷连忙开口喊道。状共何巴。
“你还有什么事情?”严丞相停下来瞧了儿子一眼,安慰他道:“你放心吧,景芳的苦不能白受,我会让齐晏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付出代价的!”
听了这话,严老爷摇了摇头,道:“父亲,儿子的意思是,您抱着子浩进宫去吧!当面向皇上说明,这个孩子不是他齐晏的!景芳她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您又走了,家里面只剩下了我,倘若齐晏他不死心的又跑到咱们府上来闹怎么办?再说您抱着孩子进宫去,也多几分说服的力道。”
严丞相听了这话,顿时底下头去,仔细的在脑海之中思索了起来,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点点头道:“好,我这就抱着子浩一起去进宫!”说着,便走过去,重新将孙儿抱回来。
“爹!那齐晏实在是太猖狂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您都要说服朝中大臣,让皇上重重的责罚他!”严老爷说着,便将自己脖子上被齐晏的剑划出的一小道伤痕指给父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