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雅出现,苏落心里了然她是来救上官云飞,如此更好,也省得自己麻烦,主要由脱雅出手就不会连累到谷梁鸿和整个谷梁世家。
“公主,我们怎么办?”紫鸳手中握剑,脱雅怎么说都是瓦剌人,若不反抗亦会惹出嫌疑。
苏落业已拔出靴子里的匕首,命令紫鸳:“能赢你也得败,然后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蓦然看向上官云飞,莞尔一笑:“就此告别,脱雅是个真性情的姑娘,望珍惜。”
上官云飞不知该说些什么,站在囚车里心情复杂的看着她,脱雅出现苏落就不会行动,他高兴,而这也意味着自己将和苏落分离,这分离或许就是一辈子。
脱雅已经杀到囚车前,挥起手中的刀咔嚓砍碎木栅放出上官云飞,忽而就发现了旁边的苏落,她本来没有伤害苏落之意,只一心抓了送给哥哥做祥瑞,然而此时发现苏落在这里,她以为苏落是负责押送上官云飞往京师去砍头的,大怒,挥刀来砍,紫鸳仗剑迎上。
上官云飞几次想喊住手又怕被旁边的凉州卫兵士听到,他现在和苏落是敌对,护着苏落反倒给她带来嫌疑,唯有喊脱雅:“不可恋战。”
脱雅哪里能听,她觉得上官云飞抓苏落即使是为了取悦自己,这么优秀的男人肯讨自己欢心,夫复何求,总比那个野鲜不huā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好,是以她恨苏落,恨苏落和谷梁鸿把上官云飞告到朱棣那里,所以拼了命的想杀苏落,不肯撤退。
乌云又带着瓦剌勇士冲上,这些人都是脱雅精挑细选,早在谋划救上官云飞。是以凉州卫的将士招架不住,护着负责此事的官员择路奔逃。
凉州卫的兵马一走,紫鸳就有些吃不住,脱雅功夫在瓦剌女子中是佼佼者,很多男人都不敌,紫鸳对付她已经是捉襟见肘,还得护着苏落,被脱雅杀得噔噔后退。
其实,假如苏落想出手,她完全可以利用神识功定住脱雅。她老老实实的观战是有目的,她很是期望脱雅能给自己一刀,因为她赶来这里给凉州卫的将士犒劳。瓦剌人突然出现,她还是有通敌的嫌疑,洗脱自己是小,洗脱谷梁鸿是大。
紫鸳边应付脱雅边喊苏落:“公主你快逃!”
苏落却挥舞着比赛迎上脱雅:“紫鸳我来救你。”
她根本不会功夫,于是脱雅心里窃喜。苏落啊苏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她在马上右腿使劲一踩马镫,牛皮靴里嗖的飞射出一枚断箭,直奔紫鸳面门。紫鸳本能的往后一个空翻躲开,如此把苏落自己撂在脱雅面前。
脱雅哈哈一声笑:“苏落,纳命来!”挥刀就砍。
苏落往旁边一蹿。伤可以死不可以,不能给她砍中要害。
与此同时上官云飞呼啦啦扑了过来,高举双臂,用锁着双手的铁链使劲一搪,架住脱雅的刀。怎奈脱雅力量太大,她的刀也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刀。咔嚓砍断铁链,收不住力道,刀往下滑,又砍在上官云飞胳膊上,所幸被铁链减轻了很多力道,否则上官云飞的胳膊非断了不可。
“哎呀!”脱雅砍错了人大惊失色。
上官云飞忍着剧痛喊脱雅:“你不能杀苏落,她是大明的公主,难道你想朱棣现在就北伐瓦剌吗。”
脱雅猛然醒悟过来,哥哥还没有做好攻打大明的准备,来救上官云飞虽然个个乔装,也还怕被凉州卫的将士认出,假如杀了苏落事情闹大就不好,喊人夹起上官云飞撤退。
上官云飞频频回头看苏落,他这一走命是保住了,却和苏落再也不会见面,堂堂七尺男儿,泪水滑出眼眶。
苏落手中的匕首落地,看着上官云飞渐行渐远,心里暗自道: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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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鸿接到禀报,上官云飞被其同伙救走,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苏落,慌忙让人找她,卧房没有大厅没有春好家里没有后huā园没有街上也没有,他顿时慌了神,他本来已经暗中安排好,派了谷梁卓然和杨二郎往凉州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埋伏,乔装化成山匪模样,准备打劫凉州卫的兵马,趁乱救出上官云飞。
他也想救上官云飞,是最后突然醒悟过来,上官云飞是何等聪明之人,这次失败的太过轻松才让谷梁鸿一直怀疑,因为从上官云飞口中没有得知真相,才不得已想送去京城,就在下定决心后他忽而想起苏落说的,上官云飞想用他们搬离凉州这件事反败为胜,在朱棣那里将功折罪,谷梁鸿一拍桌子,总算明白上官云飞的〖真〗实目的,他一定是得知朝廷大概知道谷梁世家要离开凉州之事,他怕朱棣为难苏落,才出此下策,他做了反贼,自己成了抓住反贼的功臣,在朱棣那里居功,朱棣也就打消对自己的猜忌。
虽然谷梁鸿明白上官云飞这样做都是为了苏落,还是万分感激,才决定救他,不想被苏落抢了先,怕苏落处理不好会惹来麻烦,他急忙亲自出来找。
本打算沿着去往京师的路线,却在街上无意发现苏落和紫鸳走进一家客栈,他心里疑惑,苏落既然进城为何不回府里,来客栈作何?
他下了马找了处拴好,尾随苏落和紫鸳走了进去,不是有意偷窥,是觉得苏落这丫头最近神秘兮兮,像是有什么事隐瞒,想想苏落太年轻,怕她惹出麻烦。
看苏落上了二楼,他想上时被小二堵住:“客官,住店还是打尖?”
谷梁鸿指着楼上道:“刚刚上去那两个姑娘,请问她们是住在这里吗?”
小二点头:“当然,不然我会那么轻松让她们上去。”
小二说谎,他是怕谷梁鸿得知苏落没有住在这里竟然可以来去自如,怕谷梁鸿没给好处也想上去。
谷梁鸿嘀咕:“她怎么会住这里?”他的意思,苏落晚上都是回去府里的,但白天就不见人影。
小二道:“这个我不知,不过那长的俊俏的姑娘天天来此是为了见一个男人。”
男人?谷梁鸿眉头蹙起,苏落天天往外跑是为了来这里见某个男人?他第一个念头是墨飞白。
自从和卓文滴血认亲后,自己心里纠结苏落心里不痛快,两个人感情没有减去半分,却有些疏远,甚至已经很久没有行夫妻之事,谷梁鸿怕的是苏落对他伤心,转而投向墨飞白。
这个念头刚出自己就唾弃自己,苏落怎么能是那种女人,可她为何每天来这里见男人呢?
他慢慢退出客栈,觉得自己这样跟踪苏落很是猥琐卑鄙,找到马想回去府里,脚下却像生根,不停的回头看那家客栈的二楼,自认为顶天立地,公认为豪侠气概,他是第一次拿不起放不下一件事一个人,内心里挣扎许久,自言自语道:“我做了半辈子英雄,做一回小人。”
重新返回客栈,绕过侧面,抓住凸出的石壁攀附而上,此客栈沿街,怕给路人看见,不能上屋顶偷窥,于是在二楼处寻了一个无人住的空房间进去,由此又来到走廊,打开耳识努力的听,终于听到某个房间有人说话,他靠过去,那声音果然来自苏落,他心里还在想,这样偷听对不对,突然另外出现一个声音,他登时皱起眉头,暗想怎么会是郑老爹?
苏落和紫鸳看上官云飞被脱雅救走后,就回来凉州,路过郑老爹住的客栈,她猛然想起上官云飞跑了,朱棣会不会迁怒谷梁鸿,有些事赶紧解决然后离开凉州,于是就没有回府而是来到客栈同郑老爹再次商议。
“找到姜老三需要时间,我正在努力,你为何就不能把卓文是你儿子的事先告诉谷梁鸿呢,我们两个因为你的儿子现在有了隔膜,接下来怕是要分道扬镳了。”
苏落继续劝郑老爹,说了这些又补充:“假如你先说了,我才可以大大方方的把你的事告诉谷梁鸿,他出手帮你很容易就找到姜老三,也很容易帮你夺回你的钱财,他的能力你又不是不晓得。”
郑老爹还坚持自己的:“这不可能,我一旦说出卓文是我的儿子,谷梁鸿得知后会恨死我,他可是白白给我养了十七年的儿子,他娶的女人也不是黄huā闺女,我当初欺骗了他和他的父母,他会杀了我的。”
苏落道:“你放心,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即使恨你也还顾忌卓文呢,养了那么多年,他一直把卓文当儿子,感情深厚。”
他们两个还在争执,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外面的谷梁鸿已经无心听下去,他使劲闭上眼睛,非但没有怒,还满面欢喜,结在心里的死结终于解开,他拔步就走,转身下楼。
小二感觉他有些眼熟,忽然想起,睁大眼睛惊问:“你从哪里上去的?”
谷梁鸿开心的一笑,顺手丢给他一锭银子,小二再次睁大眼睛,捧着银子惊喜过头愣在那里。
一更过,苏落终于回来,走进卧房时看见谷梁鸿倚靠在床上看书,安儿就趴在他身上睡着。
她慢慢踱过去,疲惫至极道:“大叔,我们两个分手吧。”